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靖妤对着她笑了笑，有点不好意思：“会不会觉得我唐突？”
林芊薇用力摇头。
宋靖妤望着她，眸光渐渐柔软起来，她说：“不知道为什么，我就很心疼你。”
林芊薇眼眶有些发酸，她不想让宋靖妤看出来，就提出去给宋靖妤做杯手磨咖啡。
宋靖妤接过咖啡，又低低道：“总觉得你这样的小姑娘，生来就是要被人捧在手心里疼爱的，怎么能遭受那么多事？”
她温柔地笑了，对林芊薇道：“还好，现在你身边又有了潇潇。”
“虽然她才二十出头，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她很可靠。”
“好像把你交给她，我就能够放心了。”
林芊薇竭力忍耐，可眼前还是浮现出一层朦朦胧胧。
见她没有言语，宋靖妤怕自己忘了分寸，连忙道：“抱歉啊，按理说我不是你的长辈，我也没理由说这种话，大概是因为长得和我有几分相像，我就不自觉地把你当成了女儿来看待……”
“妈……”林芊薇终于忍无可忍地扑到了宋靖妤怀里。
那杯温热的咖啡还在宋靖妤手里，她怕那咖啡洒到林芊薇身上，连忙将杯子往外倾，这样一来那咖啡就洒在了她自己的手背处，落下了一片红。
可宋靖妤顾不得这些了，她神色震动，嗓音略颤：“你、你叫我什么？”
林芊薇软声问：“您有没有想起来什么呀？”
宋靖妤摇了摇头。
“没事的，没关系，”林芊薇仍然抱着宋靖妤不放手，眼泪潸然落下，“我的意思就是说，如果你是我妈妈那就好了……”
“对待枝瑾这个朋友的女儿，你都能如此贴心，要是真有个女儿，你得把她疼成什么样啊？”
林芊薇知道的。
没有人比她更知道宋靖妤疼女儿会疼成什么样。
可越是明白，她越是觉得难挨，她哽咽着说：“哦，对，您在这世上，还是有一个女儿的，那个女儿叫宋朵朵……”
林芊薇：说“我一看宋朵朵，我就知道，她是在爱里浸润长大的女孩，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她，真的很羡慕……”
听见林芊薇的哭声，宋靖妤也心如刀割，她正要安慰林芊薇，就看到林芊薇直起身，听见林芊薇和她说：“对不起，阿姨，我有点失态了。”
“没关系。”宋靖妤帮她拿纸巾擦眼泪，温和道：“不碍事的，以后如果有不开心的地方，也可以和阿姨讲。”
她说的是和阿姨讲，而不是和妈妈讲。
刹那间，林芊薇又有了想哭的冲动，但她还是强行忍下，只笑着道：“好，谢谢您。”
林芊薇注意到了宋靖妤被烫红的手，紧急帮她处理了下，宋靖妤反过来安慰她：“没事的，多大的事，主要是你啊，可不能哭了，你这眼睛都快要哭成核桃了，得赶找点东西湿敷一下。”
宋靖妤手背还红着，她也不管，只给林芊薇忙活，细心的样子跟照顾时并没有什么分别，甚至更多了几分慈爱。
等宋靖妤离开后，林芊薇拿开敷在眼睛上的冰袋，直接冲到了林氏集团。
还不到一个月，季云潇就爬到了小主管的位置，还有了自己的办公室。
虽然比不上林芊薇之前的总裁办公室宽阔，但好在布置的温馨，放下窗帘后私密性也很强。
林芊薇是带着帽子墨镜和口罩全副武装进来的，季云潇看到的时候愣了一下，继而调侃：“董事长屈尊降贵来到我的办公室，是有什么吩咐吗？”
林芊薇先把窗帘拉好，紧接着才摘下了帽子墨镜和口罩，露出一张完整的漂亮脸蛋，还有那双微微哭红的眼睛。
季云潇心里仿佛被无形的双手攥了一下，她握住林芊薇的肩膀，心疼道：“怎么了？谁欺负你了？谁把你弄成这样的？”
“没人欺负我。”
“那为什么哭？”
林芊薇还在抽噎：“别问了，季云潇，我想跟你做，你跟我做好不好？”
“好，好。”季云潇怎么可能说不好。
两个人挤在那张办公椅上，连空间都愈发显得逼仄狭窄，林芊薇的鼻尖沁出了汗，眼眶还是红，可这次却不是因为哭。
而是因为害羞。
她坐在季云潇怀里，搂着她的肩膀，后知后觉地害羞起来。
季云潇失笑：“刚才不是挺厉害的吗？直接就把我按在椅子上了……”
林芊薇捧住她的脸，用亲吻堵住她的嘴，红着脸颊道：“不许说。”
季云潇：“为什么不许说？”
林芊薇睨她一眼：“这还用问吗？”
季云潇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来： “所以你哭着过来找我就是因为想要……”
林芊薇锤了下她的肩膀，恼怒道：“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季云潇忍笑：“我想也不至于。”
林芊薇那白皙的后颈处也沁了汗，季云潇用手指触碰着感觉到了，就帮她拢起被黏湿的长发，用皮筋在她脑后扎了个低丸子头。
季云潇抽出两张纸巾来，帮她把脖子上的汗，而后又自然而然地问了出来：“现在可以告诉我到底是因为什么了？”
林芊薇闷闷道：“就是有一点不开心。”
“但是和你在一起，做点快乐的事，那种感觉就会眨眼间消失，”紧接着，林芊薇长舒一口气，告诉季云潇：“不用担心，我已经完全好了。”
“宝贝嘴好甜啊。”季云潇笑着戳了下她的脸蛋，道：“你说这种话，我会荡漾的。”
林芊薇抬着她下颌轻嘲：“你在我面前，不是一直都挺荡漾？”
季云潇莞尔：“好像也没错。”
其实季云潇差不多能猜到林芊薇如此的原因，她就直接问了出来：“今天是因为你妈妈的事，对吗？”
林芊薇眼睫垂下，声音也低了下去：“嗯。”
她想要撒气，就在季云潇脸上轻掐了一把，恼道：“好烦，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季云潇任由她动作，仍然笑着说：“因为我了解你，别的事情不至于让你这样。”
季云潇说：“毕竟你这辈子的父亲带着私生子打上门的时候，你都没有掉半点眼泪，还干净利落地把人给收拾了。”
林芊薇说：“那时是那时，现在是现在。”
季云潇：“有什么不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啊。”林芊薇说：“现在我身边有你。”
季云潇心里忽地一软。
林芊薇认真道：“如果当时你和妈妈也在我身边，我可能不会那么坚强。”
季云潇又开始心疼了。
宋芊芊本来就被宠爱着长大的小孩，要不然身边无依无靠，这辈子的母亲只能拖后腿，林芊薇怎么可能变成外人眼中冷冽无情的林氏掌权人？
“你别这样看着我。”林芊薇抖了抖胳膊，故作嫌弃：“我鸡皮疙瘩都要抖出来了。”
季云潇跟她保证：“以后我一定对你好，我要让你变回曾经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
“变不回去，别想了，难道你不喜欢现在我吗？”想到这里，林芊薇倏地眯眼，还言笑晏晏提出了一个送命题：“潇潇，其实我一直想问，你是更喜欢以前的我，还是更喜欢现在的我啊？”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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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季云潇被难住了。
怎么会有这种问题呢？
她捏了捏下颌在思索过后给出了一个不踩雷的答案：“我都喜欢。”
看林芊薇点了点头不置可否，也不像生气的样子，季云潇愈发明目张胆地将她搂入怀中笑着道：“我应该不是这世上唯一一个既喜欢老婆过去又喜欢老婆现在的女人吧？”
林芊薇勾了勾唇角她说：“不可以都喜欢。”
季云潇试图蒙混过关：“为什么？不管是过去的你还是现在的你，对我来说都是我珍贵宝贝的爱人那都是你我为什么不能都爱？”
“没有为什么。”在季云潇面前，林芊薇就是可以不讲道理。
她轻轻锤了一下季云潇的肩膀勒令她道：“我不管，今天你必须要做出选择。”
季云潇把脑袋拱进她怀里撒娇叫她：“老婆老婆，别为难我。”
“问你一个答案就是为难你吗？快点说，你可以不用思考，完全凭着本能回答啊。”林芊薇把季云潇的脑袋抬起来，给她理顺了那头乌黑亮丽的长发。
季云潇：“凭着本能？”
“嗯”林芊薇点头，“凭着本能。”
林芊薇的手指正在季云潇的长发里穿梭，动作温柔到了极致季云潇被她那异样的温柔蛊惑，最终还是给出了答案：“如果非要做选择的话那我选择现在的你因为人总要往前看与其沉湎于过去在遗憾上纠结倒不如珍惜当下好好把握住现在正拥有的一切这还是你告诉我的。”
“现在的我吗？”
季云潇用纤细的手指描绘季云潇的脸部轮廓，最终停在了耳垂旁侧，林芊薇语调懒慢：“你还记不记得我们闹离婚那会儿，我去国外出差，你跟了过去，在回国的前一晚，我喝醉了，曾问过你一个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