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很奇怪,常常把宽容给了陌路,把温柔给了爱人,却忘了给自己留一点情感。
“吃晚饭了吗?”秦明问道,见地上碎裂的杯子,不禁心头一震。
这份温柔对此刻的罗英军来说,很容易让他放下心扉,他对秦明无力招手,像片摇摇欲坠的落叶。
秦明走了过去,明澈的眼睛看着他,有那么点心疼的神情,看着自己面前那伸开的手,一动不动的,感到某种酸涩的液体从内心深处缓缓渗透出来。
罗英军的手指微微颤抖,握住了秦明的手,随即支撑不住地倒进他怀里。
只想要个依靠,那怕是一秒。
秦明似乎有点儿怔忪,但紧接着也下意识抱住了他。
罗英军下巴紧紧挨在秦明肌肉结实的肩膀上,他紧紧闭上眼睛,一滴泪水滑过脸颊,无声无息洇进了布料精良的军装里。
爱情-------是一个过程,可悲的是,它不可以重新来过,可喜的是,它也不能重头来过!
而在罗英军这里,现在它是可悲的。
看似风平浪静的过了几天。
甄军见到罗英军都尽量避开,跟刘河的亲近也少了多,似乎刘河也知道了这件事,心里燃起了恐惧,也不敢随便跟甄军搭话,对罗英军也是能让就让。
如果说甄军不知道那个后果,刘河是非常清楚的,所以他怕历史上演那种可怕的悲剧。
但甄军对他挺好的,公私分明,训练上一直指点和纠正,私下喜欢跟他聊天,但除此以外他们并没什么亲密的动作了,两人都知道,短时间不能刺激罗英军。
刘河是怕他真的干傻事,甄军则是真的念几分旧情,无论如何,罗英军本身的感情是没错的,其实是他亏欠了。
今天要野外拉练,出发前,有短暂的休息时间。
“你……昨晚睡得好吗?”
刘河笑得开心:“我挺好的,你呢?”
甄军喜欢看他笑,这一笑似乎能让他一整天都愉悦着,终于,那双眼睛不再是悲戚的感情了。
“我也好。”说着,看了看时间道:“去休息吧,刚刚才练过匍匐卧倒,看你挺累的。”
刘河拍着自己满身的泥土道:“好。”
回头刘河就撞见了罗英军的视线,心里惴惴不安的,只是绕着回了宿舍。
出发前有关装备都要准备。
还有半小时时间,刘河觉得身上泥太多就直接去冲凉,还顺便把迷彩服也一起洗,部队洗澡流行一脚踩衣服,一边洗澡,洗完澡的同时衣服也洗好。
谁料刘河正洗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拉了集合响铃,这次拉练是轻装越野,就是带帽扎腰带挎包水壶的那种。
付小东还特地来通知刘河,班长也来叫了一遍。
现在的情况很糟糕,浑身上下还刚刚涂上肥皂,都是泡。随便冲一下,时间太紧急了,不能害班级荣誉啊,只好连内裤都没穿就冲出去,真正的裸奔。
迷彩服前面已经提到全浸湿了,只好换上新的,还好集合的时候刘河及时赶到。
开始还以为是集合点名做准备,结果罗英军宣布马上出发。
陈杉也没异议,甄军就没说什么,连队就这么出发了。
走到路上才一公里,刘河身上的香皂开始发挥作用了,先是脚滑的要命(袜子也没穿),后来真的是“香汗淋漓”。
很多人都闻到刘河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香皂味儿,都阴森森地捂着嘴偷笑。
甄军就跟在后面,也闻到了,看着刘河因为这种尴尬羞红的脸,又觉得好笑,他走到刘河身边小声说了句:“忍一忍吧,怎么在那个时间洗澡?”
“我以为时间足够了。”刘河低头说。
甄军往后看了罗英军一眼,视线正好对上,无奈叹了声,想伸出去安慰刘河的手,也收了回来。
大部队在进行着,到了指定地点,有一段休息时间。
因为要跑步越野,刘河没穿内裤,挂着空挡上阵,那些毛都和裤子拉链搅在一块,真的是相当痛的啊。
休息时蹲在地上捂着那地方疼得满脸发青,甄军看出他的异样,以为他肚子疼,就给他拿了瓶水。刘河一脸尴尬地看着他,又不好意思说,就绯红着脸,接过水。
“你怎么了?”甄军又觉得他不是肚子痛。
刘河紧蹙着眉毛摆摆手。
甄军察觉到了不对劲,看到刘河手捂着的部位,邪笑道:“你不会是……硬了?”
脑子被炸了窟窿,不知道甄军怎么就那么爱往那方面想,刘河猛摇头,实话道:“我来不及穿内裤…”
“哈哈……”甄军低声笑,低头的时候看到刘河纯净的眼睛镶在涨红的脸上,顿时觉得居然想用可爱这个词汇来形容。
“别笑了。”刘河捂着那里,尴尬地躲开。
罗英军看着甄军的视线努力地想要避开,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行禁锢无法移开,连眼珠都无法转动。他不得不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张熟悉而陌生的脸。
笑得很灿烂。
那是他好久都没见过的甄军的笑容。
太阳真的很浓烈,罗英军很确定,但他闭上眼睛时,身边是一片冰冷……
“秦明……”无端的,出自不自觉地,罗英军轻唤了声,似有若无的。
而下一秒,秦明就直直站在他面前,用温和的声音问:“怎么了?”
看着眼前一丝不苟的男人,罗英军觉得有些混乱,怎么养成了那么恶劣的习惯,秦明又不是佣人,为什么要这样随时候命。
要说是为了他表弟得到甄军,现在明明已经达到目的,又为什么还要一如既往地对他好。难道说秦明喜欢自己?不……不可能……
“没……没什么。”有些惊慌的摇头,罗英军转身去了陈杉那边。
回到连队,甄军就把刘河叫到他宿舍。
“把门关上。”
和上次不一样,刘河关门时,手都是发热的。
甄军把外套脱了丢在床上,转身对他说:“把裤子脱了。”
刘河死活不脱,隔壁就是陈杉的宿舍,这要闹出动静还得了?
“有什么可害臊的?做都做过了,还怕我瞅啊?”甄军盯着他笑。
刘河看到甄军手里的毛巾,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吓得双腿打滚,踉踉跄跄地朝门口跑。
这个家伙还到处乱窜,甄军拧起眉宇,大声训斥 :“你给我回来!”
刘河也是捂着裤裆贴着墙壁走,呲牙咧嘴地反抗。
“你别让我动粗!”甄军拿起皮带诈唬着,“赶紧给我乖乖过来!”
“这是部队,你别这样。”刘河还一个劲地往门口挪,用力过猛扯到那地方的毛,疼得身体发飘,差点儿溜到地上。
甄军急了,大步朝刘河追过去,最后在距离不到一米的地方停下来,喘了两口粗气抓住他,自嘲地问了句:“刘河,你说咱俩这是折腾啥呢?我不就是想看看你是不是受伤了。”
考核擦擦额头的汗珠子,突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说是看看,看了会儿,他就把刘河推进了浴室。
“你不是说只是看看吗?”
甄军点头还一脸严肃:“对啊。”
“那这是要做什么?”刘河直指自己被扒光的身体说。
“出去了三小时,你身上那些香皂都结块了,还不洗洗?”说着,甄军给他打开热水,拿着花洒给他冲洗。
好像是真的在给他洗澡,刘河放下疑虑说:“那你出去吧,我自己洗。”
不但没出去,甄军还自己把衣服脱了,转身对着刘河道:“帮我搓搓后背。”
刘河没敢靠近他,自个拿着花洒慌乱地冲洗,想赶紧出去,下一秒钟,甄军突然就跃到他的身前,不由分说地抢过他手里的花洒,将水流调到最大,对着刘河被裤子拉链夹了一下午的地方冲去。
突然汇聚的温热感浇濯着脆弱又敏感的部位,刘河的腿颤动了一下,身体朝后移动,想躲避这种令人难耐的刺激。偏偏甄军的手反应得如此迅速,几乎是寸步不离地浇濯着,刘河的身体后移,触到了冰凉的墙壁,猛地抖了一下,忍不住哼了一声。
甄军笑得轻浮:“叫得真好听,再来一声听听。”
“别闹。”刘皱起眉,躲着他。
甄军被他这躲闪的模样给激起了欲望,他放回花洒,一把将刘河抵在墙壁上,热腾的水,升起朦胧的雾水,氤氲在两人之间,暧昧而狂热。
具足以让色女们失控尖叫的身躯叠在一起,甄军趴伏在刘河身上,胯|下一阵激烈的冲撞。
一边动作一边说:“罗英军如果故意刁难你,你就忍着,时间久了他就不会闹了。”
“我……我知道。”随着律动,刘河吐出一句话。
“和我在一起后,有一点你要记住。”舌头在刘河的脖颈和肩头肆虐,每冲击一下就像在宣称什么:“不要犯和他一样的错误,不要逼迫我做我做不到的事,他都得不到的,你就更别想了。”
“嗯……”
是什么事,是什么禁忌,刘河大概猜得出来,身体被冲撞的同时,心也在被冲撞。
虽然他得到了这份感情,幸福中却埋葬着不明的隐患,那个‘更’字似乎像一把残忍的镰刀割出了血淋淋的现实——他不如罗英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