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视着太子满意的笑意,他也笑起来: “所以这次就作为贺礼带了来,望夺太子一笑。”
太子摸够了,把琴小心放回琴盒里,语气也亲近了一些: “得邹棣如此大礼,本太子很是高兴。来,座上请,要是邹棣在朝中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我,我会尽量帮助你。”
这是要拉拢他了。
邹棣和他隔开了一点空隙,不疾不徐道: “朝中各位大人都是厉害之人,鄙人若有不懂,四处问问便是了。”
封寄斜眼瞧他,无所谓道: “各位大人是都厉害,不过我也有自己的过人之处,状元大人日后就知道了。”
“愿闻其详。对了,还有一件。”
他才想起来似的,从怀里掏出周正的小木盒,表面上什么都没有,比刚才的琴盒还素。
但是太子倒有些期待了。他接过小木盒,满心欢喜的打开,里面是一只小小的玉佩,通体轻盈不含杂质,玉的中心还染了一抹蓝色,看着倒是好看。
太子顿时恹恹,这就是一块普通的玉佩,就是轻透了些,中间的蓝色少见罢了,并不是什么稀奇物。
他讪讪的收好,问这也是他送的吗?
邹棣摆手否认: “这是我老乡送的,她一直听闻太子的事迹,感到佩服。听闻太子这次大婚,特别送来的。”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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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好像快点写完这几章,快进到我们阿泠和团团的日常!
第13章 谁是披着羊皮的狼
封寄肉眼可见的敷衍了两句,把两样东西交给下人拿去收好。
邹棣看出他心不在焉,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气氛开始有些尴尬。
还好侍卫这时来了通报,礼部尚书和他夫人儿子来了。封寄喜上眉梢,连忙让人送他们到大堂坐。自己也站起身来,弹了弹灰,准备去迎接他们。
“太子殿下。”邹棣突然出声道。
他回过头去,想看看他又想干什么。谁知他指着腰上道: “您的玉佩是不是掉了?”
封寄低头一看,还真是。腰上除了腰带,一片光秃秃的,玉佩香囊全都不见了。他把身边的下人招了过来,询问道: “你们可有看见我的玉佩?”
下人摇摇头,表示一直没有看见太子殿下身上有环配什么玉佩。
这话说的实在,可惹怒了封寄。怒意上头把他们骂了一顿,大意是什么都记不住。
“我自己记不得佩戴,你们也记不得吗?从东离院到大堂这么久的时间都看不出来,要你们有何用?给我去领二十大板,这个月的俸禄也别想了!”
骂完了下人,心里爽利了一些,望望光秃秃的腰际。思衬着如何是好,但随即又想起了什么。
新科状元送给他的那两样东西都还在管家手上。管家正在核对来吃喜酒的宾客的名单,所以东西还暂时搁置在桌上。
他拿定主意,打开木盒,把那枚玉佩拆了下来。环配到了腰带上。现在距离吉时已经不远了。他的院子和大堂有一段距离,现在还要招待宾客,没有时间回去拿,先拿这个凑合吧。还好这枚玉佩的穗子也是红色的,还算应景。
整理好衣裳之后。他把邹棣安排在座位上。然后去招待别的客人。又过了一个时辰,客人陆陆续续的来了。吉时也快到了。他准备好后,骑上马,十里红妆,浩浩汤汤。去迎接了他的未来太子妃了。
这一天下来,不可谓不累。在招待完宾客之后,洞房花烛夜,掀开盖头,见到了唐三小姐唐泠至。他和新娘子一起喝了喜酒,剪了胎发,床上铺了花生。
*
果然是和传闻中一样长的一副侠女的样子。虽然平日里很少见到她,只是知晓她常年在外。他并没有什么兴致挑起话题,只想将这一天快点过完。
到了就寝的时候,他想碰她,却被唐泠至躲开了。
唐三小姐貌似很不情愿,和他盘旋了许久就是不睡觉,双手紧握在一起掩盖在袖子下,似是藏了什么东西。
他有些烦躁,冷哼一声不在理她,干脆翻了兵书来看,打发时间。心里思考,要是今晚还这样下去就没法睡了,实在不行就直接强上把人办了。
眼睛看着兵书,完全没有焦距,肮脏的淤泥深埋于心,比粪土还要臭名昭彰。
他可不管三小姐怎么样,只要能按照他的计划进行就行。
他想的入神,书本已形同虚设,唐泠至都注意到了他不在状态,握紧袖子里的刀防止他随时欺身上前。
这时候,突然有下人来敲门,敲门声又大又急促,瞬间把封寄游神天外的想法拉了回来。他怒气上涨,恨不得刮了门外敲门的下人。
是谁这么没有眼力见?洞房花烛之夜还来搅扰,看来是今天对他们的惩罚力度不够是吧,等我明天……
敲门声响的急促,一声接着一声,愣是要敲到屋内人心坎里。封寄见状摔下书,啧了一声,准备开门去把那人打一顿。
唐三小姐先沉不住气了。
几个大跨步走过去,猛地开了门,面上没有什么波澜看了看门外的人。下人还在条件反射性的敲门,乍一开门不自觉往前扑,眼看着就要摔倒在唐三小姐身上。
她身形矫健,马上越过了一边,才躲过了他的环抱。下人摔在地上,连气儿都不敢喘,不住的请求饶命。
封寄满不耐烦的说:“到底有什么事,大半夜的来敲门,没看到我们在休息吗?”
下人瑟瑟发抖,却还是努力把话说完了。“太子殿下,我们在收拾今天的礼品时发现了一些东西。管家说,太子殿下可能需要这些东西。所以让我们深夜来打扰。虽然明天也可以告诉太子殿下。但是此事紧急,还请带太子殿下快下定夺。”
太子殿下手指点着书封,在寂静的黑夜里给人一种压迫感。下人缩紧腹部,全身弓着等候回话。
管家不会无缘无故的让人来气他,说不准真有什么大事,还是要去看看。
他斜睨了下人一眼,想让下人看明白他的意思,带他去。谁知那人吓得跪在地上蜷缩着,连头都不敢抬起来,更妄论看懂他的眼神了。
太子翻了个白眼,冷冰冰的开口: “带我去。”
于是就跟着那下人去了。
“呼。”唐泠至深吐一口气。
去到偏远的仓库,封寄愈发不耐烦。要是让他发现,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还让他跑来那么远。这些人的狗命都别要了!
到了地方,管家已经等在那里,揣着从怀里呈上一封信。不能说是信,应该是一张纸。一张薄薄的黄纸。质地粗糙,不像是达官贵人送的礼物。
封寄疑惑了几句,打开了来。打开看了几眼,原本焦躁不安的情绪突然沉寂了下去。脸色变得凝重了起来。
他问这是在哪里找到的?
管家回复: “这是今天在收拾礼物的残局时,将一些破损的不要了的包装准备扔掉的时候。在垃圾堆里面掉出来的。已经认不出,是在哪里掉出来的了。”
封寄已经看完了整封信。这里面写的内容并不是很多。但是清晰明了,看的让人怀疑送这封信的人的目的。他沉思了一会儿。让管家暂停手里的调查,他不解,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封寄冷笑道: “既然他能在这个时候,把这封信给我。那么一定还有下次。我们为什么不等到下次的机会将他抓住,或合作或收服?”
管家取下单片镜,用袖子擦了擦,再戴好,问道: “那唐宰相呢?”
闪烁的烛火下,太子的脸在一明一暗中晃动,叫人看不清表情。嘴里仿佛含着沙: “找人盯紧他,他要抓,‘他’也得抓!”
而唐泠意这边。
经过了十几天的修养,眼睛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此时正在和郑君心一起,逗放风筝时带回来的小白兔。
小兔子很乖,吃的也很多。每天基本上就是看他在那吃吃吃。带回来了十几天。胖个整整大圈儿!于是乎,郑君心就想着。不如就给他起名字叫胖胖!
满脑子想着各种文艺名字的唐泠意愣了一瞬,很是艰难的接受了这个名字。
又过了几天,红梅回来了。整个人一如往常,并没有受伤或者被胁迫的样子,欢欢喜喜的回来,还给带了许多他们想念的京城吃食。
到了用饭的时候,唐泠意听她说话声有些疲惫,让她好好休息几日。话还没说完,容岸就迫不及待的赶过来看她,见她安然无恙才放下心,紧绷了几天的脸色放松下来,随后行了个礼就把她拉走了。
红梅还在后头大声嚷嚷: “以前出去做事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紧张啊,这回就去送个礼你就……”
后来过了几天,唐泠意才着人又把她叫到了秋院里。
正巧红梅也有事找她。
一进门。红梅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举起四根手指,郑重发誓。
“红梅绝对不离开大小姐,此生生是小姐的人,死是小姐的鬼。我绝不退缩!”
她突然觉得没了生机的眼睛温热如初,一如眼前人。可她也不想她一直跟着自己出生入死,过着不知未来的生活。
红梅哽咽道: “我知道。我回来的时候,他就和我说了。我还和他大吵了一架,最后也没吵出个结果。既然如此,道不同不相为谋。小姐,我已决意与他断了感情,誓死追随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