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雷吟 (吹不散眉弯)
- 类型:现代耽美
- 作者:吹不散眉弯
- 入库:04.10
老爷子怒道:“你还敢动敢喊?”接着又是两戒尺抽下来;林奕屁股上跟着了火似的,疼得只想狂奔八百米;可是剧痛让人浑身发软,他竟连一步也爬不开。
潘瑜跪在他身后,眼看着一下戒尺就是一道肿痕,连颜色也跟林奕原来手臂上那红色戒尺痕不一样,竟是紫红到发黑,迅速肿胀起来——看着就几乎喘不过气来。
老爷子打了三下,开口道:“我说过的话从来不打折扣,你竟敢耍心眼弄手段来欺瞒,你当大伯是老糊涂是吧?少一个字一戒尺,自己数着!”
林奕方才三下就已疼得浑身发软,待听到“少一个字一戒尺”,少写了196个字就是196下,吓得险些没昏过去。怔忡间老爷子的戒尺就下来了,这一下就是真昏过去也疼醒了——林奕在剧痛中心头闪念,这样打法,别说196下,就是96下我也挨不过去,这话一定得趁早说,晚了我就给打死了,当即叫道:“大伯,您等一下,容我说句话。”
林老爷子当年教训儿子徒弟,疼昏过去也只咬牙忍着,没一个这么罗嗦的;老了老了遇上这么一位,听他声嘶力竭带了哭腔,停住手道:“说什么?”
林奕深吸一口气,忍痛挺直了身子:“大伯,我不该耍小聪明欺瞒您,我知道做错了该罚;可是我这几日每天十组拉力器加这十张字,真的是辛苦之极——您不信问问潘瑜,他每天放学回来我双臂都在发抖(潘瑜连连点头),大伯又规定染污或错一笔都要重写,每一张都要连写几张才行,到八点钟实在完不了工,所以才拿他写的来凑数。”
林老爷子道:“完不成你可以直说,家训第一个字就是“敬”字,妄你抄了几十遍,你若真有敬重尊长之心,会用这等戏耍欺瞒的手段?”
林奕道:“大伯教训的是,我知道该罚——可是每天十组拉力器加十张字,就算我拿一张来欺瞒大伯,也只二十分之一的错——大伯要责罚196下,侄儿觉得,太重了!侄儿知道这般说法至少当责十戒尺,可是大伯臂力沉雄,侄儿真的受不住您这么多的责罚!别说近200下,就是50下怕也受不住;侄儿若是惧怕不说,只怕真要被活活打死;那岂不伤了大伯兄弟之情——求大伯体谅,从轻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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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三一)晕倒 ...
潘瑜在一边听着,不光佩服他胆子够大,更佩服他找的这理由——自己听到196下这大数目都吓懵了,急得不知道怎么求情才好,没想到他居然一下子找出好几条理由来和老爷子分辩!
老爷子也气乐了——你真有谈判天赋,老子纵横江湖一辈子,临了收这么个徒弟,这要不收服了,以后得跟他费多少话?当即道:“我罚的是你的不敬之心——偷一块手绢和偷一辆车都是偷;欺瞒十分之一还是二十分之一都是欺瞒!谁跟你分多分少?前几日入门时是谁说的“如有违背,甘伏家法”的?196下再加10下是206下——至于你怕受不住?你放心,我心里有数,200戒尺绝对打不死你!”
林奕没想到说到最后还是一下都不饶,脑子里轰隆隆如天雷滚过——206下,打不死也疼死了!哭道:“大伯,我是您亲侄儿,您老人家就忍心?”
老爷子道:“我可没有你爸那个耐心,没事就打几下骂几句,惯得你一身毛病——我说出去的话不打折扣,打你一次就让你记一辈子!”说完伸手在他腰上一按,林奕立刻又变成塌腰耸臀的模样,脸朝下后半截话便给闷了回去;老爷子道:“林家受罚的规矩你记清楚了!违一下罚两下,方才算打了一下;还有205下,你要不怕打,你就接着犯!”说着老爷子挑开挡住的衣服,挥戒尺便朝他裸臀打了下去。
林奕疼得死去活来,可是老爷子的话威力极大,他说动一下罚两下就真往上加——虽然200下还是300下都已经数目庞大得让林奕头晕目眩,但他就真的一动也不敢动;更怕自己喊出声来,只能伏在地上用手把嘴堵住——心中无限后悔,这几日老爷子每日白天陪他打球,晚上替他按摩,自己就把老虎当成花猫了;老虎再不发威他也是老虎,平白去招惹他干什么?
潘瑜跪在一边,眼看着一排戒尺印子密密麻麻排满林奕左面臀峰,接着又把右边排满,然后是左边外侧,然后是右边外侧——两边屁股便如吹气一般肿大了一圈,紫红发黑好像马上要绽裂开来。林奕的头趴在地上被身子挡住,只听见一声声压抑地闷哼,他身子随着戒尺落下不停地颤动,细细的汗珠汇成一条条顺着两条腿往下流。
潘瑜心中虽疼,当着老爷子可一句话不敢说,只是紧紧盯着戒尺默默记数;眼看着林奕的屁股越来越惨,他的呼吸随着戒尺疾落越来越快,胸口也越来越绞痛难当——约莫数到50多下,迷迷糊糊便失去了意识。
老爷子打着打着,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一边的潘瑜软到在地下,转头一看,竟是面白唇青,双目紧闭,倒不由吓了一跳——潘瑜是他看着长大的,生下来心脏就不好,到医院动了两次手术才抢回来一条命,这也是为什么不让他习武的原因;只是上中学这几年他一直没犯过病,老爷子也就没太在意——这回责打林奕叫他看着就是为了起个警骇作用,没想到挨打的还没晕,他这一边看着的倒给吓晕了。
老爷子赶紧放下戒尺抱起潘瑜,一面掐他人中,一面过去给他父亲潘勇打电话,让他快拿药来,又让阿财备车准备去医院。那边林奕也已疼得迷迷糊糊,神志不清,大伯忽然不打了,他只道打完了,强自僵持的身子一软,也趴在了地下。
不一刻潘伯赶来,进门先看见林奕紫肿骇人的屁股,立刻吓了一跳;自己儿子在老爷怀里抱着,倒是已经有了些气息。潘伯把药丸给儿子送进嘴里,看着他渐渐缓过气息,这才放下心来;看小少爷倒在地板上没人搭理,过去抱了他起来。
十二月天气在地板上趴了半天,再加上一身冷汗淋淋,林奕全身上下触手冰凉,浴袍都湿透了,一碰就念叨:“疼,别打了,我不敢了。”潘伯看着心疼之极,禁不住道:“小少爷这几天带着伤完成老爷交代的功课,每日辛苦地连吃饭都抬不起胳膊来,这是又犯了什么事,老爷这么罚他?”
这时潘瑜也缓过劲来,伸手握住林老爷子的手,断断续续求道:“老爷,饶了,少爷吧,他受了,这番,教训,一定,不敢,再犯,您,饶过他吧。”
林老爷子给潘瑜这一吓,狠狠教训林奕的心思也淡了。把潘瑜平放在沙发上,过去看看侄儿,探探他鼻息虽弱,倒不至于有事,看来只是疼迷糊了,也就摆了摆手,让老潘送他回房;潘瑜得静卧一会儿,便从卧房拎了条薄毯给他盖上。
潘瑜眼中含泪,道声:“谢谢老爷。”心说您老人家对我一个下人的孩子都这么好,对亲侄儿干吗下那么狠的手?躺了一会儿,觉得心脏平复了就要起来,林老爷子道:“你别乱动,躺够半个小时再起来。”
潘瑜低声道:“我没事了,少爷伤得重,我去瞧瞧他。”林老爷子道:“他伤得重什么?屁股上挨几下子,皮都没打破,疼一阵子就没事;你这心脏的毛病才是要命的。”潘瑜虽不敢起来,躺在沙发上心焦得厉害;老爷子看他辗转反侧也不得休息,只得摆摆手让他去了。
潘瑜回到房中,见父亲已经给林奕全身擦抹干净,臀部高肿处喷了白药,用毛巾裹了冰袋敷着——因为血肿面积太大,冰箱里两个小冰袋不够用,潘伯又让他在这儿看着,自己到楼上楼下各处取了几个冰袋来,四个给林奕冷敷,另外四个灌了水在冰箱里冻着;这才盘问儿子为什么又打成这样。
潘瑜跟父亲说了,不免抱怨老爷子对侄儿太狠;潘伯摇头叹息:“老爷不是单刻薄他,林家子弟都是这么教训成才的——当年训练少爷也是这样!就是老爷自己,我记得有一回到缅甸那边谈生意遭人袭击中了一枪,子弹打进腿里边,一时又找不到医院,老爷把刀子在火上一烤,自己直接就把子弹剜了出来,一点麻药都没有!然后就那么走回来的——你想想那得多疼?老爷自己枪林弹雨闯过来的,所以教训起子侄辈来下手难免重些。”
潘瑜把林奕的手从肩下掏出来,却见两只手背上也血殷殷的,细看手上都是牙印——自然是不让喊叫用手堵住嘴时咬破的。便又给他手上敷了药;听父亲唠叨,冷敷既要保持低温,又要防止冻伤;想想林奕血肿极重,又昏睡未醒,这一夜冷敷不免经常翻动,干脆把自己的被子抱过来,睡在他身边也好随时照料。
林奕睡着估计也痛楚难受,半夜里便不停抽泣叫疼,听得潘瑜越发心酸,只能伸手拍着他脊背安慰;林奕顺势把他抱住不放,嘴里模模糊糊叫着什么“峰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