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曾值不留在这里，我们也可以派其他人，你的做法毫无意义。”
“外婆， 不要说得好像我在这其中耍了什么手段一样。实事求是地说， 我想留在H市非常简单，辞职另找一份工作就是了， 何必多此一举呢？”她顿了一顿， 似是在给微生希预留反应的时间，“不过你是我唯一的亲人， 就算无法得到你的支持，我也希望能让你看到我的决心。”
“我真的很爱折鸢， 所以不管是你还是其他什么人都无法阻挠我和她在一起。”
“我认为这个选择该让许折鸢自己来做，在知道所有真相的情况下。”
“您还是要一意孤行吗？”
“我这是在对你的未来负责！”
“……好吧，我们来谈谈条件，”微生霁叹了口气，“我明白您的担忧， 您害怕我像我妈妈一样精神出现问题，所以我愿意先去看心理医生，让专业人士来做评估。至于真相……外婆， 就算是你也总有几件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吧？有些事需要循序渐进，我希望能在这方面能再给我一点儿时间。”
“你是在拖时间吗？”
“如果真的是为了我或者说我们好， 您应该不会介意多等一些时间吧？还是说， 你只是在为自己的控制欲找借口， 就像对待我母亲那样？”
“……”
这么多年来， 其实不止微生霁不常提起父母， 微生希也不经常提起女儿， 对她来说这也是个禁忌的话题。
“我知道了， 明天你就和我一起去吧，我会预约好医生的。”
“没问题，明天我的时间完全属于外婆，折鸢一直说我该多陪陪您。”
“哼，你不用为她挣好感度，我并不讨厌许折鸢。”
“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您能喜欢她。”
“我看她有你喜欢就足够了。”
微生希咕哝着挂断了手机，微生霁脸上的笑容渐渐转淡，在看到未接来电后给许折鸢拨去电话。
“喂，折鸢。”
许折鸢接到微生霁回电时已经冷静下来，虽说还有点气微生霁不告诉自己这件事，但她相信微生霁没有要走的想法——毕竟今天她回家还很费了一番功夫，她就不信微生霁舍得离开。
“嗯……”
生气又没完全生气，而且两人刚依依不舍地分别，许折鸢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向微生霁“兴师问罪”了。
“怎么了？”微生霁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声音低柔地问道，“是不是我刚才没接到你的电话所以生气了？”
“我哪有那么容易生气！”
许折鸢下意识反驳，结果发现原本的话更难说出口了。
“嗯，那就是和我分开心情低落？”
“才不是呢……”
微生霁轻轻叹了口气：“那是怎么了呀？到底是谁惹你不开心了？”
微生霁的声音实在太温柔了，许折鸢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吞吞吐吐地说了。
“噢……原来是这件事啊。”
“什么叫噢啊，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许折鸢小女友气场全开，伤心道，“你是不是认为我知不知道都一样，反正也帮不上你的忙……”
“哪有这回事，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而已。”
“你不知道怎么和我说？”许折鸢有点慌了，“你的意思是你要离开H市，所以不知道该怎么和我说吗？”
“当然不是，我说过短时间内不会离开这里的，”微生霁低柔的嗓音仿佛带着能安抚人心的力量，“这是我外婆的意思，我并不打算遵从。”
“就算如此你也该告诉我啊，不管有什么事我们都要一起面对！”
“是呢，这件事是我不对，”微生霁十分干脆地承认了错误，“是我想得太多了……因为你很担心我外婆的态度，我怕你知道后会动摇。”
“我——”许折鸢噎了一下，联想到自己先前的种种作为，气势顿时就弱了，“我现在不会这样了嘛。”
“嗯，我已经明白了。只不过之前瞒着你，后来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就抱着侥幸心理了……我向你道歉。”
“也、也不需要道歉那么严肃啦……”许折鸢知道微生霁不打算走后心头的气恼、担忧以及慌乱全都烟消云散，微生霁态度那么诚恳，她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就是希望你以后能更信任我一些，不要有事瞒着我。”
“嗯，我知道了。”
许折鸢被顺好了毛，开始有精力关心其他事。
“你刚才和谁打电话呢？”
“是我外婆，明天我要陪她去趟医院。”
“啊，外婆怎么了吗？是身体不好吗？”
“没有，她身体挺硬朗的，应该只是例行做个体检。”
“哦哦哦，那你一定要好好陪她。”
“你明天有什么安排吗？”
“明天啊，我准备和璐璐约个饭。”
“和璐璐啊，说起来之前说要和她单独聚一聚，结果一直没腾出时间。”
“没事啦，你忙她也忙……”许折鸢清了清嗓子，“我可以把我们的关系告诉璐璐吗？”
其实王璐璐和许折鸢打听过很多次了，许折鸢想等两人关系稳定一些再告诉王璐璐，所以一直含糊其辞。
和微生霁的关系更进一步后，她觉得时机已到，毕竟认识的人当中除了王璐璐以外她也没有其他人可以倾诉了。
“告诉璐璐吗？”微生霁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惊讶，更有几分欣喜，“当然可以。这样的话要不要我一起去？”
“不用了不用了，我先和她说，之后我们可以再约。”
王璐璐这些年八卦了好多她和微生霁的事，许折鸢可不希望到时候都被王璐璐口无遮拦地倒出来。
“那也行，璐璐的话应该会接受的吧。”
何止会接受啊，王璐璐追小偶像磕CP磕得飞起，人家压根就是个百合控好吗！
“嗯，那没事我先挂了？”
“怎么会没事，说好回家陪我聊天的呢？”
“我还没洗澡啦。”
“洗澡也可以开语音……嗯，或者开视频更好？”
“噫，才不要呢！”
许折鸢虽然刚经历了一天的真空play，但实在还没开放到这种地步。
微生霁显然也是开玩笑的：“说的也是呢，不安全，果然还是语音吧。”
“不要啦，洗澡水声那么大，可能连声音都听不清楚。”
“没关系，我听水声就好了。”
微生霁现在黏人的程度简直颠覆了许折鸢的认知，不过许折鸢还蛮喜欢这种黏人的。恋爱嘛，不就是要黏黏糊糊的才甜蜜？
除了靠谱、漂亮、帅气以外，微生霁在许折鸢眼中更多了几分可爱。
“你要听水声自己洗不就能听个够了，听我的干吗？”
许折鸢嘴上推三阻四，人却已经进了盥洗室——这种小要求，她不是不能满足微生霁。
“听自己的有什么意义？”
“说是这么说，我之前邀请你洗澡你还不肯呢。”
“相信我，我那是为你着想。”
许折鸢忍不住发笑：“说得好像你会兽性大发一样。”
虽然第一次微生霁确实给了许折鸢精力过于旺盛的感觉，但那也不是微生霁一个人的“功劳”。两人拖拖拉拉这么久才进入这一步，第一次激动缠绵点也是正常的嘛。
“说不定呢？”
“那我也不怕你，不相信下次来试试啊。”
微生霁沉吟了片刻：“嗯，会有机会的。”
*
“唔啊啊啊啊，你们果然！我就说、我就说唔唔——”
王璐璐激动的声音被许折鸢死死地捂在了嘴里：“嘘，你能不能小声点！”
“呜呜，”王璐璐一边点头一边挣开许折鸢的手，“咳咳咳，你这下手也太重了，我差点窒息而死！”
“给你留了鼻孔出气的怎么可能窒息？”许折鸢甩了甩手，白眼道，“我这事儿就告诉你一个人，你那么大声是想天下皆知啊？”
王璐璐扫了一眼周围：“怎么会，别人又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我这不也没喊出来吗？”
许折鸢哼了一声：“你是不会明白我的心情的。”
“是你看得太严重了啦，现在这种事很正常，我认识的追星小伙伴里很多的。”
就许折鸢所知，王璐璐所追小偶像的粉丝群里确实有很多这个圈子里的人。
说实话，她曾经还怀疑过王璐璐是这边的人，甚至以为她也对自己有意思呢——结果人真就是个只知道追星的偶像厨，也算从一而终了。
“每个人的情况不一样啊，反正我还没想好要怎么过我爸妈和微生霁外婆那一关呢。”
“哎呀，我觉得阿姨叔叔挺开明的，又对微生霁那么好，应该不会很困难。”
“可我不想他们伤心……”
“你这就是贷款自寻烦恼，要我说，你俩以后多孝顺叔叔阿姨，这点伤心也就无足轻重了。”
“唉，也只能这么想了。”
“反正有微生霁在，这些交给她去烦恼就好了，”王璐璐不是很关心她的多愁善感，只想聊八卦，“你快和我仔细说说你俩的经过，还有你俩进展到哪一步了？”
许折鸢今天来就是为了分享甜蜜的，只装模作样了一会儿就全倒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