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爷爷神情也缓和不少。
*
事实证明，有时候现实和理想是骨感的。
薛子晴折腾了半天，都没能抓到一条鱼。
温暮雨在一旁看了会就发现了问题：“速度太慢了。”
薛子晴运动神经本身就不是很好，平日里也不爱运动，再加上爱泡吧熬夜，估计身体素质比妞妞这些小朋友还差。
薛子晴这会儿也没力气了，直接坐小溪边粗喘着气：“好累，我不抓了。小雨你加油。”
她看节目里温暮雨都是游刃有余的，就想着很简单，不成想会这么累。
温暮雨早就习惯她这种半途而废的性子了，并没说什么，继续抓鱼。
倒是一旁的妞妞看不下去：“笨蛋姐姐，你刚才还说让我等着呢，这么快就放弃了。”
薛子晴就地一躺，宛若咸鱼。
“你听错了，我刚才什么都没说。”
妞妞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厚脸皮的人，难得语塞，找不到适合的话，只能愤愤地骂了句“笨蛋姐姐”。
薛子晴充耳不闻。
一大一小在打闹，另一边文雪柔也挽起衣袖下小溪里了。
薛子晴看见，再看文雪柔那弱不禁风的样子，好心提醒：“文雪柔，你还是上来吧，小心被水冲走了。”
文雪柔当作没听见话里的嘲讽，低着头聚精会神地看着小溪里的鱼。
过了几秒，就有鱼儿从上面游过来。
她眼疾手快，迅速舀过。
那姿势和一旁的温暮雨差不多，比薛子晴标准，也比薛子晴有力道多了。
薛子晴眼皮一跳，一颗心提到嗓子眼。
好在下一秒，鱼儿撞到水盆，挣扎了下跳回小溪里，迅速游走。
薛子晴瞬间松了口气，笑道：“上来吧，别白费力气了。”
话音刚落，一道水光略过，有什么被甩到她面前。薛子晴惊了惊，坐起身，发现还真是一条活蹦乱跳的鱼。
她看向文雪柔，又看见对方甩一条鱼过来，震惊得合不拢嘴。
文雪柔看着比她瘦多了，仿佛一阵风都能吹倒，凭什么能抓到？
薛子晴不服输，撸起袖子，又下去。
“小雨，你教教我。”
温暮雨来回看着两人，大概懂了什么，缓缓点头。
妞妞看着，也兴致勃勃地说：“大姐姐，我也想抓。”
温暮雨看着妞妞的个子，点头，把人抱下来。
妞妞当即就说：“笨蛋姐姐，我们来比赛。”
薛子晴可不觉得自己会输给一个个头只到她腰的小朋友迅速点头。
温暮雨只能停下抓鱼的动作，教两人一次次地调整速度。
半个小时后，薛子晴可算是抓到第一条鱼了。
薛子晴喜极而泣，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不远处的温奶奶看见了，拍手鼓掌，“子晴你真棒。”
妞妞瞥嘴：“半小时才会，比雪柔姐姐慢多了。”
薛子晴脸上的笑容一顿，但很快又恢复过来：“好过你还不会呢。”
妞妞郁闷地瘪嘴。
温暮雨见状，安慰道：“妞妞年纪小，力气也小，慢一点也是正常的。”
妞妞这才恢复笑容。
一直到夕阳西下，几人才停下。
薛子晴端着自己抓的两条鱼，宝贝地凑到温暮雨面前：“小雨，这鱼我能带回去养吗？”
温暮雨反问：“你自己都懒得吃饭，你确定能准时喂鱼然后给鱼换水？”
薛子晴瞬间没话说了，笑着说：“那晚上烤鱼吧。”说着，就端着水盆去给爷爷奶奶看她的战利品。
温暮雨没意见，看向一边的妞妞。后来妞妞也抓到了一条鱼，就是个头有点小。
见妞妞眼巴巴地看着，温暮雨只能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脑袋：“妞妞真棒。”
妞妞这才心满意足地端着鱼去找小朋友们。
两人一走，温暮雨就准备收拾收拾回去了，一转身就对上端着水盆的文雪柔。
温暮雨注意到水盆里被四五条大鱼塞得满满的，面无表情地看向文雪柔。
文雪柔也没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
那一瞬间，温暮雨诡异地明白了文雪柔此举的意思。
不过她并没像对薛子晴或者妞妞那样出声夸张，像是没看到有这么个人一样，迳直越过对方往远处的小朋友们走去。
被无视的文雪柔紧抿着唇，阳光下的脸色有些苍白。
——第二更——
鱼是文雪柔处理的。
杀鱼、切片的动作一气呵成，把一旁围观的薛子晴看得目瞪口呆。
“文雪柔……怎么这么狠了？”薛子晴走到温暮雨身边，见文雪柔手起刀落的样子，不由得压低声音，“她都不怕的吗？”
“有什么好怕的？”温暮雨看她大惊小怪的样子，挑眉，“要不然你试一试？”
薛子晴迅速摇头，“我就算了。”她对自己有自知之明的，下午抓鱼已经是她的极限了，让她杀鱼……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温暮雨也就随口一提，见她一脸害怕只觉得好笑。“不杀了，你要怎么烤？”
薛子晴当然知道，只是她没想到文雪柔胆子这么大。
几人分工合作，花了一个多小时才将晚餐准备好。
顾及爷爷奶奶，文雪柔炒了两碟清淡的素菜。素菜都是村民给的蔬菜，也是他们自家种的，绿化无农药，味道清甜爽口。
温奶奶吃完就赞不绝口。
温暮雨见两位老人家能吃习惯，心下稍宽，接话说：“要是喜欢的话，回去的时候可以向村民买一点。”
温奶奶点头表示赞同。
吃完饭，爷爷奶奶想出去散步。温暮雨跟着，那文雪柔也自然要跟着，倒是薛子晴觉得累了，没跟着，在院子里休息。
这会儿已经七八点，天色完全暗下来，只有手电筒微弱的光照着前面的路。
等她们溜跶回来的时候，月亮已经出来了，高高挂在空中。
朦胧的月光投下，像是给大地披着一层薄纱。
扶爷爷奶奶回屋后，温暮雨并没回房，而是到院子的摇椅坐着。
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被云层遮了一半的月亮。
风吹云动，月亮仿佛也在一瞬间活了过来。
脚步声渐行渐近，最后在身边停下。
温暮雨闻到了那股熟悉的香味，就算不看也能猜到是谁。
她撑着两边站起身，准备离开。
“你是在避着我吗？”
身后响起文雪柔的声音。
温暮雨停下脚步，回了个“没有。”像是证明自己的话一样，她转过身，看着面前的人。
文雪柔目不转睛地看着面前的人，质问道：“如果不是避着我，为什么我一来你就要走？”
“就算是真的避着你，那又怎样？”温暮雨不懂文雪柔在想什么，“你之前不是答应得好好的吗？为什么现在又要食言？”
“我以为我可以，但我发现我做不到。”文雪柔身侧的双手攥紧成拳头，声音沙哑，压抑中带着一丝疯狂，“我控制不住地想你，想得要发疯。”
藉着朦胧的月光，温暮雨将对方眼底炽热的情感全都看在眼里，不由得皱起眉头。
“我没办法和你一样，说走就全身而退。”文雪柔走近，抬手想抚摸上温暮雨的脸颊，但被避开了。
“你又怎么知道我全身而退前挣扎了多久？”温暮雨反问，冷漠的眼神泛起波澜，“你知道你提出离婚的那三天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那三天，她躲在酒店里，谁也不敢见。她在心底给文雪柔找了一个又一个借口，也给她们婚姻继续下去找了无数的理由。
然而文雪柔轻飘飘的一句“我们离婚吧”，轻而易举地击碎她那些自欺欺人的想法。
其实更早之前，她就察觉到了文雪柔想离婚的想法，只是她一次次都避开了对方的试探。
而最后，文雪柔选择了最不可挽回的一种，像是要拉着她玉石俱焚一般。
文雪柔哑然，眼眶通红，沙哑着说“对不起”。
“时间不早了。”温暮雨攥紧拳头，说着又往后退了一步，“别胡思乱想了，时间会抹平一切记忆的，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
说完，她不再看文雪柔，转身离开，步伐坚定，不再有半点迟疑。
文雪柔下意识跟上，但脚步像是绑着千斤重的石头一样完全迈不开，只能看着那背影越走越远。
*
回到卧室，温暮雨就翻出特意找村长要的席子，铺在床边的空位。
做完这些，她就去洗漱，等收拾完出来，发现席子被文雪柔占了。
“你睡床吧。”文雪柔眼睛微红，声音也有些沙哑，但是无比坚定，“我睡草席。”
温暮雨见她坚持，也就没多说什么，擦了擦头发，将毛巾挂起来，便回床上躺着。
她拿起手机，发现薛子晴给她发了不少照片。
有村民们送礼的，也有下午捉鱼的，还有一些是田野的景色照。
【薛子晴：小雨，什么时候去看萤火虫？】
温暮雨都差点忘记这件事了。
——明晚吧。
消息刚发过去，对方回复的新消息就过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