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什么?”
“开心你就是江穆。”
方宁介动了动脖子,就感觉上面忽然被滴下了滚烫的液体,他僵了一下,然后伸出了一只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邬行言自嘲地说,“一直以来,我都是靠着我的直觉撑下去的,这种事我不敢和别人说,说了也不信,借尸还魂,不都是小说和电视里的东西吗?怎么可能出现在现实中呢?我不敢和别人说,但是我更加不敢不信,信了还能骗骗自己你还活着,不信呢?”
“我也很高兴,”方宁介发着呆,眼睛里失了焦距,声音也有点飘,“我明明是个死人,但是却活过来了,除了我没人知道,这个方宁介已经不是方宁介了。说实话,我一直害怕,会不会日子过着过着,忽然有一天,我连自己是不是方宁介都不知道了。我到底真的是江穆呢,还是只是方宁介多年前晚上做的一个噩梦。”
邬行言笑出了声,把头别过去擦掉眼泪,说:“好了,现在这个秘密我们两个人都知道了,要做梦也一起做梦吧。”
“你说,”方宁介露出一个不算笑的笑,“这是不是方宁介的臆想呢?”
“那我的妄想症也挺严重的。”邬行言知道他绕进死胡同了,伸出手在他脑门上轻轻弹了一下,“你和方宁介一点都不像。”
“你怎么知道方宁介和我不像?”他抱怨道,“还有,你和方宁介之间怎么回事?”
“我去找了个人查了他的资料,他爱吃甜你爱吃辣,他爱打扮,你连个头发都不梳,怎么一样?”邬行言忍不住道。
“……”方宁介被说的老脸一红,“我哪有那么邋遢?”
邬行言直起背,坐到一边去穿沙发下的拖鞋,打算去把助理送过来的吃的热一热----他们俩抱了这么久,热豆腐也肯定凉了。
“喂喂!”方宁介看他走了,先是一怔,然后直接光着脚跳了下来,“你去哪儿啊?你和方宁介之间怎么回事啊?还想跑啊?”
邬行言停住脚步,拿起桌子上的袋子冲他晃了晃,无奈的说:“你还吃不吃了?”
“吃吃吃!”方宁介顿了片刻,接着问,“你和那个谁到底怎么回事啊?”
“烦死了。”邬行言故作不耐地掏了掏耳朵,果然方宁介脸上一黑,扑过来要掐他。他微微一闪,双手一擒,就把人给拿住了。
“妈个鸡放开放开!”方宁介一边抽气一边乱叫。
邬行言调整了动作,直接把人套在怀里,下巴搁在了他的肩上,“别闹,你不是要我说吗?”
“放开!”他哪儿听的进,只顾着挣扎。
“其实很简单,我和他之间没什么关系,”邬行言有些无奈,声音里还有点不安,“只是我都二十九了……”
方宁介一愣。
那一瞬间,他心里有点涩涩的。
其实邬行言没什么错。是啊,人家都二十九了,身体健康、长相俊美、器大活好,哦最后一个有待考证,但是总之,他是一个有正常需求的成年男人,找个人发泄一下没什么不对,而且邬行言只是暗恋着他,没什么必要为自己守身如玉。
“你生气了吗?”邬行言心里如小鹿乱撞,满满的不安。
☆、第30章 城
“你生气了吗?”邬行言心里如小鹿乱撞,满满的不安。
方宁介一愣,然后轻描淡写地说道:“我生什么气,我又不是你的什么人。”
邬行言动作微僵,半响后放开了搂着他的手,“我去热一下。”
他故作轻松地说,然后脚步一转,走向了厨房。
方宁介下意识地往他的方向看去,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胳膊,无所事事地坐到了沙发上。
“叮!”
邬行言从微波炉里拿出吃的,用盘子摆了放到了他面前。
“渴了吗?有牛奶,”邬行言扒拉了一下塑料袋,“我给你热热?”
方宁介的表情却一瞬间凝滞了。
“怎么了?”
“牛奶……”方宁介甩了甩头,低声说,“没事,袁茹以前老是给我泡牛奶,她现在在哪儿?”
“她出国了。”邬行言默默地把牛奶藏回了袋子里,打算过会儿拿去扔掉,免得方宁介‘触景生情’。
“什么?”方宁介眼睛瞪得老大,“出国了?!”
“是啊,我查了她,她好像在你出车祸的一个月前就办了签证,你……之后她就去了新加坡,”说到这里,邬行言疑惑地说,“但是很奇怪,我的朋友前不久告诉我,她在新加坡待了不到一个月,然后就飞去了美国,之后就再也查不到她的消息了。”
方宁介脸色晦暗,语气阴沉,“她之前从来没和我说过她要出国。”
“这个档口出国肯定有问题。”邬行言思索了一下,最后道,“我过会儿和我朋友说一下,叫他再去查查好了。”
方宁介咬了一口肉串,孜然味和肉香调在一起,他忍不住又干掉了几串儿,才抽出空来问:“你朋友是谁啊?”
“算是和我从小长大的吧,他的爸爸是我妈家里的司机。”邬行言解释道。
“说到你家,”方宁介忍不住好奇了起来,“我倒是挺好奇的,你的身份已经和女子高校十大谜题相并列了你知不知道?你怎么保密的这么好的?”
一提这个,邬行言的脸色就微微地变了。
他苦笑道:“我爸是比较保守的商业大亨,他以前就很反对我进娱乐圈,不过我那时候比较叛逆,做事也比较绝,直接断了和家里的联系……后来我出名了,他也知道让我退圈是不可能了,就帮我上上下下打点好了,估计……也是怕传出去,我丢了他的脸吧。”
他自嘲地笑了一声。
方宁介的同情心又泛滥起来了,他忍不住问道:“既然这样,当初你干嘛要坚持做演员?”
“其实我一开始也不是很喜欢演戏,”邬行言看着他略带惊讶的眼神,解释道,“我爸要我去接管他的公司,我不想做这个,正好那时候有个经纪人来找我,想要签我,我就答应了。”
“你的经纪人?罗泽吗?真难得啊,听说罗泽很少签那些外面的新人了,只接公司里顺眼的。”方宁介啧啧了几声。
“一开始不是他,是一个只会耍嘴皮子的男人,后来我红了,我爸就付了解约金,把我塞到了现在的公司,还让罗泽来带我。”
“我的天,”方宁介看着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你爸也太一手遮天了吧,你跟个太子爷似的啊。”
“哪有那么夸张。”邬行言其实并不是很喜欢讨论自己的家庭,嘴角的笑也是淡淡的,只是因为方宁介有兴趣,所以才讲给他听。
方宁介一开始没看出来,“那个经纪人也挺可怜的啊,好不容易培养了你这么个苗子,最后给他人做嫁衣了,不过你爸给的钱应该挺多的吧?就像剧本里一样,爸爸开了一张支票,豪气的撒了出去:离开我儿子!哈哈哈哈!”
他脑补地太欢乐,直接笑着仰了过去。
邬行言握着茶杯的手忽然一顿,一字未说。
“哈哈哈……”方宁介的笑声越来越小,最后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
邬行言摇了摇头,“我爸给的解约金是给的公司,不是给的他,他后来也被公司开除了,被业界封杀,没有一个想出头的新人愿意待在他手下,最后他只能转行,做唱片人,结果赔的血本无归,最后从公司楼上跳了下去。”
方宁介脸上残留的笑意和血色渐渐淡去了。
邬行言难得没有再去关心他,而是自顾自的说道:“他跳下去之前给我打了最后一个电话,和我说,我现在有名气了,他很开心,他看见我第一眼就知道我能红。说完了他就把电话掐掉了。”
方宁介笨拙地安慰他,“这不是你的错。”
“我不杀伯仲,伯仲却因我而死,”他失笑,“之后我就明白,做人不能做的太绝,你做的太绝了伤了自己没什么,要是因为这个连累了身边的人就不好了。”
圈内总说邬行言是包子性格,永远把自己温柔的一面展现在大众面前,看上去太过绅士太假,但有谁知道,他的初衷只不过希望没有人再重蹈那位经纪人的覆辙呢?
“你现在红了,他在天堂会特别自豪的,他是一个好经纪人。”方宁介真心实意地说道。
邬行言轻笑,语气低落地让人心疼,“他的确是一个好经纪人。”
方宁介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了,用那怀疑的眼神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喂,我说啊,该不会你喜欢过他吧?哟哟哟,你看你什么眼神啊,跟没了老婆似的。”
这回轮到邬行言惊讶了,“怎么可能?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方宁介阴沉地盯了他两秒,看着他一脸无辜加懵逼,撑了五秒就忍不住笑了出来,“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别----”
话音未落,邬行言就已经倾身凑了过来,在他唇边烙下一个轻轻的吻。
方宁介:“……”
邬行言一脸委屈,“要补偿。”
补偿你个大头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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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这一身非常适合您,您看这个颜色----”
赵轩还没等她说完,就已经把穿好的衣服脱了扔向她,嫌弃地说道:“适合你个蛋啊!太长了不能显出我的黄金比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