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儿子,老子管教儿子还轮不到你来说话。”
“你没有儿子,”杨一鸣说,“丁奎强你给我记住了,丁子木跟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当初你差点儿打死他你知道吗,现在想起来人认儿子了?晚了!”
“滚!”丁奎强困兽垂死挣扎一样说,“他是我儿子,就算打死他我也是他老子,轮不到你管。”
大丁怒不可遏,拼命地挣扎着想要冲过去。但是杨一鸣死死地攥住了他的手腕,就凭杨一鸣这死宅男的体质,大丁竟然无论如何也挣不脱!
“别跟他浪费时间,他不值得你费心。”杨一鸣扯一下大丁,“你,跟我回家!立刻!”
大概是被杨一鸣果断的命令震住了,大丁愣了一下之后老老实实地抬脚跟着他往外走。走出去没两步,就听到身后的草丛发出窸窣的声音,完全是下意识地,他扭头看过去。只见丁奎强手里攥着一片碎玻璃,正向自己扑过来。
“我操!”大丁怒骂一声,转身就要迎上去,但是手腕被杨一鸣拉住,转身就慢了半拍,就是这半拍的功夫,丁奎强已经扑到了自己身后。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快到谁也想不明白事情的怎么发生。当大丁一脚踹上丁奎强腹部,把他狠狠踹到再也爬不起来时,杨一鸣袖子的肩部已经迅速被血浸湿了。
“啊!”大丁发出一声怒吼,两只眼赤红一片,“我打死你!”一边吼着,他一边赶过去又是一脚踹在丁奎强的侧腹部。丁奎强痛苦呻吟的声音更大了,几乎算得是哀嚎。
伤口在肩胛处,杨一鸣根本够不着也没办法伸手压住伤口,于是他索性不再去够伤口,而是一把拉住大丁:“走!”
“不!你让我打死他!”
“走!”杨一鸣大喝一声,“大丁,现在跟我走,马上!”
“……”
“大丁!要是再不走,不用他动手,我就先抽死你你信不信!”
大丁盯着蜷缩在地上哀嚎的丁奎强,呼哧呼哧喘息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恶狠狠地“呸”了一口:“我告诉你,滚远点儿!”
说完,他一手扶着杨一鸣,一手拨开丛生的杂草,小心翼翼地往外走。
远处,带着红箍的大爷大妈们正往这个方向走,就着已经黑下来的夜色,大丁带着杨一鸣顺着墙根迅速走了小区。
***
杨一鸣伤了肩膀没法开车,两个人只得先去面包房做个简单的包扎。好在杨一鸣的伤口看着很邪乎,但是并不算深,袁樵非常鲁的倒了半瓶碘伏上去,用块纱布一糊就算是处理好了。
“行了,一会儿去医院缝个针就好了。”袁桥说。
“你个蒙古大夫,”杨一鸣哀嚎着,“疼死我了。”
“打架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觉得疼?”袁桥轻蔑地说,“你看看人家丁子木,一场下来就是衣服脏了点儿,脸上有点儿青紫,这才是真正的打架呢,你那个只能叫‘被打’。”
杨一鸣翻个白眼:“合着打架还成了英雄了?”
“丁子木是不是英雄另说,反正你现在是狗熊。”
杨一鸣懒得理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就要走:“回家,我得躺平了歇歇,累死我了。”
“先去医院。”一直在一边端着碘伏纱布没吭声的大丁忽然说道。
“不用去了。”杨一鸣慢慢地活动过了一下肩膀说,“我刚刚从镜子里瞄了一下,就被扎了一下,包两天就好了。”
“不行!”大丁异常强硬地说,“必须要去,肩膀本来就是活动比较多的关节,伤口肯定不容易愈合,缝两针有好处。”
“算了不去了,”杨一鸣摆摆手,“真是累了,回家睡觉去!”
“杨一鸣!”大丁忽然蹲下身子,直愣愣地看着杨一鸣说,“去医院好吗,算我求你。”
杨一鸣看着大丁的眼睛,傻住了!
☆、第三十二章
“丁子木?”杨一鸣试探着叫了一声。
大丁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不耐烦地说:“去医院。”
杨一鸣松了一口气:“大丁。”
“我去门口给你叫车。”
杨一鸣看着大丁走出去的身影心里一动,刚刚,大丁哀求着说“求你”的瞬间,杨一鸣觉得那就是丁子木,只有丁子木会这样恳求他,会把那一点儿不足挂齿的伤口看得比天还大。而大丁,他只会撇撇嘴:“这么点儿小伤,是男人就那么娇气!”
实事求是地说,杨一鸣很失望,他是真的希望刚刚那个人就是丁子木。杨一鸣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腿,脚踝还是有点儿疼刚刚扭身的时候绊了一下,可能挫伤了软组织,现在有点儿使不上劲儿,肩膀上的伤口也很疼,或许还会有破伤风。
但是这点儿伤不算什么,真的。只要一想到那片碎玻璃差点儿就狠狠地插进丁子木的后背,甚至有可能划伤他的颈动脉……杨一鸣忍不住颤抖了一下,他不敢再想下去。在不知不觉之间,他已经完全习惯了丁子木的存在,甚至留恋那种感觉。他喜欢家里有这么一个人,带给他一种在别处感受不到的温和、安静的感觉,在丁子木身边他从不觉得麻烦,相反会觉得那是一种难得的享受。丁子木即便安静地坐在自己身边什么都不做,也会让他有种家的感觉,很踏实,也很满足。
——这简直糟糕极了!
杨一鸣慢慢闭上眼睛,真的,糟糕极了。自己正一手把所有的后路都切断,一步步走进一个看不到光明和未来的陷阱,同时,也控制不住地想把丁子木也拉进来!
太糟糕了!
大丁叫了出租车,一言不发却无比强硬地拽着杨一鸣去了医院。伤口不大,缝了两针之后两个人就回了家。
“你去床上躺着去。”大丁说。
杨一鸣莫名地觉得大丁今天的气场不对劲儿,有种不容置疑的果断,隐隐给人以压迫感,让人不敢不从。杨一鸣想,自己一个大人不能跟小孩较劲,况且还是个刚刚受了委屈的小孩,再说,自己一个当老师的,为人师表……
于是,杨一鸣乖乖地爬上了床。
一会儿,大丁端着一盆温水从卫生间出来:“把衣服脱了。”
杨一鸣呲牙咧嘴地坐起来脱衣服:“早说啊,早说我就直接去浴室了,你看我都躺下了还让我起来……”
“你哪儿那么多话?”
杨一鸣闭上了嘴,在心里腹诽,要不是为了转移你注意力,逗你开心老子才不想说话呢,二十年没打过架了,打一次快累死我了。要是丁子木在,他才不会那么多话。
大丁拧一条湿毛巾,小心翼翼地擦过杨一鸣的肩背,两个人靠得很近。杨一鸣能闻到丁子木身上的气味,那是一种蛋糕房特有的,带着甜甜奶香的气味。最近面包房主打巧克力,仔细闻还可以闻到巧克力特有的醇香。
杨一鸣偷眼瞥一下大丁,眼睛里的赤红已经退了下去,额角和眼眶的青紫逐渐泛起来,嘴角有点儿破了,带着一点儿血丝。丁子木的皮肤很白,这些伤起来看触目惊心。
杨一鸣心疼的皱皱眉,一会儿丁子木回来了,这要怎么跟他解释?
大丁慢慢地把伤口周围的血渍擦干净,涮毛巾的时候碰上了杨一鸣的目光,那目光太温柔,带着藏都藏不住的心疼。大丁忽然就被那目光定住了。
“杨……”大丁勉强蹦出来一个“杨”字就卡住了,他觉得自己简直要被那目光缠住了,挣脱不得。
“疼不疼?”杨一鸣小心地伸手摸了摸大丁的眼角。
大丁胡乱地摇摇头,又慌张地点点头。
“唉,干嘛非要打?不理他不就完了?”
“我……”大丁看着杨一鸣不赞同的目光,把自己辩解的话咽了回去。
“你就是太暴了,”杨一鸣叹息一声,“你看,一会儿丁子木回来又该胡思乱想了,这伤……”
大丁微微眯起眼睛,目光逐渐冷下来,他一字一顿地说:“你担心丁子木?”
“那当然了,他又不是你!”杨一鸣翻个白眼,大丁这种人才不会被这种小打小闹吓着的,倒是丁子木一会儿回来了,怎么安抚他是个麻烦。
“你,心疼他?”大丁的语气变得有些凶狠。
杨一鸣一下就察觉到了,他说:“我当然心疼他啊,就跟我也心疼你一样,你俩谁伤了我都担心啊。”
大丁慢慢地摇头:“不,你只是心疼丁子木而已。”
杨一鸣从这话里品出点儿一不样的味道来:“我不是只心疼他……哎,大丁,你什么意思?”?
“我没意思!”大丁猛地站起来,把毛巾摔进盆里,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地板,“我他妈忒没意思了!”说完,他端着盆一脚踹开杨一鸣卧室的门走了出去。
杨一鸣看着砰的一声在自己跟前关上的房门,心里一凉:“完了,小孩儿吃醋了!”
门外传来大丁的怒吼:“躺下睡觉!”
***
大丁把脸盆扔在卫生间的地方,发出巨大的响声。他拧开水龙头,用冰凉的水冲了冲脑袋,等抬起头时,看到镜子里那张看了很多年的脸。
自己不喜欢这张脸,这张脸看起来太软弱了,不够强悍不够硬朗,让人看着就觉得好欺负,事实上也没少被欺负。所有的人都会觉得长着这张脸就应该有丁子木那样的温和的好性子,可那能叫“好脾气”吗?那分明就是懦弱、无能!如果自己不出手,那个人早晚要被欺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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