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车心里激动的不行,可惜它身下的某人却是分毫没有感觉--白衣男子静静的坐在亭子里,看月亮。
无聊!小鬼车心里已经崩溃了--
为什么主人就这么的喜欢呆坐着?
白天是看一直如雕像般坐在水中的男子;到晚上还要看几百几千年来从未改变过的月亮?尤其是,为什么要这么呆滞的看得那么认真???
小鬼车表示:自己受不了了!
所以...小鬼车挥动着自己的肩膀,然后扑扇着自己已经一天没有使用(恩,还是使用了那么一点点的)的翅膀,飞到白衣男子的面前,可怜又委屈的叫了起来...
“恩~小鬼车,怎么了?”白衣男子终于回过神来,疑惑的看着眼前突然飞起的小鸟。如果他没有记错,小鬼车是很懒的,今天一整天都没怎么飞。那现在它怎么了?
“叽叽--”小鬼车开始撒娇耍赖,它一定要把主人偏离这里!主人静坐的本领太强悍,身为一只鸟,它受不了!
“呃--”白衣男子无奈,这是怎么回事?看着始终在自己面前鸣叫的小鬼车,白衣男子尝试着询问:“饿了?”
“唧唧!”小鬼车表示:无所谓,只要能把你弄走!
“呃--”白衣男子真的后悔了,他为什么不会鸟语?小鬼车究竟想表达什么?男子无奈,想着小鬼车今天一天都陪自己在水池旁守着,应该是饿了,于是打算先领它离开吃饭。
小鬼车看着主人终于准备起身,高兴的飞得更高了,它不停的盘旋在白衣男子的身边,表达自己的开心。
而白衣男子看着小鬼车开心的样子,更是确定了一个想法:这是个吃货,果然是饿了!
吃饱喝足,一人一鸟踱步回到了厢房之中。白衣男子很早便脱衣睡下,而且睡的极其安稳,想必他在山洞里看守了一天也是极累的。
今夜的月色依旧很好,甚至连清风都是极为清爽,一扫昨日的闷热。
小鬼车看着白衣男子睡的安然,静静立于那雕花窗檐之上,黝黑的大眼睛死命地盯着云霄之上无法够到的圆月。鸟儿在夜晚并不爱多睡,再加上今日在主人肩膀上睡了这么久,身体自是精神抖擞,所以它现今还算清明的脑子正在认真的思考着今日新主人所说的一些事情。
小鬼车总觉得在睡梦中似是已经梦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而那个在泉水之中一直沉睡着的男子似是跟它的心灵相通了一般,跟它说了好几句话。
可惜,它一觉醒来,又加上一时的惊吓,竟然将一切都忘了个干净。
究竟是什么东西呢?
小鬼车有点着急,因为它总觉着自己一定是忘了很重要的事情!虽然说,它真的一点也不想给那个男子带信。那个家伙不仅害主人受伤,还与主人那么亲密,真是可恶到了极点!
可是,自己那好看的不得了的主人却对那个不知名,也不知从打哪里来的男人极为重视。
为什么呢?明明是他害主人受伤的!而且还让主人守着他一整天,一动不动的。他一动不动的像个死人,害的主人也一动不动的陪着他,更甚是,主人就连晚上看个月亮也能呆坐着几个时辰!
小鬼车生气了,它真的很生气:为什么主人可以对那个男子做到这般地步?主人明明是那么温柔,那么漂亮,那么值得人珍惜的!
小鬼车越想越生气,也越愤怒。可当它想到自己只是一只可有可无,随时可以抛弃的小鸟时,小鬼车就如同一只被放了气的气球一般,沮丧的低下头去。小鬼车想要牺牲一切让自己的新主人再度展露笑颜,就如同他初见到它的时候展露的笑容。
可惜,自己只是一只鸟。
小鬼车与白衣男子相处虽然连短短的两天都不到,但不知为何,小鬼车能明显察觉到主人对水中那个男子的莫名牵挂,就像是他们纠缠了千千万万年,约定了几世乃至生生世世。可是,为什么小鬼车会知道?为什么让它知道?
小鬼车只是一只鸟!
只是一只鸟,一只普普通通的鬼车!!!
为什么让它恰巧遇见主人,为什么让它能清楚了看清他们之间的感情纠缠?
主人的一颦一笑简直就如同刻在了小鬼车的脑中一般,让它在如今圆月高挂的时候,常常忆起,甚至比在早晨还清晰。
而现在,白衣男子睡的安然。
可鬼车自己却只能‘单相思’和偷偷看着他。
白衣男子的眉目在小鬼车的心中越发的清晰,他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甚至是一个轻轻的呼吸所带起的空气流动,都在小鬼车的眼中默然上演,让小鬼车不尽震惊。
就好似,它的脑袋在月夜运转总是更为迅速一般。
小鬼车甚至怀疑,或许它的修为也会在午夜之时达到顶点。可能待到那时,一切都将会有答案。
圆月露出云层,幽冷的月光散发出淡淡的青涩,晕染出清淡的悬空光圈,飘散在皎洁明月的周围,用它们的一生之力点缀一时的惊叹之景。
四散的星光星罗棋布,好似在这一片无垠的黑幕之中画天幕为棋盘,下了一场巧夺天工的棋局,几欲让围棋界大师叹为观止,直说这是自然的奇迹。
而这疏通的极为顺畅的星海,更是让小鬼车的脑袋愈加清明起来。它缓慢而又艰难地忆起了一些事情,破碎的记忆碎片总算一块又一块徐徐地拼凑起来。
而这些越发完整的记忆碎片中,拼出了一个可能性。
小鬼车突然灵光一闪,立时展翅飞出窗檐。
它飞越了清风阁、琼玉楼、琳琅阁三座高楼,总算稳稳落下,于一个大开的雕花木窗便停驻身子。
小鬼车的眼中充满了愤怒,但很快又隐藏了下去;它的喙开始张合,尖锐的叫声立刻响彻了整间房屋。
小鬼车听着四周隐隐回应的回声,死死的盯着木窗。它的眼里闪现着莫名的光芒,又显现着巨大的隐忍将它们隐藏在自己眼眸的深处,让它们不能支配自己的想法,按捺着、以一种恐怖的毅力等着房间里的人给自己解释。
微风吹过,窗边地面落上粉色的花瓣,里头的纱帐迎风飘荡着;屋内隐隐有着一股檀香的味道,甚至还有一丝莫名的气味。
鸟类的嗅觉可以和狗媲美,不过一瞬,它便明白过来这种味道到底是从何处传来。小鬼车现今若是有一张人脸,那么它的脸定然是黑的。
小鬼车“吱吱吱”地大声叫唤起来。它就不信,里面做了‘坏事’的人舍得!
此时已过半夜,若是按平常来说里头的人本应睡了,但此时在小鬼车的坚持努力下听里头一人喝道:“叫什么叫,给本座闭嘴!”接着一束光圈穿过薄纱直直朝着小鬼车而来。
小鬼车本身身量娇小,扇翅腾飞而起,轻松躲开了那微不可闻的小小法术。
这里是妖神与那魔人段浊秦的厢房——听雨楼。
妖神本就是大开着木窗等待着某人的到访,即使听见了某只‘不断的叫唤’也便没有使出全力,不过他那强大法术也微毫没有任何的示弱。妖神随手套起红衫,红衣半抡而起,不过一瞬,妖神便已经穿戴整齐。
妖神赤着脚,修长的脚背露在月色之中,踩在青石石板之上。他掀起那层层纱帐,笑眯眯地慢悠悠地走到小鬼车的面前,低着头似笑非笑地望着他此刻小巧的身子。
“怎么?总算想起来了,黑无常?”
小鬼车颤抖着身子,显然是盛怒不已:
何止是想起来了?若是还想不起来,自己是不是还要与自己生气至此?而且你丫的故意的!故意将自己放在小白身边,看着他为自己黯然神伤、深深苦恼是不是!你丫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小鬼车生气愤怒不已,却不知道妖神也是气愤非常:
你丫的想起来了!再不想起来自己别想醒来了!
妖神律轲看到眼前的小家伙如此的反应,嘴边勾起的那一丝邪笑越加明显:“莫要生气,本座这么做也是为了你们两人着想。”
小鬼车抬着眼珠子怒瞪着他:“你当我会信你?”
当然,在外人的眼中,不过是一只全身如火一般色彩的鬼车正在竭嘶底里地鸣叫而已。
妖神的嘴角愈扯愈大,最后更是眼角抽搐:“你自要信任本座。你要知道,你的性命可算是拿捏在本座的手上呢。”
小鬼车,恩,黑无常的脸更黑了,黝黑的眼珠子中几乎要蹭出火来。他压抑着愤怒冷声道:“你到底要干什么?莫要对小白有所图,否则我定然拼了命也会将你碎尸万段。”
这个死断袖,莫不是看上了小白?!
黑无常咬牙切齿,恨自己轻信贼人。
“哈?本座的眼光可没那么差,你难道就没有想想最近白无常跟你说过的事情?”妖神嘴角一抽,对于黑无常的脑补极为无奈。他可是有妻室的人,怎可始乱终弃?
“什么?!你敢说小白不好?!”黑无常一听更是恼怒,小白那么好,甚至自己都变成鸟还是无意识的想接近他,可眼前这货居然敢说小白的坏话?
黑无常用他那如今的小身子炸着毛。虽然他此刻的心情是愤怒的,但奈何小鬼车的身子过于可爱娇小,再多的威严,如今也是毫无用处,再多的怒气如今发起来也最多算作炸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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