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学着将天雷分解，化为自己能用的力量，并且一次比一次强。
第六次跳龙门后，沈攸就暂时停下了脚步。他决定到人类那里去转转。
那时候沈攸的法力已经可以了，在化为人形的时候，可以保留自己的妖气不外露。
当时他在城里认识了一个读书人。长得很儒雅，一身书生气。
沈攸和他相处的很愉快，很快就无话不谈起来。二人时常秉烛夜谈，抵足而眠。书生还教给他琴棋书画。后来聊得好了，就渐渐的产生了其他的感情。
当时朝代开放，读书人虽然放不开，但是却没有表现出抗拒。
沈攸左思右想后，无视花妖的劝阻，把自己是鱼妖的事告诉了书生。
书生自然是很吃惊的，但是他刚开始吃惊后，看沈攸实在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就很快接受了。沈攸自然心里是很高兴的。
自此和那书生更亲密。
然而高兴也是没高兴很长时间的。
沈攸在不久后决定去跳第七次龙门。走之前好生交代了书生，让他保护好自己，等他回来。
但是显而易见的，沈攸实力不够，第七次跳龙门失败而归。
但是大概是有了喜欢的人，刺激了沈攸，内心的力量也更强大了，这次，他在雷劫下撑了更久，然后才跌落。
虽然积攒了不少天雷的力量，但是后果就是，他没办法维持正常人的样子，只能看看维持带着妖气的人形。
虽然他白发青眼的着实可怕，但是当时沈攸却觉得没什么，毕竟他已经和书生坦白了身份，于是他就这幅样子去找了书生。
书生一开门，被他吓的三魂七魄几乎去了一半。好不容易缓过神，扶着他进家门，强忍着害怕照顾了他几日，在沈攸恢复后，终是忍不住提出分开。
沈攸不解。
“是你说，你不介意我妖的身份，不介意和我的差距，不介意和我异族而恋！”
书生低着头。不看他。
“瑜曾以为，自己赤子真心天地可鉴，即使沈君是妖，也可以毫无畏惧携你的手前行。今日得见沈君真颜，瑜才发觉，原来自己不过是掩耳盗铃。”
书生说的乱七八糟，一些词语胡用一气，然而他却没纠正。
沈攸咬着牙，抿着嘴。问他。
“你确定要分开，不变了？哪怕我用你曾经的誓言威逼你，你也不变了？”
书生躲开他的视线，什么话也没说。
沈攸冷笑，连道三个好字。
“好，好，好。”
然后甩袖离开。
当时沈攸也算不得多爱那书生，最后一别，说是伤心，其实说不得是怒气更大。
他离了城里，休养了不过几日，就又去作死的跳龙门了。
这一跳，就彻底没了意识。虽然真身还存活着，但是修来的意识却沉睡了。
一直到那天，他睁开眼，发现自己在一个华美的鱼缸里，身边是游来游去的一红一黑的两条金鱼，一个愚蠢的人类在喂他鱼食。
一睁眼，就看到那个愚蠢的人类一脸傻笑，好像自己是个很好的主人，其实他根本不知道他喂得鱼食有时少的让三只鱼挨饿，有时多的让三只鱼撑破肚子。他却可笑的以为自己把鱼养得很好，看他无聊急躁的游来游去，还以为他很欢乐。
所以他实在忍受不了这个蠢货。一发现自己能恢复真身，就立刻换成了人形。去告诉那个人类，他的鱼，才不快乐。
沈攸睁开眼，周围是暗淡的光线，只有旁边有一束亮光。他转头看过去，是元景在玩电脑。
元景看的很认真，丝毫没发现床上的人醒了过来。
沈攸的视线中看到了一抹绿。
那是一盆仙人球，居然开花了。一抹绿色在昏暗的室内点缀，带来脉脉生机。
沈攸眨了眨眼。然后又看了眼那个玩电脑的人。忍不住说，“这么暗的情况下不开灯，是想眼瞎吗。”
作者有话要说： 据说电脑客户端能用了？
☆、第七章.
听到声音，元景吓了一跳，缓过神来后翻了个白眼。然后站起来打开灯。
白色的光芒一下子散在室内。
沈攸被刺眼的灯光刺的眯起眼睛。他看着灯光照耀下的天花板，愣愣的走神。
现在是傍晚时分。中午的菜还有剩余，所以元景热了菜，配着馒头吃了吃，算是吃完了饭。而沈攸一下子睡到现在，什么东西都没有吃。
虽然知道沈攸是个妖，但是对方现在一副刚睡醒的呆样，又是黑发黑眼，让元景忍不住产生错觉。于是他就问，“你饿吗？”
沈攸的目光看向他。
元景尴尬的咳嗽了一下，然后说，“问你话呢。”
沈攸懒洋洋的，“不饿。”
元景心说，不饿拉到。
然后就不再搭理他，继续玩电脑。
玩了一大会，他关了电脑，洗澡，换了睡衣，准备睡觉。
睡前跟沈攸打了个招呼，“我明天要开始上班了，你自己在家，别乱跑...好吧，乱跑也行，家里东西别乱动，比如微波炉煤气灶什么的。”
沈攸问，“上班？”
元景给他解释，“就是去给人干活，挣钱，养家。”
沈攸嘲笑的笑了一下，但是好歹管住了自己的嘴，没说什么话。
元景懒得搭理他，关了灯，定了闹钟。闭上眼，调整呼吸，努力入睡。不然明天早上就起不来了。
没人说话，环境很安静。
但是正因为很安静，除了空调声，还能隐约的听见另一个人的呼吸声，和着他的呼吸声，一呼，一吸，一呼，一吸...
慢慢的，元景就那样睡了过去。
沈攸偏头看着躺在旁边的人。
他是妖，在夜晚有没有灯对他来说都一样，他一样可以看的很清晰。
白净的脸，没有痘痘也没有痘印，眉毛是正常人的眉型，很黑，睫毛很长，眼睛也很正常，没什么出彩的，鼻梁还算高，嘴唇...算是薄厚适中，唇型也没什么特别的。
没什么特别的五官组合在一起组成了这个样子。
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眉清目秀。
第二天被闹钟吵醒的时候，元景整个人还是懵的。他拿起手机，痛苦的伸了个懒腰，然后思想在做着剧烈斗争，眼皮一眨一眨，困得不行。
然后他看到一个手，移到他面前。
皮肤白皙，五指修长，关节分明，不过很显然，是一个男人的手。
然后这个手停在他的视线内，打了个响指。
“啪”的一声，直击耳膜。
元景整个人震了一下，一下子清明了起来，困意都被赶跑了。
然后他向左看去，沈攸侧向他这面，一只手撑着头，一只手停在他的视线上方。
很显然，刚才是沈攸用了什么法术让他清醒了过来。
元景说，“谢了。”
然后坐起来，换睡衣，准备起床。
洗漱完后，他要开始准备早餐，然后问沈攸，“你需要早餐吗？”
沈攸：“要。”
于是元景就多拿了些面包加热，然后拿出盘子和黄油刀，把面包一片片的放好，给它们抹上果酱。
然后洗了两个杯子，倒入酸奶。然后把东西端到桌子上。
出来之后，发现沈攸已经坐在桌子那里了，拿着一本书在那里看。
元景瞥了一眼封皮，是他之前无聊的时候买的福尔摩斯。
他把杯子和盘子放好，然后坐下吃饭。
吃完了饭后，元景准备出门。
以往元景上班，就是走就走了。但是这次，莫名的心里好像牵挂了点什么，走的不放心。他想到了沈攸，希望沈攸能规矩点，别在家里乱动东西。
到了单位，和周围的人打了招呼，元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开始忙活。
放了假之后再回到岗位上，总有些不适应。工作了十几分钟后，元景就忍不住走神。
“元哥，给，咖啡。”单位新来的一个小女生把泡好的咖啡放到他桌子上，小声说道。然后在一圈人揶揄暧昧的眼神中撤退。
旁边的某男划过来，“诶，小元，魅力可以啊，这么快就俘虏了一朵小鲜花。”
元景：...
然后他挂着和煦的微笑应对，“王哥快别这么说，我和小徐是老乡，都是x市的，前段时间她刚来我照顾提点过她，人家就是单纯的表示谢意。”
王哥一脸坏笑，“C组的徐渭也是x的，咱们组的郭姐也提点过小徐，怎么不见小徐这么殷勤。”
元景维持着微笑，“王哥，别想太多了，回头弄得人家小姑娘脸上下不来。”
王哥：“来，给哥透露个信，你对小徐有没有意思，恩？”
元景：“我现在还不着急呢。王哥，快回去工作。”
王哥挂着一脸你懂我懂大家懂的笑容回了他的座位。
元景心里吐了口气，说实在的，他对小徐还真没那方面意思。而且他老爸老妈暂时没催过他谈对象，他也就不急。
忙了一上午，总算该吃饭了。
元景站起来活动活动身子，然后忽然想起来，糟，他好像忘了跟沈攸说中午不回去的事了。
元景叹息。
但愿沈攸能猜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