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真的吗?”斜着眼审视着杨风的神情,贺军知道杨风一定听懂他话外的含义了。
“嗯,包括我跟秦曼上过床的事儿。”
“那王丹还不瞬间爆发小宇宙?赏你几巴掌还是直接一顿皮鞭蜡烛手铐?”
“滚你丫的,想什么呢?”杨风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我跟她见了好几次面,聊了很多很多,她只是说她需要时间来冷静的想想。”
“那后来呢?”
“王丹后来就有传简讯说,我和秦曼的事情,其实是分手的时候发生的,她没有权利去指责什么,只是她心里过不了那道坎,也不能面对我,她需要时间,可能半年,可能更久,也可能最后没法接受。”
贺军若有所思的垂下眼,长长吐了一口气。
“我就说我会等的,一直等下去。所以,王丹她是个很明事理也很大度的女生,我很庆幸我遇到的是她。”杨风由衷的说,眼神中流露出温柔的暖意。
“明事理?大度?跟那些鬼玩意有毛线关系。”贺军摆了摆手,直视杨风的双眼,肯定的说,“她会选择再给你机会,原因只有一个,就是她很喜欢你。”
杨风愣怔的看着贺军一口气把话说完,想说什么似的动了动嘴唇,又垂下头,默默的没说话。两个大男生都默然无语,怀揣着各自的心事想着,微微的凉风吹得眼有些睁不开,但是很舒服。
良久,杨风耸了耸肩膀继续说:“所以,我和王丹约定,篮球赛决赛,如果她到场,哪怕是最后几分钟来,也意味着她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要不然,我就继续等。”
“怪不得,你前后状态完全是判若两人,荷尔蒙的力量好伟大。”贺军微微笑着拍了拍杨风的肩膀,他扬了扬眉毛,露出好奇的表情,“不过,那张纸条到底写了什么?”
“什么啊?”
“就是李素洁递给的那张纸条呗?”
“没有啊,什么纸条啊?”杨风侧过头,一脸无辜的问。
“喂,甭搁这儿装傻。我都看到了,你一看那张纸条,整个人就杵在那儿傻乐,回来打球就跟吃了菠菜似的,那纸条是王丹写的吧?快掏出来让我瞅瞅。”
“你看错了,没有什么纸条啦。”
“还不老实,是吧?”贺军作出摩拳擦掌的动作,恶狠狠的盯着杨风。
杨风被贺军盯着发了毛,终于投降似的叹了口气:“你丫的眼真尖,我就服不住了。”
“少废话,纸条上写的什么?快放!”
“现在还不行。”
“靠?!”
“我保证,你会是这个世界上第三个看到那张纸条字的人。”杨风眺望着远方,视线的极远处,海蓝色天空与灰蒙蒙的城镇相互吻合成一条缓缓波动而隐约模糊的线,脸上渐渐浮现憧憬的神色,极为好看的弧度扬起在他的嘴角,他轻声而坚定地说,“会有那一天的,我都看得到。它会来的,一定会。”
晚自习课间,贺军路过凌逸辰身边,拍了下他的肩膀,双手插在裤兜里走出教室门。一转脸,凌逸辰果然跟了出来,贺军半眯起眼坏笑着:“喂,你小子这么骚,一叫就跟出来了?”
“你也不差啊,老是骚的叫我。”
两人下了教学楼,出了楼门,贺军问:“去篮球场厕所?”
“绕那么远。”
“多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呗。”贺军不由分说的揽起凌逸辰的肩膀,架着他往前走。
傍晚的球场忽然寂寞了起来,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巨大的半圆形天空沉默地笼罩在上空,大大小小的星子静静窥探着,或蓝或紫的星光不知被谁随意的摔碎在地面上。
“喂,我说,以后可不能再瞒着我了,再有下一回你就死定了。”贺军不轻不重的锤了下凌逸辰的胸口,没好气的说。
“啊,好啊。”凌逸辰下意识的答应,却又露出茫然的神色,皱起眉不解的问,“不过,瞒你什么事儿了?”
凌逸辰这幅小白样一下就让贺军气不打一处来,他狠狠瞪了他一眼,反而质问道:“你小子他吗的到底当我哥们儿了没啊?!”
“当啊,可是为什么这么问?”
“真想撬开你脑袋看看里面装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居然拿身体开玩笑?球赛哪怕是输了也没关系,身体出了问题是大问题,你知道不!再说,你丫的也忒小看我们了,难道少了你一只,我们就打不赢比赛了吗?非要偷偷吃了药上场比赛,你脑子进水了啊?”
凌逸辰被贺军训的哑口无言,他张了张嘴,半响闷声闷气来了一句:“没我上场,不会赢吧?”
“你丫的说什么?!再说一遍?”
“好了,我知道了。”
贺军先从厕所里出来,他走到球场边一篮球架前,跳起来做了个投篮的动作,想象着篮球从手里跑出落在篮框里,发出熟悉的窸窣声。目光游走在篮球框,投向夜空,深蓝色的天空此刻看来像是立体的,看不见的丝线拉扯着大大小小闪烁着的星子,偶尔的清辉,一不小心遗落在路人游离的眼眸里。
凌逸辰走了出来,站在他身旁,眯起眼很享受的大口呼吸了两下,感叹着:“好清爽。”
“你怎么上个厕所都这么磨磨唧唧的?慢死了。”
“喂,哪有上厕所还催人的,给你面子你丫的还来劲儿了是不?”
“哎呦喂,学着顶嘴了。”
“滚。”
贺军乐了乐,侧过脸,看向凌逸辰,星光闪烁里,凌逸辰的脸色看不分明,他忍不住问:“可是,到底为了什么那么拼呢?”
“为什么啊?”凌逸辰微微皱起眉,他仰起脸,眼神一亮一亮的,沉吟了半响,“想一想,是有很多理由,我这么做,可是仔细一想,这些都不是真正的理由。”
贺军露出疑惑的神情,微微眯起眼:“那真正的原因是什么?”
凌逸辰愣怔了一下,他紧紧抿着唇,神色看起来有些不自然。片刻之后,他深吸了一口气,像是鼓足勇气似的,转过脸直视贺军的双眼,轻声但肯定的,一字一顿的说:“我,喜,欢。”他说完这三个字后别过了脸,长长呼了一口气,低垂着脸说:“原因很简单。我愿意这么做,我想要这么做,这是唯一而真实的原因。”
凌逸辰的回答反而让贺军更有些不解,他有些不理解凌逸辰的答案,或者说是他回答的方式。他隐约觉着凌逸辰说的不仅仅是字面上的意思,他说的似乎是别的什么,贺军觉着自己似乎能触摸得到那种感觉,却又像远远地无法体会。两人并肩穿过大到空旷的篮球场,他们都沉默着,周围的气氛安静的有些寂寞。并肩走过过道,狭小石板路两旁的高大乔木投下深重的阴影,忽然一阵微风吹来,鼻尖涌过青草的气息,腥甜的初夏傍晚,贺军忍不住看向凌逸辰,微微的明亮,看不清的漆黑,凌逸辰看似平静的脸隐没在夜的沉默之中,他的神色,贺军看不分明。
篮球比赛一结束,摆在贺军面前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一星期后的全国数学竞赛了。想到之前在老班面前夸下的海口,贺军就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全身心投入了函数几何的世界里,除了正常上课之外,几乎所有的时间他都在跟数学打交道,连有时梦里都在像狗一样的做题,以至于一觉醒来还觉着很困。苦闷的一星期里,能让他轻松的就是每天傍晚后骑着单车送林可琪回家了。一路上,林可琪总会滔滔不绝讲学校里一些有趣的事儿或者八卦新闻,再不然随意哼什么歌儿。每到这个时候,回家路上总有种放空的轻松感觉。
周日清晨,天光微凉。学校自行车车棚里零落落落的停着四五十辆单车,一道黑影闪过视线,贺军骑到入口处就跳下车来,把车子随手扔在一旁,利落的碰上车锁。贺军瞄了眼手表,暗叫糟糕,已经七点十分了,他低声咒骂了句特吗的,撒开脚丫子就奔,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到图书馆前的空地上,那辆载学生去数学竞赛考场的专用橙红色大巴已经嗡嗡嗡躁动不安了,三步并作两步,贺军跳上大吧,司机大叔一挂档,瞪了了他一眼:“同学,再迟到一分钟车就走了!全奋央中学就差你一个了!”
司机还骂骂咧咧着什么,贺军头一低压根儿就当没听到,装乖没反口,他拿眼一瞟,就看到后座招手的凌逸辰,忙迅速走了过去。一屁股坐下来才长长舒了一口气,鼓起腮帮子郁闷地说:“哎,丢大人了。”
“能赶上就算好运了,知道迟到丢人还要赖床,服了你了。”
“明明都上好闹铃了,不知怎么的他吗给我哑巴了,回去非要砸了那破闹铃不成。”贺军愤愤不平骂骂咧咧,又转过脸,冲着凌逸辰咧嘴一笑,“幸好你给我电话,不然哥们儿就嗝屁了。”
“喏,给你。”
“嘛东西?”贺军接过凌逸辰递过来的牛皮小纸袋,手一哆嗦,“哎呦,还是热的?”他低下头来一瞅,是圆圆的葱花小烙饼,嫩绿的小葱花傲娇的洒在金色的脆皮面上,看着就很喜人,一股诱人的香味忽的一面扑来,直勾的贺军食指大动。贺军也不假客气,拿起来就狠狠咬了一口,边津津有味嚼着边含含糊糊的喃喃:“哪买的?真香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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