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行思从地上站起来,简单的理了理衣服,掸了掸灰尘,轻描淡写地对张诚悠道:“我就当你道歉了。”
我就当你道歉了……
这句话像把锤子打在张诚悠的心头。
这是侮辱,□□裸的侮辱!
张诚悠怒气冲天的瞪着眼前的医生,真想在他的白袍上打几个窟窿。
看来这回老爸是给他安排了一个能制住他的人。
真是多管闲事。
有了院长公子这么一个大包袱,说是院长公子还不如说是痞子,夏行思这一天过的可想而知。
虽然他不愁被张诚悠欺负,但每天不但要看这么多病人,还要对付这么一个人,也是够累的。
夏行思的是专家号,治疗心脏这一块很有名,但每天只有200个号,而且还有不少病人专程跑很远的路来找夏行思看病,虽然他经常会打破规矩,中午和晚上抓紧多看些病人,但还不是够,加上现在多了一个张诚悠,一天下来,他的头痛病又犯了。
虽然身为医生,但这头痛病他自己也没有办法治好,说起来真是可笑,著名医生连小小的头痛都治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从明天开始你带带他,好好教♂导♂他
☆、第 2 章
外面下雨了。
空气中夹杂着几丝凉意。
夏行思一边和同事们打着招呼,一边走进电梯里,按下6楼心脏科。
不知那个小痞子会不会今天会不会来上班。
想到张诚悠,夏行思的头更痛了。
也难怪张院长要把张城悠交给自己,其他人根本管不了他。
但他已经28岁了,快成为大叔了,天天还要跟23岁的张诚悠斗来斗去。
做院长的儿子多么幸福。
不用经历普通人成长中的那些坎坷,从学校到职场,有张顾之这把大伞,没有任何阻挡和波澜便顺顺利利的长大。
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从小耳濡目染,长大后理所应当的继承张顾之的一切,顺顺利利的享受这独天得厚的一切,成为医学界的大咖。
因为他是张顾之的儿子。
可是他却不珍惜,我行我素的做一个痞子。
相比之下,自己的那对父母,简直是相型见拙、天差地别。
自己的那对父母在一起就是一个意外,更不要说意外之中带着点幸运而来到这个世界上的自己了。
如果不是遇到张顾之,自己现在还是个社会蛀虫……
自己的人生到处都是意外,每一次都是意外又幸运,直到现在,自己意外又幸运的成了著名医生。
唉……
夏行思走出电梯间,打了个哈欠
“学长,您来了。”
一个恭敬的声音突然响起。
夏行思睁开眼睛,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实习生牌子的年轻大男孩站在自己面前,面带微笑地对自己打招呼。
“你好,昨天的手术做的很好。”夏行思对他点点头。
这位实习生叫言宗,是最近才来医院,是这批实习生中最杰出的一个,院长也夸奖过他,是夏行思的学弟,对夏行思非常尊敬。
“要谢谢学长耐心的指导我。”言宗摸了摸后脑勺,羞涩地笑了笑。
夏行思淡淡地笑着,他非常喜欢这个学弟,有天赋而且有礼貌,在医院人缘也非常好,留下来的可能性非常大。
“夏医生。”
就在二人亲切的交谈时,一个熟悉的声音插入了。
“今天来的这么迟,还在这里聊天。”
一个白袍医生走到夏行思面前,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语气里嘲讽的意味十足。
他叫谢正鸣,癌症学专家,和夏行思一起长大,一个小学、一个初中、一个高中、一个大学,非常巧,但是两人关系并不好。
从小学第一次考试成绩比夏行思低一分、成为第二名开始,他就一直把夏行思视为竞争对手,可惜从那次考试后就一直都被夏行思压制,从没有赢过,所有到现在他一直都非常讨厌夏行思。
听说院长还把自己的儿子交给夏行思教导,为什么院长没有交给自己呢,自己的医术哪里比夏行思差了,哼,想到这里他就觉得不公平,院长一直偏爱夏行思。
“我马上就要去了,你现在应该在开会吧,怎么还有空和我打招呼。”
夏行思的眉头微沉,不冷不热地道。
他是直率的人,别人对他好,他看在眼里,别人对他不好,他也会记在心上。
“谢前辈。”言宗喊道。
语气比喊夏行思时冷了些,称呼也不一样,显然言宗也不喜欢这位谢医生,对实习生和护士们非常凶,有些小护士甚至很怕他。
“我现在就打算去。”谢正鸣的眼睛一直盯着夏行思,看都没看言宗,说完转身离去。
言宗看着谢正鸣离去的背影松了口气,活像看到班主任离开的小学生。
夏行思看到他这幅模样不禁笑了出来,觉得他幼稚的可爱。
言宗看到夏行思笑立刻有些慌,涨红脸:“学……学长……”
“好了,我先回诊室,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
夏行思看出他的窘迫,意识到自己的无礼,连忙收起了笑容,温和地对他说道。
“好的,谢谢学长。”言宗对夏行思开心地点点头。
夏行思走到自己的诊室,发现门开着,一怔,张诚悠来了?
那个小痞子竟然来了?没有迟到?
夏行思疑惑的推开门,看到那个小痞子穿着修身牛仔裤和马丁靴,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翻着桌上的诊单,对自己打招呼,展露帅气的笑容。
“嗨,你来了,可真慢。”
语气里埋怨的情绪显而易见。
夏行思走到他面前,冷冷地道:“下来。”
张诚悠抬头看了看他,放下手中的诊单,站起身,走近了几步,距离近的几乎贴到夏行思的脸。
“大叔,刚才和你说话的实习生是谁,我看到你对他笑,你们好像很亲密的样子。”
他放低了声音,放慢了语速,如同从音箱里飘出来的般低沉,在耳边缠绕缱绻。
夏行思动也不动,没有一点反应,冷眼看着他。
张诚悠盯着夏行思看了一会儿,见他毫无反应,哀叹一声,翘着二郎腿又坐了回去:“你真无聊,大叔,你每天这样过真的不会闷死吗。”
他昨天问过老爸才知道,原来这个医生已经28岁了,没想到已经是个大叔了,保养的挺好,医生么……
大。叔。
夏行思的青筋一跳。
虽然对方说的是事实,但他也不想在这个小痞子面前承认自己是个快迈入三十的大叔,还是有不少女生把他当成二十多岁的年轻帅哥的。
这笔账先记下。
夏行思深吸一口气,毫不客气的直接伸手揪住张诚悠的领口,把他从椅子上提起来。
“这是我的桌子,你的在那里。”
张诚悠顺着夏行思的手指看过去,看到这张桌子的后面,果然有一套和夏行思的一样的桌椅,是昨天院长加的,说一个诊室方便夏行思教导。
和蔼的院长以为自己儿子和夏行思相处愉快,就下了这么一个决定。
毕竟昨天的事,谁也不好对院长说。
但是昨天夏行思踢自己大象的那笔账他记下了!
坐那里就坐那里,这种小事他才不计较。
张诚悠瞪了夏行思两眼,挪到了后面他自己的椅子上。
夏行思看了他一眼,转身出了诊室。
张城悠一愣,这大叔要去哪里,盯着门口看了一会儿,夏行思回来了,手里多了一件白袍。
他径直走到张诚悠面前,把白袍放在他的桌子上,“穿上。”
张诚悠低头看了看桌面上的那件白袍,笑出了声:“大叔,我可不穿这不吉利的白色衣服。”
“白色代表纯洁,而且白色容易脏,医院的环境要干净,这样就容易察觉脏东西,即使处理……”
“哎呀好了好了,我不想听,我穿就是了。”
张诚悠不耐烦的伸手阻止夏行思继续说下去,伸手拿起那件白袍,穿在了身上。
夏行思看了看,不错,白色很配他,可惜穿的再好看也是个小痞子,只是徒有虚表。
“看诊时间就快开始了。”夏行思说着,不知是说给自己听的,还是说给张诚悠听的。
他转身回到桌前,把桌上的看诊单收起来,拉开抽屉,拿出了药瓶,拧开药瓶吞下了两颗头痛药,闭上眼睛,坐在椅子上仰着脑袋揉了揉太阳穴。
最近工作过于疲惫,一颗药都不管用了,加大药量才稍微抑制住。
他知道这是恶性循环,是药三分毒,会越来越严重,本想请假休息一段时间了,但是院长却又把自己儿子交给了自己,而且这一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头,看来短期是没法请假了。
夏行思正在闭目养神,身后传来张诚悠的声音,依然是那悠闲又贱贱的声音。
“大叔,不要再吃了,对身体不好哦。”
夏行思睁开眼睛,那小痞子正托腮看着自己,手里转着桌上笔筒里的圆珠笔。
“和你没有关系。”
夏行思淡淡地回他一句,转头又揉了揉太阳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