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青也要疯,他知道自己应该屏住深吟,可浑身的血液都涌上头,让他飘飘然地忘却所有的“不该”和“应该”,他只知道他喜欢的人在干|他,他不在乎被别人听到看到,他想要向全世界宣布——程悍是他的。
他的声音一声大过一声,一声比一声勾魂,听得程悍直冒火,他用掌心狠狠捂住关青的嘴,自己却咬关青一切能被他咬的地方。最后还是纠缠着吻在一起。
为什么会这样?程悍在最后关头这样问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沉浸这么不知所措?又为什么会这么疯狂?
程悍觉得自己前半辈子简直白活了,他应该早点儿看出关青对他的感情,在关青告白前就这么占有他,宁愿不要关青的告白,然后大义凛然的欺负他、羞辱他、折磨他,让他哭,让他尖叫躲藏,再把人揪回来,看他忍辱负重又委屈的承受,把他关起来,圈养,虐待!
多有趣,多快活!
程悍在满脑袋滚动的坏水里面目凶狠地泻出,然后他就真的犯坏了,他爽完后干脆利落地退出来,自顾自打理自己,任凭关青腿软地滑下墙壁,白皙的身躯不自觉地颤栗,靠着墙一个劲儿喘息。
反观程悍爽完后通体舒畅衣着整齐,闲闲地站在一边看着完全不帮忙,关青久久不能动弹,被他催促:
“快点儿起来,我晚上还要回去办事。”
关青被虐惯了,完全没考虑这拔掉就无情的作风是多么令人不齿,他撑着一旁的门把手,颤巍巍的站起来,又颤巍巍的去够挂在衣钩上的裤子,刚抬腿套了一条裤管,就感觉到身后汩汩不断地往外流东西。
他难堪的皱起脸,抬头瞧了眼高高在上的程悍,“你…帮我拿点纸行吗?”
程悍面色冷峻又嫌弃地递过纸去,看到关青接过去又不好意思地望过来,缩在墙角里费劲去擦那处。
绷住!绷住!程悍在心里念叨着,可惜等关青咬唇又哼了一声,他就没能保持住自己的冷漠,一步跨过去搂住人,夺过纸巾手伸到后面去擦。
“别…”关青赶忙推他的手臂,红着脸说:“我自己来。”
程悍忍不住笑,“你都为我擦过屁股,我给你擦一下怎么了?”
关青没再拒绝,把着程悍的胳膊头靠在他肩膀上,等程悍给他系好腰带,二人才一个神清气爽,一个神态虚弱地走出去。
程悍上车点了根烟,等这根烟抽完理智才重新恢复正常,他扭头见到关青躺在靠背上看自己,伸手摸了摸关青汗湿的额头,温柔说:
“睡会儿吧,到家我叫你。”
关青摇摇头,“睡不着,好久没见你了,不想睡。”
程悍好笑的瞧着他,“以后都能天天见到了,不差这一会儿。有变化么?”
“嗯,”关青也微笑回以凝视,“黑了,瘦也瘦了点儿。”
“是嘛,估计是憋的。”他本来是想说想你想的,可惜临到嘴边儿又被他憋回去了。
但关青毫不在意这种细节,只问:“现在好了吗?”
“好一点儿了,”他摸摸关青的头,拇指蹭着他的前额,“回去继续。”
流线型的黑色轿车飞驰在高速公路,浙江的水田河流在两旁以万变不离其宗的模样跟他们互相路过,午后的阳光虽然灿烂灼烫,但车里冷气充足,既可以享受光芒,又不用忍受炎热,气氛很美好。
电台里播放着张楚的《孤独的人是可耻的》,曲调轻松悠扬,歌词诗意不做作,
“这是一个恋爱的季节,空气里都是情侣的味道,孤独的人是可耻的...这是一个恋爱的季节,大家应该相互微笑搂搂抱抱,这样就好……”
程悍专心开着车,把空调的冷气调小,他怕关青再感冒了,结果副驾驶上的人睡了会儿,又默默摸过来,靠上他的肩膀,搂住他的胳膊,这么靠了会儿,脑袋又往下滑,干脆躺到了他的腿上。
“这么睡累不累啊?”程悍胡噜着腿上的小脑袋,“等会儿该落枕了。”
“我乐意。”
“好好好,”程悍无奈笑言:“你乐意就成。”
他心头一片晴朗,这腻歪歪的黏糊让他不反感,反而很安心。本来是没想什么的,却不知怎么又想起关青给他擦屁股的事儿,想着想着,他突然想起,
“诶?这不是我第一次给你擦屁股啊!以前在北京时还有一次来着,你记得吗?”
关青枕在他腿上,被他一说也想起来了,“你那不是给我擦屁股,你是揍完我给我料理伤势好吗?”
程悍呵呵直笑,笑声震动着胸膛传到关青的脸上,“你那是欠揍!你那会儿心气儿特不顺,天天找我茬儿,还骂我,往我菜里倒盐,晚上叮叮当当的闹腾,不让我睡觉,这是不是你干的?”
关青还挺得意,那会儿他是把程悍折腾的够呛,但那是有原因的!
“你到现在还没想通我为什么闹你吗?”
程悍挺认真的思索了一会儿,纳闷儿道:“我也没干嘛呀!是你自己无理取闹,”他说完还肯定自己的结论:“对,就是你自己找事儿!”
关青气愤地咬了他大腿一口,然后坐起身愤怒的瞪着他,“你再想想,好好想,你干嘛了!”
程悍被他瞪得不明所以,他又重新冥思苦想好一会儿,还是没想出来,无辜道:“我真没干什么!”
关青咬牙切齿的控诉他:“你处对象了!你谈恋爱呢!跟饶也!天天卿卿我我!天天在我眼前腻歪,这还叫没干什么!”
“啊!”程悍恍然大悟,“原来是那会儿!”他思索片刻又说:“那你还是无理取闹啊,那会儿我又不知道你喜欢我,咱俩又没在一块儿,我跟饶也男未婚女未嫁,正儿八经谈恋爱。你那么闹我,你不是无理取闹是什么?”
关青顿时委屈的不行不行的,眼眶瞬间红了,泪珠子噼里啪啦的往下掉,给程悍吓了一跳,赶紧把车停到路肩,然后就手忙脚乱的哄人,
“我…你别哭啊!你哭什么啊!我就那么一说,我没别的意思!饶也现在都有伴儿了,人现在喜欢姑娘,我在她面前就是个屁!不对不对,她在我面前就是个屁!我这不也被你掰弯了,跟你在一起了嘛!我俩真没什么…哎呀你看我跟她也没处多久,就是瞎胡闹,别哭了?”
关青使劲儿擦了把脸,转过头瞪着他,“你俩真是心有灵犀哈!人家弯了,你也弯了,多巧啊,天生一对儿!”
“我…操。”程悍简直有理没处说,他长这么大总共也就处过那一个女朋友,人还比他成熟,根本不跟他闹别扭,不给他哄的机会。他深深地感觉到一种无力感,哭笑不得吧,又心口发软,总之被关青闹的还挺舒服的。他好脾气的说:“你看我也不是自动弯的,我这不是被你无与伦比的魅力给收服了嘛!再说你仔细想啊,我这辈子正儿八经处过的女朋友就饶也一个,完了跟我处完人家从此就对男人不感兴趣,改成喜欢姑娘了。所以我吧,说不定命里缺姑娘,不可能跟姑娘天长地久。非得是你,你说对吧?”
关青听着他这么一通胡诌八扯,依旧不解气很委屈,他抱着胳膊扭头对着窗外。不怪他像个姑娘这么爱哭,实在是当年那会儿,太难受了。
☆、 第三十九章
首先这是个放着一张铁床的地下室,其次靠墙放着两把裹着布的吉他,和一个看起来像装着两把吉他、露出琴柄形状的皮箱;再来这屋里放着三张塑料凳,三张凳子都很奇缺,奇形怪状、缺胳膊少腿。
程悍和关青就坐在其中两张凳子上,对面的铁床坐着个把脑袋染成篮球、颧骨突出,像个猴子似的猥琐男。
“诶?”那猥琐男朝程悍抬了下下巴,“你哪儿的?”
“东北的。”
“哦,”猥琐男又问:“你平时都唱什么歌呀?”
“除了不会唱的什么都唱。”
猥琐男皱眉:“你这不是废话么!你都会唱什么呀?”
程悍觉得他也是废话,会唱的歌多了,难不成一一报给你?“你想听什么呀?”
猥琐男有点儿小期待,“窦唯的会吗?”
程悍也皱眉:“窦唯是谁?”
猥琐男瞬间张大嘴,好像听到个不得了的大事儿,惊讶的像被人掐住了脖子的青蛙,他试探着问:“唐朝你总该知道吧?”
“唐朝?朝代啊?”
猥琐男这会儿干脆像被人掐断气儿的青蛙,连眼睛带嘴巴,甚至连鼻孔都瞪圆了,“你连唐朝都不知道?那黑豹你你总该知道吧?”
程悍不耐烦:“我又不认识他们,我知道他们有屁用!你直接说歌名!”
“那…那你你你唱首无地自容吧,这歌儿练嗓子。”
猥琐男的表情已经是如临大敌的战战兢兢了,却见下一刻程悍依旧摇头,“你先唱个第一句我听听,你这么说我想不起来。”
猥琐男闭上嘴巴,面色严峻用带着点儿侥幸的目光盯着程悍问:“你不是海归吧?”
程悍干脆否决:“不是。”
“邵彻!”猥琐男抻直脖子冲门外喊:“你丫这从哪儿淘来的乡巴佬啊?丫连无地自容都他妈不知道!他根本连摇滚是什么都不清楚!当个屁的主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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