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很快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抖了一下身体又重新低下了头。
微生霁似笑非笑地望着她,轻声问道:“怎么了折鸢,你很冷吗?”
许折鸢连连摇头,希望微生霁别再对自己那么亲切了。要知道她可是恒悦的员工,微生霁到时候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但她不行啊!
服务员手中还拿着托盘,先是看了一眼刘总,而后对着微生霁问道:“那您的茅台还需要吗?”
“既然是老板难得找来的,那就算上吧,我虽然不喝,但可以收藏啊。”
“好的,请您稍后。”
服务员将茅台放到微生霁面前,转而出了包厢。而许折鸢因为房内的冷气,降到冰点的气氛以及微生霁若有似无的目光,身体物理性地颤抖起来。
她有预感,今后自己在公司的日子一定不会好过。
“我就说,你应该多穿一点儿衣服。”
就在许折鸢瑟瑟发抖的时候,一件还带着体温的薄风衣突然落在了她身上,与风衣一同落下的还有微生霁的话。
“呃——”
许折鸢脑子里一片混乱,转身看向微生霁,一时不知道该感谢还是该推拒。
微生霁双手压在她的肩膀上,无比亲昵地道:“别着凉了,好好穿着。”
当看到微生霁狐狸般的笑容时,许折鸢突然意识到微生霁对她表现得那么亲昵或许根本不是因为高中时的情分,而是为了让刘总等人彻底把自己当作是她的人。
卧槽,微生霁算计她!
许折鸢没被披在身上的衣服温暖到,反而心底一片发凉。
服务员在这时拿着账单进来,刘总的脸色已冷到了极点。微生霁笑着接过账单,一边望着刘总一边念出了今晚这顿晚餐的价格:“嗯,四个零,二十三万,老板很贴心啊,还把零头给抹了。”
刘总冷哼了一声,站起身道:“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些事,总监自己吃吧。”
他说完头也不回地出了包厢,郑秘书看也没看微生霁一眼,手忙脚乱地收拾好刘总落下的东西,紧接着追出了门外。
梁总站起身迟疑了一下,看看微生霁又看看许折鸢,许折鸢接收到他的眼神,心里也是异常矛盾,手才刚碰到自己的包,微生霁已经按住了她的肩膀。
“梁总,你有事也可以先走,折鸢就由我送回去吧。”
许折鸢差点当场泪流满面,但碍于微生霁的气势只得对梁总点了点头。
直到梁总出了房间,微生霁才挪开按在许折鸢肩头的手重新坐到她旁边。
“怎么,不吃吗?”
许折鸢双手捂脸,手肘撑在桌沿上,一副快死了的样子。
“吃不下,这很可能就是我的断头餐了。”
微生霁笑看着她:“就算是断头餐也比饿肚子强,这一顿可要二十三万呢。”
“啊,我要死了!”许折鸢一听二十三万,心又开始滴血,“你干吗说自己来付?这明明是刘总点的,傻子才吃一顿饭花二十三万呢!”
微生霁“噗嗤”笑出声,脸上的疏离防线终于被瓦解。
“笑笑笑,你笑什么笑?”许折鸢此时已经忘记了害怕和纠结,满脑子都是微生霁为了放下马威,花了二十三万给刘总那个傻逼买单,“你不喝酒还要什么茅台,赶紧给它退了,还能拿回六七万!”
“没关系,这点钱我还是付得起的。更何况他们人都走了,没便宜外人,你多吃点。”
微生霁说着给许折鸢夹了一只鲍鱼:“不知道那么贵的鲍鱼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你尝一尝。”
许折鸢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夹起鲍鱼狠狠咬了一口——不吃白不吃,二十三万诶!微生霁掏的钱,她今天不把盘子舔干净,她就不姓许!
作者有话说:
虽然借了风衣,但心更冷了,卑微社畜见不得浪费,因为肉痛甚至忘了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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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许折鸢到底还是没能把这顿二十三万的大餐吃完,不过没吃完可以兜着走,微生霁让服务员把剩余的菜肴打了包,在送许折鸢回家后全部塞给了她——包括那一瓶价值六万多的茅台。
“菜我吃得多,收下就算了。茅台……我又不喝酒,你不是要收藏吗?”
微生霁轻笑了一声:“你还真信啊?我又不是中年老男人,收藏茅台干吗?”
许折鸢心里忍不住“卧槽”了一声,敢情这微生霁六年不见真的修成了狐狸精,还能读人心了啊?
“但、但这个那么贵,我不能要,你拿回去送给别人吧。”
许折鸢虽然穷,虽然贪财,但也取之有道啊。反正要她拿微生霁的钱,她是怎么都没办法安心的。
“我又不是送给你的,这是送给许叔叔的。”微生霁抬头看向了高楼,视线方向显然是许折鸢的家,“高中时候受了叔叔阿姨很多照顾,我走的时候太匆忙来不及告别。这次回来也着急,不好就这样上门拜访,你就先代我把心意带给叔叔吧。”
微生霁此时的面容看起来异常沉静温和,带着一丝怀念与感叹,差点把许折鸢也拉入了回忆之中。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你快点回去吧。乖乖女那么晚回家,叔叔阿姨该着急了。”
“咳,我现在又不是高中生了,晚一点儿又怎么了?”
“好好好,你不是高中生了,快回去吧。”微生霁像是哄孩子一般,对她挥手道,“夜里黑小心脚下,别再摔了。”
微生霁几乎每句话都能勾起许折鸢的回忆,当初两人晚自习放学,微生霁总是会先送她回家。有一段时间家里门前修路,她连着在同一个地方摔了三次,被微生霁嘲笑了好久。
“我知道了,你也快回去吧。今天才刚到,晚上好好休息。”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独处,许折鸢觉得两人之间的氛围仿佛回到了高中时期。虽然微生霁今晚的一些言行可能会让她之后很难做,但不得不说,这种亲近也让她松了口气。
无论微生霁是因为什么理由拉拢她,起码证明微生霁还是信任她的,单是这一点就让许折鸢很高兴。
仔细想想也是,那都是六年前的事了,年少时一句气恼之言,想必微生霁也没那么小心眼会放心里那么久吧?
毕竟,她们当初真的是很亲密、很亲密的朋友。
许折鸢半是开心,半是烦恼地提着大包小包回家,而微生霁直到看不见她的身影后,脸上的笑容才逐渐冷淡下来。
“总监,您不上楼吗?”
微生霁这次算是孤身赴任,但司机是专门请的,很早就过来帮她安排住所和行程了。
“现在就上去了,明天七点来接我,今天辛苦了。”
微生霁告别了司机,向着许折鸢相同的方向走去。虽然最终没走进同一幢大楼,但她的住所就在许折鸢的邻栋。
许折鸢到家时刚好九点,因为双手都有东西,她不得不直接叫门。
“来了来了,你这孩子怎么又不带钥匙。”张文娟匆匆忙忙地来给女儿开门,“你怎么拿着这么多东西?不是陪老梁招待新来的总监去了吗?”
许折鸢手无缚鸡之力,提着这么一堆昂贵的大餐回来,此刻已经累得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是招待新总监去了,这不是没吃完都给打包回来了吗?”
张文娟一边伸手去接一边抱怨道:“怎么还打包回来了?咱们家也没那么寒碜,要吃人家吃剩的菜啊。”
“没啥人家,都是你女儿我吃剩的。这一顿二十三万呢,您可悠着点。”
发现自己又一次强调了二十三万时,许折鸢彻彻底底地意识到了自己是个穷鬼的事实,也再次意识到随随便便就结了账的微生霁和自己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二十三万?”张文娟手一抖,差点把袋子掉了,难以置信道,“你们几个人?二十三万人民币?不是日元?没多算了一个零?”
在张文娟看来,一顿饭以万计就顶了天了,怎么还吃出了个六位数呢?这放十年前都能付个房子首付了。
许折鸢好不容易卸下重担,一边换鞋一边解释:“这回是总部派了财务总监过来,最大的老总亲自请客,当然贵了。”
虽然这钱都是微生霁出的,刘总那个老抠门,有钱养二奶,没钱付餐费。
许信成本来在客厅看电视,听到两人的话追出来问道:“二十三万,都是些什么好东西?让爸爸看看。”
“自己看吧,光我一人在吃,没别人的口水,你们放心吃吧。”
许信成嘴馋,接过妻子手中的袋子就往里瞄有什么,张文娟听出了一点儿不对劲,对着许折鸢担忧地道:“晚上没什么事吧?怎么就你一个人在吃?还有新总监是什么情况?你怎么就变总监助理了?”
张文娟夫妻俩虽然都不是什么高官,但到底在政府单位熬了那么多年,也算见过点世面,只凭女儿几句话就察觉到了情况有些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