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别人操什么心?”旁边的女人接了话,“他们安家不就安泽一个小辈关系比较近了么,剩下的孩子都不是直属,怎么可能认过来。”
“说的也是。安正娶了个母夜叉,就那么一个儿子还死了。”
“不是早死了么?”
“什么早死了,就是之前,有小半年么?”
“小半年,死了二十多年了吧?”
“哎呦,你们这是打牌呢还是讲鬼片么?”女人说着摸了摸手背,“我也听说安正的儿子是半年多前刚死的啊,怎么死了二十多年了。”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说话的女人还慢条细理的,一看就是吊人胃口,“当年安正的儿子挺小的就被绑架了,你们知道吧?后来给救回来了,其实根本没有。我听说那小儿子被绑匪杀了,尸体切得一块一块,老吓人了。”
“别说那么恐怖,你想吓死我们么?”
“谁吓你们了,是实话。”女人翻了个白眼,“我以前不是老去和安太太打牌么,她跟我关系还不错,有一次忘记说到什么了,抱着我哇哇的哭,叨唠着一堆话。我后来才知道的,当初安正在安家的地位也不高,小儿子被绑走撕票这种事情一出来,连继承人都没了,怎么还有地位?结果他们就抱了别人的孩子。”
“什么?那之前死的那个安均浅,岂不是是个野种?根本不是安家的孩子?”
“那安均浅是谁家的孩子?”
“这个怎么知道,就知道找了个像的孩子抱来了。”
安均浅手臂哆嗦着,他觉得自己想要冷静下来,可身体就是不听话,牙关都撞击的咯咯作响。那几个女人无心的话,但听的人整个都傻了。
他从来都没想过自己有可能不是安正和母亲的孩子,虽然母亲对他不太亲,父亲又经常发怒,可他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反而,他一直很得意,自己是安家唯一直属的继承人。
脑子里晕晕乎乎的,安均浅猛的站起来,差点将面前的小茶几给撞翻了,跌跌撞撞的就跑了出去。
那几个女人只是看了他一眼,也没发现不对劲儿,就自顾自的继续打牌。
他现在就想冲过去,当面问安正,将他心里的疑问问个清楚。只不过他又一点勇气都没有,扶着走廊墙壁的手还在打颤。
安均浅顺着走廊往楼下走,一转弯差点撞到了人,说了一声“抱歉”,想要绕过去继续往下走,就被人拉住了手臂。
“小浅怎么了?”夏以琛将他拉住,看到人的脸色非常不好,“是不是累了?我们回去?”
“这位就是安浅先生?”夏以琛旁边的女人打量了一遍安浅,微笑着问他。
安均浅这才发现自己撞上了夏以琛,赶紧晃了晃脑袋,然后说道:“没事,就是刚才有点睡迷糊了。”说完才去瞧那女人,这个女人他是见过的,之前卢远的未婚妻,彭纯芳。
“小浅,这位是彭家的四小姐,你之前也见过的。”夏以琛手又搭在了他的腰上,抬手给他介绍了一下女人。
安均浅对彭纯芳可没有什么好感,公式化的笑了笑。彭纯芳似乎也对他不怎么友善,笑着说道:“我以为夏老板找了个什么样的绝代佳人,原来也不怎么抢眼。在娱乐圈也就算个中上的样貌吧?还没有后台。”
安均浅听说来了她语气中的敌意,夏以琛倒是低笑了一声,说:“这不正好证明了夏某不是那种粗俗的只看外表的人?还要谢谢彭小姐的赞美了。”
彭纯芳没有说过夏以琛,似乎不甘心,不过也没有再说。夏以琛和她告辞了,就带着安均浅到楼下去,和安泽说了一声,要提前回去。
他们回到别墅的时候才九点钟,安均浅回了卧室,将衣服脱掉就爬上床去休息。
夏以琛进来的时候屋里黑着灯,床上鼓着个包,安均浅侧躺着盖着被子。他过去拍了拍,说道:“今天不舒服?要不要叫医生来看看?”
“不用,就是最近不经常出去,有点头疼。”
夏以琛没有多问,让他好好休息。自己洗完了澡就陪着他一起早早睡了。
第二天安均浅起来就去了罗家,这段时间雷宗有在休假,很少见到人。打电话也说是一直在家里待着,没出过门。他昨天一晚上没有睡好,老是想着那几个女人的话,干脆到罗家去,想要拜托雷宗有帮他查查。
他到罗家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半钟,进了大门就在客厅等着。有下人端着点心和热茶过来。又有人过来告诉安均浅,小少爷还没有起床,所以请他稍等一会儿,估计很快就会醒了。
这是安均浅第一次来罗家。罗正辉的地盘和夏以琛的别墅就是不同,夏以琛不喜欢外人在他家里,所以除了保镖,其他人要随用随出现,不用的时候就消失,家里总是空空荡荡的。罗正辉这里就显得特别气派,一水的黑色西服保镖在外面,里面的佣人也非常多。
等了小半个小时雷宗有才出现。雷宗有起初听人说安均浅来了,还真吓了一跳,赶紧穿衣服洗漱就跑到楼下来了。
“你怎么突然来了?”
“我没事干,就来看看你。还有,”安均浅说,“想拜托你件事情。”
安均浅还没具体说,就瞧见罗正辉从二楼下来了。罗老大还穿着睡袍,显得很随意,走下来之后就坐在雷宗有身边,手臂搭在沙发背上,低头对雷宗有说:“我刚才起来就没瞧见你,还说你腰疼不疼了这么早就起床,原来是小浅来了。”
雷宗有脸上变了变颜色,推了他一下,说道:“你上楼去,我和小浅有事情说。”
罗正辉笑了一声,站起来正好后背挡住了安均浅的视线,就低头在雷宗有的嘴唇上亲了一下,才说:“那我回卧室等你,昨天晚上还没做完。”
雷宗有被吓了一跳,身体都绷直了,不过也不敢有什么动作,就怕安均浅发现了,皱着眉瞪着他。
罗正辉见好就收,又回楼上去了。
安均浅说:“其实,我想让你帮我查件事情。”
——
“小浅让查关于安家少爷安均浅的事情?”夏以琛也有些惊讶,反问道。
罗正辉点了点头。雷宗有那边有什么当然瞒不过他,毕竟雷宗有派出去查的人都是罗家的,而罗家的人又都是罗正辉训练出来的。
“前天我带小浅去了安泽的订婚宴。”夏以琛回想了一下,“当时小浅脸色不太好,我以为是他身体不舒服。”
罗正辉没有多说,只是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安均浅的事情我以前也仔细查过了,王鹏睿那里还留着资料。你可以直接拿走,我相信里面没有什么错误。”夏以琛说道。
这可把罗正辉逗笑了,“夏以琛啊夏以琛,我觉得你变得太快了。上次我见到你的时候,你还一点不上心的样子,也说自己不明白。怎么刚过几个月,就这么宠着?”
夏以琛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
罗正辉说,“你可不知道。不,不,其实你肯定听说了。现在咱们这个圈子里,谁都知道夏老板有个宠着捧着的宝贝,就连夏老爷子也管不了了,说出来的话也没有分量了。”
夏以琛点了烟,一口一口的抽着,没有反驳对方的话,不知道是不是默认了。
罗正辉又说:“反正我和小有是摊牌了,现在挺好的。但是你这里我看还差得远,别说小浅那边有没有喜欢你,我瞧你这边还是不明白。”
“我不明白什么?”夏以琛问,“我可以给他最好的,可以一辈子对他好。不会像卢远那样,不会让他委屈,也会让所有人认同。那还有什么不好,有什么不明白?”
“不明白,”罗正辉说,“是入戏太深,还是感情太深。”
夏以琛皱着眉不说话,罗正辉道:“站在上面的人都喜欢下棋,一步一步的安排着,我给你的建议是让你试着去喜欢一个人,不是让你去试着赢一盘棋。你可以安排好一切,你比卢远有能力,你可以赢的非常巧妙,结局也许会很好。但是,你的第一步就是偏差。”
夏以琛还是没有开口,手指间夹着的烟也被遗忘了。
“这件事情你自己想好吧。”罗正辉也没有再说的意思,反而换了话题,“另外,我看王鹏睿那里最近在跟着苏岩?”
“嗯,”夏以琛点了一下头,“这段时间我也没有时间去管苏岩,前天在安泽的订婚宴上碰见了,他精神非常不好,自己说是打了整容针,我看着不像,像是……”
“你怀疑他碰了毒品?”罗正辉问,“我也帮你查查。”
圈子里本来就挺乱的,吸毒不是没有,说常见也不常见,但总有些艺人被狗仔曝光说最近XX消瘦厉害,精神萎靡,然后艺人们就会拿整容针作掩护。
“最近公司里忙,又要经常陪着小浅,苏岩上次走了之后就不联系我了。”夏以琛蹙着眉,“我也不能不管他。”
“这个我知道。”
夏以琛又说,“可能你说的对,我还有点不明白。但起码我现在觉得过得不错,不论是出自什么原因。而且还有种,想要一直下去的希望。”他顿了顿,“当初苏锐的事情,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他被绑架救出来后,我就撇下他不管了,以为这样子是对他好,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