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男人向后一指,示意楚燃原路返回。
走廊光线昏暗,只有一扇窗户开在中间位置。
“好,我跟你们走。”
举起双手,楚燃停住后退的动作,转身的瞬间,甩棍一出,击碎了窗户玻璃。
“找死!”
男人向她这里扑来,抬手就是一棍……楚燃手里的电甩棍是特制的军用器械,奈何这几位手里的家伙也不是次货,几个回合下来,要不是她手里的棍子带电,估计早就被打开了花。
将电压开到最大,楚燃挥着棍子忍着身上落下的痛击冲到窗边,一脚踹向离他最近男人的小腹,趁着他疼弯腰的间隙,楚燃一蹬那人的脑袋,借力翻下窗户。
窗外是一个小草坪,来不及辨别方位,楚燃飞似的向前跑,后面几个大汉纷纷跳窗朝她这里追来。左臂被玻璃碎碴划破了一道口子,身上挨的那几下让毕业即脱离身体力行抓捕罪犯的经侦队楚警官咬牙切齿。她就说,锻炼不能停,拳脚功夫这玩意,三天不练手就能生,五天不练肉就得松。
斜刺里突然冲出来的人吓了楚燃一跳,按下电钮砸向对方的脑袋,楚警官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招招都往死里下手。
一直绕到前花园,周围涌来的几十号打手逐渐聚拢,楚警官自认无力回天,握紧了电甩棍,突然大吼一声:“童浴沂!”
“你们在干嘛?”
上天当然不会听到她的求救,兵贵神速的派个童大小姐下来,楚燃看向说话的人,童浠宁斜挎着机车包,正一脸惊奇地望向这里。
生的希望冲破了人体极限速度,一众保镖还未反应过来,就见楚燃一个冲步,飞到童浠宁身后,自后将人架入怀中。
“都别过来!”
在场的自然都认识童二小姐,一时间手上的动作具都一滞。
“楚燃你干嘛!”
“小宁救我。”
环在她身上的左臂汩汩的往外渗着血,童浠宁能感觉到楚燃手上的颤抖,其实她也没使劲,只是搭在自己的身前。
“到底怎么了?”
童浠宁挺直身子,让楚燃能靠着她,她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眼下这个场景不用问也明白,楚燃是被自己家的保镖围攻了,还是下死手的围攻。
“看不出来吗,你爸要弄死我。让他们准备辆车,放我走。”
童浠宁没迟疑,立刻说道:“让我姐开车过来。”
为首的几个男人面面相觑,却是谁也没有动。
“听不懂话吗!让我姐开车过来,立刻!”
其中一个人点了下头,还不待他动作,二人身后,传来了一声男人的嗤笑:“呵,小宁,别麻烦你姐姐了,我来开车吧。”
阿及穿着白T仔裤,手里空无一物,施施然向她们这里走来。将手里的电棍攥紧,楚燃盯着他,明明是干净俊美的一个男人,可身上却总透着股阴险毒辣。
“你别过来。”
“呵呵,用人民,哦不对,是用一个未成年的小女孩作人质,好一个人民警察风范啊。”
楚燃冷笑,略微站着了身子:“你这套对我没用,既然你知道我的身份了,最好赶紧放我走,你以为我就这么平白无故的消失了,警察会放过你们吗?”
点上一根烟,阿及始终神态自若:“那就不是你该管的事情了。”
说罢,他缓步走下台阶。恰在此时,水果自带的经典铃声响起,阿及拿出手机一看,脸色微变,接起电话不知对方说了什么,只见他眼神倏然阴冷下去,看着楚燃仿佛盯着一具尸体。
挂了电话,阿及将点燃的烟揉碎在指尖:“带二小姐离开,这个人,要消失的干净彻底。”
言罢,他不再多看一眼,转身走进大门。
周围的保镖渐渐靠近,楚燃放开牵制住童浠宁的手臂。
“如果我死了,能不能为我作证,是阿及派人杀了我,并且我怀疑阿及身上不止一桩命案,让我的同事务必追查到底,找出真相,惩治罪恶。”
“楚燃……”
事发太突然,严重超出了童二小姐的日常认知范围,童浠宁觉得自己的内核运行可能出现了些问题。
阳光下,楚燃明明还是不久前见到的样子,却总让她觉得哪里变得不同。血迹染红了她半侧雪白的工装衬衫,耳边碎发微乱,眼神却格外的坚毅,就像…就像她最不屑的语文课本里写道的:视死如归的战斗英雄,粉身碎骨也要与敌人同归于尽。
童浠宁从来无法感同身受这种舍己情怀,也从不理解为什么要舍弃自己最为宝贵的生命去捍卫一些莫须有的东西。
原来,还是老师讲的太空洞,对于她这种理智派,一百次慷慨激昂的演讲不如一次这样身临其境的示范来的深刻。
当人逐渐环绕聚拢过来时,童浠宁忽然挡到了楚燃的身前,张开双臂护住身后的人,二小姐前所未有的暴力怒吼。
“谁都不准动她!”
作者有话要说: 小伙伴们,留言让我眼熟你们呀,大家有啥想法唠唠~
第53章
“哥。”
阿及疾步而来,打断了饭厅中父女二人的谈话。
“阿及叔?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到,有点事情。”
阿及冲童浴沂笑笑,又对童伯远使了个眼色。
“小沂,你先上楼吧,我和你阿及叔有事商量。”
“爸…”
“听话,”童伯远站起身,抚上女儿的肩膀,“我们晚点再说。”
目送童浴沂离开,阿及的声音惊散了他舐犊情深的不舍:“刚收到的消息,警察往这面来了,快走。”
童浴沂一路都在琢磨着父亲今天的反常,阿及叔的突然归来,让她心下更是惴惴不安起来。
回到房间,她才发现楚燃并不在屋子里。
“跑去哪里了?”
“砰!”
奇怪的异响自楼下传来,声音不大,却也听的清晰。童浴沂心口忽然没来由的一紧,不待多想,开门冲出房间。
玄关处,楚燃倚在墙边身上血迹斑斑,自家妹妹则张开双臂挡在她的身前。
他们的对面,阿及提着一个便携手提包站在父亲身前,右手举枪正对二人。
“你们在干嘛?”
大厅中的四人纷纷抬头,童浴沂努力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阿及叔,放下枪,你在做什么!”
“小沂,你还不知道吧,这…”他说到这里顿了下,好似搜索不出一个什么形容词来描述楚燃的恶劣。
“这混小子的身份,还有接近你的目的,都是为了抓你爸爸去坐牢!”
“你…你在说什么啊?楚燃,你,怎么了?”
童浴沂声音闷闷的,很浅显的字面意思,她却有些听不懂了。
楚燃只敢抬头望了她一眼,随即捂着左臂伤口的手不由得一使力,疼痛让她清醒专注。
阿及的手下够黑,刚才突出重围的时候,专挑她受伤的地方招呼。要不是童浠宁挡在她身前做肉盾,掩护她往房子里跑,恐怕现在自己已经被外面那群人乱棍打死了吧。
“童…伯父,如果你还有良知,让他放下枪,我算你投案自首,你今天对我做过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警察马上就到了,你逃不掉的。现在,你还只是贪污行贿不法行商,但如果杀了人,那就真的没有回头路了。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一错再错又一走了之,你让,”说到这里,她深吸一口气,语气多了几分恳切:“你让你的女儿们怎么办?她们以后怎么做人?”
“你给我闭嘴!做生意哪有绝对干净的,你以为你们警察就是什么好东西吗?我实话告诉你,吕卫国查重石动机就不纯,要不是你,我哥会落得这个下场?小宁,你给我让开,那是害你爸骗你姐的混蛋!”
童浠宁整个人都懵了,起初她以为父亲对楚燃下手是因着发现了她和姐姐的关系,她心里还责怪父亲太心狠,谈个恋爱也罪不至死啊。后来阿及说的话她还没待消化,两个人就被围攻了,好不容易带着人逃回屋,好巧不巧的正撞上爸爸和阿及叔,然后就是现在的情形。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楚燃是警察?要抓的是爸爸?
“楚燃,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童浠宁放下手臂,转身问向楚燃。
“走吧。”一直站在阿及身后的童伯远适时出声,他握住了身边人正准备开枪的手,压低声音道:“我不想让我的女儿们看到这一幕。”
阿及目光沉沉,最终在与童伯远的对视中,松开了扳机。
“爸爸。”童浴沂不知何时下楼站在了童伯远的身后,“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她语气轻轻,以她的智商完全可以从几人的对话中理出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最初的不可置信过后,大脑好似开启了本能的自我防御催眠。她要怎么相信?罪恶、欺骗、谎言……种种不堪同时降临,并由自己的至亲至爱,联手奉上。
“小沂,爸爸对不起你,照顾好妹妹,还有…你妈妈。”
说罢,他不待童浴沂再说什么,转身快步向后门走去。阿及扫视了一圈众人,最后用枪指着楚燃,扬手,做了个打枪的姿势随后跟着童伯远一道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