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樊声突然想到什么,“柯泉的接收器!”
陈循一惊,也反应过来,这不失是个办法,不管是解决暂时的交流问题,还是对恢复,一定都有帮助。
于是大清早的,柯泉被旷工数日的老板一个电话吵醒了,不仅如此,老板还要求她出借她的命根子。
Fuck!
但是听说接收器是借给因为失恋就给气失语了的陈循后,柯泉想起那个缺根筋的倒霉Beta,还是同意了,开车把接收器送到了酒店。
“戴上这个监测仪半小时,做脑波收录和绑定,然后下载这个APP,绑定后就可以用了。”柯泉手把手给两人讲解。
“谢谢。”樊声说,把监测仪拿过来小心地戴到陈循头上。
柯泉打个呵欠:“没什么事儿我就先走了,对了,接收器会保留数据,我的数据我已经加密了,你们用完记得删掉你们的,别留着什么我不能听的话。”
樊声转过身来看着她:“放心。”
柯泉翻个白眼:“我也不想听,我家晏宁骂我都比你俩叽叽歪歪听着舒服。”说完转身就走了,陈循只能对着她的背影感激挥手。
半小时后,做完绑定,两人都很紧张,陈循集中了一下注意力,试着想传达给接收器自己想说的话,但试了几次都没成功。
他有些沮丧。
樊声摸了摸他的脸:“小瓶盖,看着我。”
陈循抬起头来。
“你知道吗?”樊声慢慢说,“我爱你。”
陈循看着他,认真点了点头。
樊声却摇头:“不对,这个时候,你应该说,我也爱你。”
陈旭又本能地想张嘴,意识到后看了一眼手机,然后皱起眉来,仿佛脸颊都在用力。
樊声愣了愣,他虽然不想承认,但陈循确实一副便秘的表情。
突然,手机里传出了使用了陈循的原声声线组成的声音。
“我也……”
樊声惊喜地看着他,陈循顿觉鼓励,更加卖力。
“我也……也爱你。”
樊声捧住他的脸,狠狠地吻他。
陈循的心终于安了一点。
手机里传出他的声音:
“我们继续刚才的事情吧。“
之后陈循打电话回家解释彻夜未归的事情,虽然还是挨了骂,但是当她们听到陈循用接收器传达出的声音后,还是很高兴。
陈循打完电话,看向樊声。
樊声没察觉到陈循这边在干什么,一直在刷手机,陈循凑过去问他看什么,就见屏幕上是各种楼盘广告。
“下午咱们去看两套房子吧。”樊声状似随意地一提,“我方便照顾你。”樊声没有抬头看陈循,但陈循发现他滑动屏幕的手指停住了,甚至还有些微颤。
“好啊。”电子音竟然都显得欢快。
樊声扭过头来,仔细看了看陈循:“你愿意?”
“我找不到理由拒绝,我们不是和好了吗?”
“但是,一般人对受过伤的地方,就愿意再来,也都会留退路。”
“可也有一句话叫,在哪里摔倒就在哪里爬起来,而且我想跟你一起住,特别想。”
樊声没有说话,看着陈循的眼神闪动,仿佛大白天升起星星,他捏住陈循的下巴,温柔地亲了亲他的嘴唇。
“对了,”陈循舔舔嘴唇,“那套房子呢?”
樊声顿了顿:“我之前吩咐把房子过户给岳小衡,不过现在不用了,已经交给中介卖了。”
“啧啧啧,”陈循摸着樊声的头,“可怜啊你,照你跟我说的,你这是差点被人强奸了,还要给人倒贴钱啊。”
樊声甩甩头,瞪陈循一眼,继续看广告,随口提起:“你跟我家那只鹦鹉应该对盘,一个脑回路,别把强奸这种词用在我身上。”
“哟,Alpha就不能被强奸了,你这是性别歧视你懂不懂?你要正视自己受到了侵害,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你家鹦鹉都比你个法盲强。”
“闭嘴。”
陈循乖乖给嘴巴上了拉链,然而手机还是传出声音“我闭嘴了哟闭嘴了哟你看我好好闭嘴了”
樊声无奈地笑笑。
陈循凑在樊声旁边看了一会儿广告,想起什么来:“对了,那到底是为什么没发生关系呢?你不能就听你家鹦鹉说强奸未遂就相信是强奸未遂吧,你要真被强奸了只是没有标记怎么办?”
陈循越想越急,一拍脑袋:“我是智障吗?你跟我说鹦鹉的证词我就信了!”
樊声一把拉下他的手,抓着他的手腕说:“这件事情,我已经让你弟弟去做实验了,他会证明我的清白。”
与此同时,尹承从昏迷中醒来,而正对着自己的,是一个歪着脑袋仿佛露出嘲讽笑容的骷髅。
他惊叫一声,坐了起来,自己身下那张摇摇晃晃的钢丝床仿佛要散架,他惊恐地环顾四周,发现这是一间实验室,而那个放在床边的骷髅是个模型。
尹承想起自己昏迷之前,是被陈墨约出去喝咖啡了,他以为这个穿白色制服的医学博士终于开窍,能陪自己度过一段美妙时光,却不想竟然被下了药。
这人吧他带到实验室来干什么?
尹承正想着,突然听到一声低低的闷哼,他循声望去,才发现一堆仪器后面,陈墨低着头坐在那里。
尹承一眼就看到了陈墨通红的耳朵。
紧接着,他也感觉到一阵不正常的燥热从下腹涌起。
这他妈是……实验室.avi?
第40章
“让小墨证明你的清白?怎么证明?”
陈循疑惑极了,而樊声只是漫不经心地揉揉他的头发:“这就要问你弟弟了,我只是要求他帮忙,具体怎么做,那是他作为医科生的专业范畴,我不懂的。”
然而樊声的眼神怎么看都是很懂,陈循心慌起来,这时候又猛然想起阳痿药事件。
“你……”
手机里传来刺啦刺啦接收频率不稳定的杂音,樊声看向陈循,知道他正纠结,便耐心等着他说话。
“小墨他,好歹也是你小叔子。”
樊声愣了愣,他对这些复杂的称谓不熟悉,没琢磨过来。
陈循本来很期待樊声炸毛的,结果看这人没反应,只好耐心解释。
“老婆都管老公的弟弟叫小叔子,你不知道吗?”
樊声蹙眉:“谁是老婆谁是老公?”
陈循好玩儿一样地看着他:“你说呢?”
“欠操。”樊声轻笑,把陈循又按到床里。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樊声的手机响了,他不耐烦地抓了一把头发,拿过手机,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却没有立刻接通。
陈循凑过去看了一眼,上面是个女性的名字,不知道为什么,陈循第一反应,就觉得这个电话是樊妈妈打来的。
陈循连忙起来,指指门外:“你饿了吧,我去买点吃的回来。”于是一溜烟跑了。
樊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把电话接起来。
电话那边没有人说话,樊声便也不开口,母子俩就这么比赛了一会儿憋功,终究还是樊妈妈先打破沉默。
“阿声,回家好不好。”
樊声极轻地呼出一口气。
那一瞬间他有过想要反问母亲是否知错的冲动,有过想要出声讽刺母亲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才是家的意义,但那些行为,除了加深伤害,又有什么用呢?
电话那头的女人,是一个固执的,独断的,自以为是的女人,但同时,她也是自己的母亲,樊声听到她如此示弱的语气,可以瞬间克制住自己一切想要出口的刀子。
这个生他养他的人,就算多么让人难以忍受,他也不能逃离她的身边。就好像,如果旁人是一株仙人掌,他大可绕开,碰也不用碰,但如果这株仙人掌是母亲的话,她想用自己的方式与你拥抱,你也无法拒绝她。
何况她是真的不知道,她会把别人扎得那么疼。
“你爸爸他,他说要跟我离婚……”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软弱女人的声音,“他说如果我还要一意孤行,觉得自己就是世界法的话,他就不跟我过了,他还说……”
一声压抑的哽咽后,那个女人哭了出来。
“他还说,他爱我,心甘情愿守护我,但是他现在要守护的人是儿子,他不能让我把你也毁了,他说的是,毁了。”
樊声有点紧张,他从来没有听见过母亲那么嘶哑绝望的声音。
“他是不是觉得当初牺牲自己不值得?他把出国的机会让给我,留在国内供我念艺术学院,他是不是终于后悔了?他觉得我毁了他,现在也要毁了你?”
“妈,冷静一下,爸爸他是说气话,你现在在家吗,我现在就回去。”樊声这时候也不敢赌气了,他妈现在很需要有人陪着。
“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他,”樊妈妈抽泣着,“我们都爱艺术,但是只有我一个人完成梦想了,所以我努力地办展、赚钱,我想让你们什么都不用愁,你爸爸他除了我,最在乎的人就是你,和他的好朋友岳振。他不是个会操心的人,小时候你想要什么他就给什么,岳振有一阵子赌博上瘾他也只会借钱,他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让他在乎的人真正过得好,我想帮他,我想让他到老的那天,回过头来看,他的儿子和他的朋友,都过得很幸福。”
“妈……”
“阿声,我真的做错了吗?我不仅毁了你爸爸的梦想,也毁了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