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张嘴可真利索。”那匪头阴阳怪气地笑了几声,指着角落里那两只被关在木笼子里的大狼狗,“你要是不说,我就拿你去喂狗。”
余毅养的这两只狗也真不是盖的,锐利的眼神透过笼子的缝隙投在人身上,仿佛有狼的气势。
那小子的腿有点颤抖,说道:“思宇。”
“好,思宇,去腌咸菜吧。”余毅推了他一把,让他跟着某个小弟到后院去打点自己,然后转过头说道:“阿威,咱们这两只狗是不是有点凶?”
“凶才能看家护院。”
“哦。”这匪头摸摸自己大腿上已经愈合许久的伤口,忍不住心里一阵发慌,提醒道:“遛狗的时候带远点。”
芙蓉暖帐,春宵苦短。云鬓花颜,纸醉金迷。怡情楼灯火通明,余毅随着那老旧的木梯噔噔噔地上楼,把一厅的侬情燕语挡在门外。
“春姨。”
“滚蛋。”女人倚在那贵妃榻上,连眼睛都不睁的,“我有那么老吗?”
“好娇姐,我给你带了东西。”
春娇这才睁开那双能摄人心魄的眼,看匪头手里攥着的一个胭脂盒,骂道:“怎么就老是给我这种东西?”
“不满意?”余毅打开那精美的胭脂盒,里边透出一股清香,看起来那些胭脂做的也不差,“挺好闻的。”
春娇一把拿过,扔在梳妆台上不让他多说几句。她拿起桌上那倒扣着的茶杯,为他倒了一杯热水。
“今日来所谓何事?”
“你最近有点奇怪,每次看到我都恨不得拿扫把把我赶出去。”余毅拿起那热水喝了,又自顾自地吃起了放在桌上的糕点,“自然是要向你买消息了。还有一件事,你之前拜托我找的那个臭小子找到了,叫思宇是吧?”
“嗯,他在哪里?”
“在我那里,反正你我的关系也不差,我暂时帮你管教管教。”余毅剥的花生壳已经堆成一座小山,他往嘴里又塞了颗瓜子,说道:“那小子的嘴厉害着呢!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余毅说的是他那动不动就咬人的烈性子和一口结实的白牙,而不知道这事儿的春娇却以为他说的是思宇的嘴上功夫,整天脱口成脏,小小年纪嘴里就不干不净的。
“管教一下也好。”春娇皱了眉头,怒骂道:“你狂风寨没落了吗?来我这里蹭吃蹭喝?”
“小气。”余毅笑了一声,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元宝,说道:“你几句话卖我这么多钱,还有啥好亏的?”
春娇瞥了他一眼,从衣柜里面的夹层里掏出一个没有署名的信封放到他面前,“你要的。”
“谢了!”余毅拿起信封塞进怀里,又抓了他一把瓜子,“今日还有事,下次再相会。”
“哎!等一下。”一件灰色的外衣扔到他头上,春娇从里面探出头来,说道:“过年那会你落下的,拿走吧。”
谭思麟今日也登台,座无虚席的戏楼成了他名气最好的写照。余毅今天没有带阿威过来,只身一人穿过那拥挤的人群,从戏台旁边闪进去,待在后台把玩谭思麟的行头。
谭思麟唱完了一出,回到这里来喝水润喉,一开门就被撞了个头昏眼花。
“你干什么!”
余毅连忙扶住这东倒西歪的小生,说道:“对不住了,一时没发现你回来。”
谭思麟甩开他的手去拿自己的杯子,问道:“你来这里干嘛?不在前边好好听戏。”
“我刚刚看到林金山坐在二楼。”
“他昨天也有来啊。”谭思麟一口气咽下那解渴的清茶,不解地问道:“怎么了?”
“按道理应该没那么快解决啊,东西都还在我这儿……难道是出了什么变故?”余毅喃喃自语,又盯着呆呆的谭思麟看了半天,看得他心里发毛。
“干什么?”谭思麟把瓷杯放下,决定不管他了,匆匆回到台上去。
余毅从后边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林金山坐在二楼的贵宾席上,隔壁是一身黑衣的吴明承。他拍了拍自己犯傻的脑袋,看来事情也并没有变得复杂。
他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欣赏谭思麟在台上咿呀唱曲,大花脸那黑色的衣袖随着转身的动作轻轻扬起,露出面目清秀、温文尔雅的小生。
“吾主洪福齐天大,你是草寇霸一方。任你纵有千员将,雪见太阳自化光。天心朗朗帝王相,顺者昌来逆者亡……”
☆、匪头误饮迷药
人群已经散了,戏楼里也只有几个师弟师妹在收拾,谭思麟打了水坐在房间里抹脸。他的后边,就站着一脸坏笑的余毅。
“你变态吗?”
“什么?”余毅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成了变态了。
“为什么老是摸我?”谭思麟拉开他缠着自己一束青丝的手。
余毅摇摇头把自己的手从他掌中抽出来,问道:“你隔壁住着谁?”
“一个师弟。”谭思麟的房间在最里面,平时也没多少人会经过,倒是落得清净。
余毅把他拉起来,搂住他的双腿把他提起来放到那摆着精致行头和胭脂水粉的台上,捏着他的后颈对他露出一口白牙。
“你说,我们要是在这里做些不可告人的事情,会不会被你师弟发现?”
谭思麟也不是个遇事只会惊慌失措大呼小叫的主儿,虽然心里奇怪平时没个正经的余毅今日怎么就这么反常,但还是抬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决定陪他好好演这出戏。
“你敢动我?”
“有什么不敢?”余毅捏着他细腻脖颈的手一用力,马上就听到了对方那拒绝又无法自持的XX声。
门外一阵轻轻的响动,与之相比还是谭思麟手里那把锋利的剪刀更引人注意。他把剪刀放在那匪头的喉咙上,然后慢慢下移,滑向了被腰带紧紧缠住的裤头,“你要是敢动我,我就……剪了它!”
烛光下发出闪闪银光的剪刀咔擦咔擦地响着,余毅露出痛苦的表情捂住裤裆后退,直说他太吓人了。
阿威推开后面院子那侧的窗,伸进头来说道:“大哥,是梨园的班主,已经走了。”
余毅在谭思麟怀疑的目光中耸耸肩,表示自己刚刚也不知道门外的人是谁。谭思麟也不下来,双腿晃荡着,手里还把玩着那把剪刀,看得余毅不禁吞了吞口水。
“如果刚才在门外的不是班主,你是打算让全梨园的人都知道我们有一腿吗?”
“不好吗?这样你那个班主就不会再把你推给林金山那个老色鬼了。”
“这样,我谭思麟在别人口中,就不止是一个低贱的戏子,还是个不知检点、贪图钱财的男妓。”
“哎!”余毅捂住他的嘴,小声说道:“你别这么说,是我错了。戏子怎么低贱了,我也很喜欢你唱的戏。是我错,我以为你不甚在意在梨园的一切,赎身后也与这里无关,才欠考虑了。”
“哼!”谭思麟重重捏住他的手腕,却瞥见自己面前那袖口处有一道熟悉的口子,缝得歪歪扭扭的,但是如何想也想不出在哪里见过它。
“怎么了?”余毅见他有一瞬间的怔楞,还以为是自己太用力,把他闷到了。
“没什么。”
“嘿嘿,说起来,你的屁股……”一道银光闪过,余毅愣愣地看着眼前那尖锐的剪刀,本来想称赞他“屁股挺翘”的话也咽回肚子里。
“滚。”谭思麟收回剪刀,把他从窗里推出去,和外面的阿威作伴。
星光点点,阿威陪着余毅走在寂静的大街上,看他偶尔吓吓路边落单的小狗。
他们直接朝城里的宅子走去,阿威看他哼着曲子晃荡的样子,忍不住说道:“你又惹谭先生生气了。”
“说什么呢!我哪有惹他生气。”
“上次将军寿宴的时候一次,这次也是。”阿威叹了一口气,“大哥,谭先生是个好人。”
“唔。”余毅左拐右拐之后推开某处宅邸的木质大门,说道:“我知道他是好人,他愿意帮我,我也不会辜负他。吴将军回去了吧?”
“要后天。”
“等他的信下来,也差不多了。”
转眼间二月十五也到了。咸菜都起坛了,思宇也不再一看到余毅就大吼大叫,而谭思麟却没有见他一面。他后来为了正事奔波了几日,空闲下来吃饭的时候才发现已经两人已经好久没相见了。
“不会是真的生气了吧?”
“就是你惹他生气了。”阿威握着筷子用干净的一头去敲思宇的手,警告他好好吃饭不要淘气把辣椒埋在余毅那碗饭里。
“吴将军的信来了。”
“嗯,我吃完饭下山去见他吧,这件事也少不了让他出力。”余毅把饭里的辣椒挑出来扔到思宇头上,骂道:“再这样你就别跟我们一桌!”
他想起那天晚上谭思麟生气的样子,有点忐忑他是否会理自己。几个月的相处让余毅对他也有所了解,谭思麟那个人啊,是非常难搞的。他平时一副清冷的样子,生起气来更是寒气逼人,直把人冻得不敢多说一句话。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个性子,梨园的班主才不敢像卖了他师父那样把他推向林金山的魔窟。
他们三个正吃着晚饭,就奔进来一个小弟,气喘吁吁地举着信塞到余毅手里。那信封上面也没署名,小弟说道:“后街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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