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玉声笑出了声,想,这栋房子原本的主人也不知是谁,怎么偏偏触到了陆少棋的霉头。
傅玉声说:“陆公子,若要金屋藏娇的话,难道不该是我来藏你?”
陆少棋嗤笑了一声,说:“你哪有那个胆子?”
傅玉声原本只是想把陆少棋的话混过去罢了,被他这么一取笑,脸面上也有些挂不住,就自嘲道:“可不是麽。”
晚饭还在准备着,陆少棋又吩咐人去端点心上来,傅玉声看了看表,要给家里挂电话。陆少棋倒也没拦着,可也不肯走开,拿了块点心搂着他吃。傅玉声看他不像上次那样拿枪相逼,心里也松了口气。
佣人接了电话,他就让人喊杜鑫过来听电话。
杜鑫一路跑过来接起了电话,简直都要哭了,在电话里气喘吁吁的问道:“少爷,你在哪里呀?”
傅玉声知道他是担心,就安抚他说:“我在陆公子这里,”杜鑫倒抽了一口冷气,半天说不上话来。傅玉声在心里叹了口气,又说:“他来上海了,我在他这里,跟他叙叙旧,你记得叫人去接小妈。”
陆少棋听得笑了起来,在他耳边吹着气说道:“我要是告诉你我来上海,你来不来接我?”
杜鑫听他们在听筒那头说话,想起大都会的那一枪,忍不住替他家少爷担忧。
傅玉声有心想问问杜鑫有没有孟青的消息,陆少棋就在身边,他也不好问,就只问陆少棋这里的电话号码,告诉了杜鑫,吩咐说:“有事就打电话来。”
杜鑫在电话那边听见别人的声音,也吓了一跳,听他什么也没问,知道他说话不大方便,就说:“少爷,对了,有件事情忘记和您说了。我今天去孟太太家里送谢礼,还没问呢,她就说孟老板已经回来了,可就是忙得很,之前码头货柜被盗的事情也快查出眉目了,过两天再来上门拜访。”
傅玉声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好消息,心里忍不住称赞杜鑫的机灵,便说:“这是好事呀,”又想起一件事,就吩咐杜鑫说:“我在陆公子这里的事,不要跟别人讲。”
陆少棋皱起眉头,问说:“你什么意思?”
傅玉声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我还不想被老爷子打断腿。”
陆少棋笑出了声,说:“真的假的?”
傅玉声又同杜鑫吩咐了两句话,将听筒挂好,这才正经的同他说道:“南京的事情闹得那么大,你以为他不知道?他不许我再同你见面。”
陆少棋不以为然,说:“他们那些老古董,哪里懂什么爱情。”又说,“你我都是自由的,他难道还能把你关起来不成?你也太迂腐了。”说到这里突然又想起一件事,警觉的问道:“孟太太是谁?”
傅玉声心里好笑,故意说道:“你问她做什么?她再好看也是有夫之妇了。你不要打她的主意。”
陆少棋以为他是吃醋,倒是很愉快,一派大方的说道:“你有什么可不放心的?我又不是你。”
傅玉声笑而不语,也不再解释什么了。
两人吃过饭后,又胡闹了一阵儿,就上床睡觉了。
结果那天晚上偏偏有好几通电话找傅玉声,先是苏奉昌,又是罗汝城,杜鑫好歹都敷衍过去了。第二天清早傅玉华又挂了电话过来,杜鑫对这位大少爷有点怕,到底应付不来,连忙给陆少棋这边挂电话。陆少棋脾气大,佣人不敢吵醒他,就把听筒拿开了。
杜鑫挂了好几次,不知道这边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急得都快哭了,拿出来电话簿一页页的查陆少棋这边的地址,查到了以后连忙往陆少棋这边赶。
第110章
等他到了,傅玉声和陆少棋还没起床,佣人是不敢去叫这位陆少爷起床的,因此只让他等着。杜鑫听说少爷并没有什么事,只是不曾起来罢了,倒也松了口气。
傅玉声心里有事,早就醒了,他原本要起床的,却被陆少棋搂着不放。傅玉声没想到他闹了一晚上竟然还有精神,他想早些去公司,不想和陆少棋在这里胡闹,就半开玩笑的说道:“昨晚还没够?”
陆少棋挑眉看他,丝毫不觉着羞耻,嘲讽般的说道:“你不行了?那你躺着,我自己来。”
傅玉声心里不快之极,回头看着陆少棋,似笑非笑的说道:“那陆公子等一下可不要后悔。”说完就用衬衣捆住了陆少棋的手腕,不分由说的吻住了他的唇。陆少棋大声的呻吟起来,双腿缠住了他的腰,在他的唇边放肆的喊着他的名字,几乎连楼下都能听到。
等到这一场情事完毕,傅玉声这才起身去洗澡。陆少棋懒洋洋的躺在床上,露出一脸的餍足和惬意。
傅玉声洗完澡出来,问他新的衬衣都放在哪里,陆少棋踢掉被子,用露骨的眼光看着他,说:“不知道。”
傅玉声没想到他在情事上这样的索求无度,一时也是无语,半天才笑了,也不再问他,自己找了长衫马褂穿戴整齐,对着镜子看了看,颇为满意,说:“我要去公司了。”
陆少棋没想到他真的舍得走,脸一沉,说:“不许走。”
傅玉声走到他身边,吻了他一下,哄他道:“我要赚钱金屋藏娇呀。”陆少棋的脸色阴晴不定,定晴看他片刻,突然说,“给我解开,我和你一起去。”傅玉声笑出了声,心想着要是把他的脚腕也捆上的话,这人会不会暴跳如雷,不过到底还是给他解开了。
下楼的时候才听佣人说杜鑫一清早就过来了,傅玉声以为出了什么事,一时变了脸色。等见到了杜鑫,听他说是有几通电话找自己,这才松了口气,又看他一脸的担忧,心里生出一股暖意,笑着说道:“放心吧,我没事的。”杜鑫心有余悸,小声的说道:“少爷,他这样的脾气,你怎么还敢同他在一起呀?”傅玉声不以为然,轻声说道:“没什么。他还太年轻,觉着这种事新鲜罢了,过些日子就会厌倦的。”杜鑫心里直犯嘀咕,却又不好再说什么。
傅玉声担心孟青,就问他,“你见着孟老板了?他还好么?”杜鑫摇头,说:“没有见着,是他找人送了一封信过来,说是最近有要紧事过不来,等过些日子不忙了再来见您。”傅玉声吃了一惊,很是意外,反问道,“你没见着他?”杜鑫颇觉苦恼,说:“我去了,我觉得孟老板回来了,可他们不让我进。等我回来了,孟老板那边又让人送了一封信过来,说给您的,还说他最近忙,就不过来了。”傅玉声沉默了片刻,问他:“信带了么?”杜鑫犹豫了一下,问说:“在这里?”傅玉声笑出了声,说:“你觉得他信里能写什么?”
杜鑫看了他一眼,把信取了出来给他。傅玉声坐在沙发上,把信取了出来,展开来看,笔迹是孟青的不错,信里说得简单,讲他在常州有些事情要办,这几日回不了上海,说回来再向他赔罪。
傅玉声细细的看了两遍,总觉得这字迹有些虚浮,他心里隐隐的生出一丝不安,却又不知自己到底在担心些什么。他看完之后仍旧把信笺折了起来,杜鑫就犹犹豫豫的小声问他说:“少爷,你要在这里长住么?”傅玉声看着陆少棋从楼梯上施施然的走了下来,就同杜鑫说,“你不用回去了,直接跟我去公司吧。”陆少棋穿了一件格纹呢的大衣,走到傅玉声身后,俯瞰着他的脸,突然一笑,说:“玉声,你说我也去警备司令部怎么样?”傅玉声吃了一惊,一时摸不准他的意思,陆少棋低下头,亲他的唇,说:“在南京时我穿了司令部的制服,你看见了我,难道不是很喜欢?”傅玉声这才明白,原本提到嗓子眼的心这才终于落了下去,半开玩笑的说道:“你去哪里做什么?难道也去稽查处搜缴烟土?”陆少棋笑了一声,不以为然的说道:“杨虎这个人有勇无谋,他也不问问那一船烟土是谁的,他就敢搜,这不是摆明了要让南京那边难堪吗?你看着吧,这几日还有大新闻呢。”又见他听得认真,便得意起来,“不妨说给你听,玉声,我小舅舅就要升职了。”傅玉声哦了一声,道了一声恭喜,心中顿时了然。
陆少棋突然想起一事,就问他说:“对了,你昨晚说货物失窃是怎么回事?我去和小舅舅打个招呼,让他找人给你查查。”傅玉声连忙摆手,说:“都是几个月前的事情了,哪里还查得出来。我不过是借着这个由头,给他们送送钱,铺铺路罢了。”陆少棋十分不满,说:“这种事情哪里还用得着巴结那些人,又说不上话,不如我来做东,你来跟我小舅舅吃顿饭,认识认识,以后做事就方便了。”傅玉声只觉得头疼,他无论如何都不想再和那位戴胜荣有丝毫的牵连,便敷衍道:“改日再说吧。”陆少棋也不叫车,直接用警备司令部的车载着他们去了利华,傅玉声昨天没有来,手头一堆事务,忙起来也顾不得他。陆少棋原本以为他说这些话都是借口,见他忙碌,才知道他所言不虚,等了片刻,终于不耐烦起来,自己开了车出去闲逛。
傅玉声这才松了口气,先去了他大哥那里。原来傅玉华听说陆少棋到了上海,心里不安,特意知会他一声。哪里想到转天竟然看到他把人都领到了公司来,傅玉声见他脸色发青,只好解释说:“他非要跟来看看,我就只好带着他来了。”傅玉华重重的哼了一声,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说:“他要登堂入室,你也由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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