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卢家的人不放卢远出去,将他困在别墅里。说是这种时候不能让他冲动,他的一举一动都关系到卢家的尊严和未来。
卢颖吓哭了,她想帮卢远去找容宴,但是也被母亲关起来了,找了很多人来看管她。她一项向往着当明星,自然知道这样的丑闻足以昏毁掉一个人。而且不久之后,就听到最新的消息,她的哥哥在媒体面前,把自己和容宴的关系都撇干净了。
卢颖又是大哭一通,她和容宴的关系很好,也很羡慕哥哥和容宴,自己也向往着能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人。这无疑是一种崩塌,让她不能接受。
卢远被放出来了,别人看起来很自由,只是身边跟着几十个保镖,都不是自己的人,父母对他的监控极其严格。他对着媒体说出那样的话,却要装作自然不过,他觉得自己就快被逼疯了。但他不能不说,彭家针对这容宴就连自己的父母也监控着他,每天都拿来一堆容宴的照片给卢远瞧,说是来安慰他,其实就是赤裸裸的威胁。
卢远不能不妥协,他每天晚上都睡不着觉,有些精神恍惚,梦见自己和容宴刚遇到的时候,然后就梦到一堆记者堵着容宴问照片怎么回事视频怎么回事。卢远吓醒了,出了一身的汗。他觉得自己就快要忍受不下去了,可又什么都不能做。他只能安慰自己,自己是卢家的儿子,应该为卢家做点事情。爱情不是所有,父母养育自己这么久,也要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
卢远想到自己和容宴相处的种种,前不久才有点倦怠的想过,自己是不是还爱着容宴,毕竟这都十多年了。他觉得两个人的感情变得淡了,在质疑这份感情。只是现在一切都有了答案,这份感情不是变得淡了,而且变得理所当然,让自己都难以察觉。
他想到自己有很多次出格的事情,容宴并没有说什么。他忙起来就会忘记容宴,只是一个艺人怎么可能不忙呢,容宴却不会疏忽他。
卢远本来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可谁想到,最后听到的却是容宴去世的消息。他当时觉得天都塌了,自己做了这么多,忍了这么久,还是没换来容宴的平安。卢远长这么大第一次哭,他也需要发泄。
卢家的长辈知道容宴死了也受惊不小,毕竟这是他们要挟卢远的筹码。卢远哭了很长时间,之后就要求离开卢家,说他要去看容宴。
卢远的母亲抹着泪劝了他好久,但是卢远一点表情也没有。最后她也知道说不动他,就开始大骂卢远。说是为了一个男人,怎么就连养育他几十年的家都不要了。说他没心没肺,说他不是人。
卢远动容了,他对不起容宴,这是永远的事情,他不想再背负一个对不起家族的骂名。
卢远重回了公司,开始整天整天的办公谈合作,几乎不吃不喝的。家里人都松了一口气,以为卢远重新开始的时候,卢远却开了新闻发布会,宣布自己净身出户的事情。
卢家震惊了,卢远却真的走了。
卢远净身出户,一度非常的颓废。他不知道怎么样才能振作起来,总是想到容宴的事情,他远远没有镜头前的自如、镇定。虽然是净身出户的,不过他个人财产也不少,他荒废的几个月里,也不愁吃喝。
他看到了容宴在微博上发的那条信息,卢远也是可见的。卢远看完了觉得更加崩溃,他一直以为容宴喜欢演戏,谁想到那个人却是因为自己的一句玩笑话才坚持到现在。这么多年过去,卢远都已经不记得那句话了,这让他更加痛苦。
卢远不知道自己以后要做什么,却忽然想要给容宴留下来些东西,过个几十年后至少还有所证明。
他投资了一个工作室,非常小的那种。然后看到一篇还不错的文章,就招编剧改写。他只是觉得文章有些像自己和容宴的故事,但其实也是思念的过错,看什么都觉得像。他对剧本提了几点要求,要求改编的时候要加上。只是没想到,收到剧本的时候,让他震惊的不能自已。
剧本写得太像他们的故事,有很多细节,似乎能唤醒卢远的记忆。但是剧本里没有写到卢远的那段无奈和彷徨,最后也是一个未知的结尾。其实卢远不敢要求容宴原谅自己,就是他自己也不能放下,他更加不敢幻想一个美满的结局,这样他心里不舒服。
卢远想找到这个编剧,他每次看剧本都觉得心脏剧烈跳动,他幻想着其实这个人就是容宴,其实容宴没有死,他还活的好好的。
卢远不敢贸然让人去查这个人,他怕真的是容宴,反而会再次伤害他。他想要联系编剧,但没有一点回应,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他找了贺勋导演拍这部片子,虽然是小制作,但他相信贺勋选人的眼光,投资自然不含糊。
没过几天就有人拿了几张照片来给卢远,卢远看到照片就愣住了。照片里的人是安均浅,只是他身边还有一个人,虽然看不清楚,但卢远非常肯定,那个人就是容宴无疑。
卢远兴奋了好几天,他觉得自己一点也按捺不住了,马上去找到安均浅,想要打听关于容宴的事情。他不指望安均浅会跟自己说什么,但是没过几天,安均浅就去见了容宴。
卢远知道容宴还活着,这比什么都让他兴奋,可也比什么都令他心疼。看来容宴是被伤得太重了,不想再见到自己。
卢远又失眠了,抽了一夜的烟,盯着房顶回忆以前的事情。他想要去找容宴,可又不敢。他半夜从床上坐起来,开了电脑给容宴写邮件,写了删删了写,就怕刺激到容宴又失去联系。最后就写了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发送出去。
他天天都会给容宴发邮件,一连好几个月。卢远不知道容宴看到没有,但这也是精神的寄托。
容宴和卢远再次正式见面是在宴会上,洗手间里。
容宴回国的时候夏以琛给他安排了小型的整容手术,这对一个演员来说不算什么,只是做微调,不过整体看起来就有很大的区别。宴会上卢远没有认出他来,他远远的看了卢远几眼,忽然发现感情这玩意就像毒瘾,想要戒掉却根深蒂固。
容宴避开了与他接触的所有机会,但是两个人似乎还存在着缘分。
他被几个不认识的人缠住了,脱身的时候很自然的就进了洗手间。容宴洗着手,就听到开门的声音,不经意的抬头扫了一眼镜子,全身就僵硬住了。
镜子里清晰的映着卢远的身影,几乎一点都没有改变。容宴觉得心跳几乎将耳膜震碎了,但他终究是演员,表现的镇定若无其事对他来说实在太容易了。他将目光再次移到自己的手上,仔仔细细的洗手,看着水珠滑落。
卢远怔愣着,没想过竟然是这样的见面方式。容宴的脸明显有改变,可那种感觉和表情让他非常熟悉。他能确定这就是容宴,他一直惦记着的人。
只是他更没有想到,容宴会率先和自己说话,而且开口就让他整个人如坠冰窟。那个人说自己失忆了,多么老旧的桥段。卢远不敢想容宴是真的失忆还是假装的,每一种可能都不是他所希望的。
如果是真的失忆,那么现在的容宴他是不应该打搅的,毕竟之前伤害了他,应该让他后半辈子过的平平静静。如果是假装的,那明显代表对方不想在和自己有任何关系,不肯原谅自己。
卢远感觉手指尖都是凉的,一直凉到心里。
一别之后卢远每天都在想着、思念着,忍了一段日子,每天都回忆着以前的事情,这让他过的更加不好。他最终还是去找了容宴,之前已经后悔过一次,不想再有后悔的事情。
容宴的演技非常好,他向来被说是实力派的演员,失忆演的非常自然,对着卢远照样会笑会皱眉,仿佛真的不认识卢远一样。
卢远看着容宴的样子,忽然觉得释然了。本来忙着跑合作,经常去外地,这会儿也不怎么出去了,反而总是来找他。
容宴说:“你是大老板,如果忙不用来陪我了。我又不是有什么残疾需要别人照顾。”
卢远就笑笑说:“不忙,现在我自由多了,虽然比不上以前有钱,不过没有人可以逼我什么,也不用担心什么。我就是想多来瞧瞧你,和你在一起很愉快。”
卢远跑来的勤快了,就有八卦杂志开始关注他。卢家太子爷净身出户自立门户,这本来就是个可以炒作的消息。而且卢远承认过自己喜欢男人,现在又和一个男人走的很近,经常在一起,这让八卦杂志乐此不疲的跟踪报导。
有人开始骂卢远,说卢远当初面对媒体,说什么会永远喜欢容宴,这才过去多久,就把人忘记了,反而正大光明的追求另外的男人。
卢远对此没有回应,面对媒体的时候只是沉默。他不能让别人知道容宴没有死,这会让容宴陷在新的困境之中。上一次是自己没有能力,不能保护容宴周全,但是这次没有人要挟他,他也可以保持沉默。
很多对头趁机来打压卢远,他的公司本来就是刚成长起来,所以受影响还挺大的。
容宴看到了报导,有人将他们那些陈芝麻烂谷子都翻出来说。重温那段事情就像被人硬生生撕开了伤疤,他心里难受,脸上却是带着笑的,指着以前的自己和卢远的相片,问道:“这个人是谁?你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