她果然乖乖闭好了眼睛，没有任何逾越，可把手移开的林芊薇却不由得呼吸一窒。
她不是没有看过季云潇闭眼的样子，前不久，她在酒吧找到了醉倒的季云潇，迷乱过后，这女人就躺在她旁边沉沉睡去。
可那时候的季云潇的头发还染着乱七八糟的颜色，虽然也漂亮，却不像现在这样。
现在的季云潇美得极具进攻性，哪怕她没有睁开眼，仅仅只是这样安静地站立，林芊薇就觉得被攻陷了城池，而她自己早已丢盔弃甲，溃不成样。
林芊薇情不自禁地朝着季云潇靠近。
她的手指隔空描绘着那漂亮女人的眉眼，一笔一划，像是要把这副模样铭记于心。
最终，那葱白细腻的纤纤玉指点在了柔软红唇上，林芊薇屏住呼吸，迷离了眼眸，同她说：“你知道吗？在酒吧那天，其实是我的初吻。”
季云潇蓦地睁开了眼眸。
数不清的情绪在她幽静深邃的眼底翻涌，她望向林芊薇，目光里迸发出不可遏制的疯狂与炽热。
林芊薇想要逃，可她已经逃脱不了。
后颈被女人的手掌扣住，她被迫仰头，迎接那仿佛能让人烧着的眸光。
“怎么敢来招惹我的啊？”季云潇用指腹摩挲过她细腻的脸颊，终于还是重重吻了上来。
牙齿咬着唇瓣，带起密密麻麻的疼，林芊薇没想着躲避，只觉得耳边嗡鸣作响，好似一切都失去控制。
林芊薇闭上了眼睛。
至于后来怎么被抱到了洗漱台上，林芊薇也不知晓。
她眼里有着迷迷蒙蒙的水雾，还是季云潇拧着她的下巴，要她看镜子里的自己，她才看清了一点潋滟模样。
嘴唇被咬的红通通，发丝彻底凌乱，原本青木棕色的长发高贵又疏离，可被弄乱以后，就染上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堕落感，眼尾的泪痣在灯光的照耀下，更是妩媚的不可思议。
这副模样，简直没眼看。
林芊薇深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终于找回了清冷音调：“到此为止。”
季云潇还攥着她的手腕不肯放开。
林芊薇踢了她一下，有点委屈地道：“我都说了到此为止，你听不到吗？”
季云潇终于找回了理智。
她已经决定要放开怀里的人，可因为没来得及后退，她就又听到了一句可爱的控诉。
是林芊薇对她说：“你都把我嘴巴给亲破皮了，有你这样亲的吗？”
“咳……抱歉。”季云潇下意识低头，可林芊薇又恼了：“你给我转过去，不许看。”
季云潇：“好、好好。”
“你还杵在这里干什么？”林芊薇拿了件浴巾披在身上，冷冷问到：“你还不出去吗？难不成你还想跟我一起洗澡？”
季云潇实话实说：“我倒是想。”
林芊薇当即道：“不可以！”
季云潇不敢反驳，完全顺着她哄：“好，你说不可以那就不可以吧。”
林芊薇拢了拢身上的浴巾，背过身不再看她，只说：“你快出去。”
“那……那一会儿见。”
季云潇理了理裙摆，打算出门，却又听见林芊薇低低地说了一句：“以后再也不给你亲了……”
那怎么行？
季云潇刚品过滋味，还想要晚点哄着林芊薇继续，听到这话就下意识转身反驳。
“芊薇、我……”
而林芊薇也刚好摘下了浴巾。
”你、你你还看！”情急害羞之下，林芊薇直接把手上的浴巾朝着季云潇扔来。
季云潇看呆了，也忘了抬手去接，就被那浴巾砸到了脸。
倒是不疼。
估计还没林芊薇被咬破的嘴唇疼。
更何况那浴巾材料很好，又香香软软，被这样砸一下完全不碍事。
季云潇把浴巾捡起来，抬眼看向林芊薇，发现她一脸防备以后才转过头，侧着身，继而神色自若地说：“这个掉在地上了，用不用我再去给你拿块儿新的，然后送来。”
“不需要不需要！我这里还有新浴巾！你到底还要磨磨蹭蹭到什么时候！”林芊薇羞恼异常，给出威胁：“再不走我就泼你水了！”
季云潇勉强忍住笑，清了清嗓子道：“我走，我这就走。”
即使离开后，季云潇也还是有些失神。
她脚步漂浮，人也变得轻飘飘，脸上不由自主地挂上了浅浅的笑。
她老婆的嘴好软啊。
季云潇想，又软又甜大概就是对她老婆的最好描述。
什么时候还能再亲一次呢？
季云潇满心期待，靠坐在沙发上的时候还有些怔怔。
直到手机接连不断地响起电话，她才堪堪回神。
她调整好情绪，收回了散散慢慢的目光，严肃道：“什么事？”
等电话结束已经是十几分钟后，林芊薇还是没有出来，季云潇想了想，就又去了厨房。
她把薄荷拍醒，小青柠切开，和冰块一起装进杯子里，再倒入朗姆酒和苏打水，挤一些柠檬汁进去，就做成了两杯简单的莫吉托。
季云潇端着那两杯莫吉托来到浴室门口，打算等林芊薇出来就递给她。
可她愣是站了好几分钟，也没等到林芊薇出来。
还要再洗一会儿吗？
季云潇想了想，也觉得自己这样站在这里有点蠢，就把杯子放下，重新坐到了一旁。
得冷静冷静。
不过就是亲到了老婆的嘴巴，怎么就兴奋成这样？
但是老婆的嘴巴真的好软啊，唇齿间还有那杯果饮的香气，是葡萄、青提还有柠檬的味道。
那是她亲手给林芊薇做的果饮。
做完以后，她自己并没有去尝，可是就在刚刚、就在那间潮湿的浴室里，她以一种另外的方式，品尝到了那杯果汁的味道。
真的很甜。
季云潇把目光落在那两杯莫吉托上，忍不住想，等下她哄着林芊薇喝下去，再然后，是不是也能在林芊薇的舌尖上尝到清爽冰凉的薄荷气息。
季云潇又一次失神。
就这样过了不知道多久，浴室的门依然紧关。
还没洗完吗？
该不会出事了吧？
季云潇倏地起身，担忧地敲响了浴室的那道门。
里面无人回应。
“芊薇？”
“林芊薇？”
叫了好多声以后，里面还是没有半点回应，季云潇终于慌了。
“芊芊你别吓我……”
季云潇想到了很多浴室事故，霎时间脸色惨白，她正打算破门而入，这时候里面终于传来一声压抑隐忍的音调。
“嗯……”
季云潇：“芊芊？”
她是听错了吗？
“你、你烦不烦啊……”林芊薇终于肯给她回应了，可还是带了点破碎腔调。
虽然她极力掩藏，可季云潇还是从她不太正常的声音里抓住了一抹非同寻常。
季云潇拿舌尖抵过牙齿，忍住浮现而出的笑意，温柔了下来，隔着门道：“要不要我帮你？”
“你、你滚。”
情急之下，林芊薇差一点就要骂脏话。
季云潇背过身，倚靠着墙壁，对她说：“好，再说一句话我就滚了。”
里面静悄悄的，没再露出一点声音，季云潇就在这样的寂静里说：“我爱你。”
水蒸气透过门的缝隙飘逸而出，夹杂而出的，是一丁点含混的声音，与分明看不到却可以浮想联翩的风情。
季云潇起身离开了。
做人不能贪得无厌，也不能得寸进尺，她得给林芊薇留几分余地。
毕竟她的漂亮老婆实在是太容易害羞了。
在等待的期间，林悠然小朋友又给她发来了视频。
季云潇接起视频哄了会儿孩子，把视频那头可爱得如同雪团子一样的小姑娘哄的开怀大笑。
林芊薇就是这个时候出来的，她知道季云潇在视频，可她不管，她想到刚才的事就羞恼不已，于是就把带出来的浴巾砸在了季云潇身上。
季云潇看着她明显虚浮的脚步，眸色深深。
那边林悠然没得到回应，就晃了晃手臂叫她：“潇潇姐姐！潇潇姐姐！”
“啊，”季云潇接过那浴巾，勉强把视线移回到屏幕上，轻笑道：“你小姨在跟我发脾气。”
林悠然撇嘴：“小姨为什么要跟你发脾气？”
“大概是因为我惹恼了她？”季云潇说：“要不然悠然你帮我哄哄她？”
林悠然并不是很情愿，可这是她早就答应季云潇的，于是就扬起笑脸来，叫林芊薇：“小姨！你别生气了，我来哄你啦！”
林芊薇愣住了。
她都已经记不清，到底有多久没看到过林悠然活泼爱笑的模样了。
看着林芊薇还在怔怔，季云潇笑着提醒：“你外甥女跟你说话呢，你理理她啊。”
林芊薇这次整理好身上的睡衣，端正好姿态和视频里的林悠然打招呼：“你好。”
季云潇忍不住失笑，她摇了摇头，提醒道：“跟自己家孩子说话，不用这么官方吧。”
“哦，”林芊薇理了理头发，依然挺直着背脊，略显生疏地问：“悠然吃饭了吗？”
林悠然乖乖点头，回答道：“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