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薇扯着程铭昊的衣服，嚎啕大哭。
“……”程铭昊递给主持人一个眼神，主持人无奈地过来救场，边拍着蒋薇的肩膀，边安慰着送她下台，不能因为蒋薇一人影响到后面的节目。
谁知道，蒋薇临下台前，回头大喊：“程老师，我喜欢你，你等我，我一定会回来的！”
程铭昊面带微笑，没人看得出笑容的含义。
节目进入中场休息时间，程铭昊与其他三位导师到后台休息室休息。
男导师边喝水边摇头调侃：“程老师，恭喜你收获一位脑残粉。”
“我头都大了。”程铭昊拧开矿泉水，仰头就灌，“第一次碰上这样的选手，早知道她这么神经大条，我就不说要收她了。”
“看来我们从程老师这里学到了一点，”女导师笑道，“以后遇上看对眼的选手，先不急着收，得考验过后再收。”
“对对对，我们吸取经验。”
众人哈哈大笑。
敲门声响起，程铭昊后背一毛，一种不祥的预感促使他走过去开门，迎面就是宋景怀黑乎乎的脸蛋。
“阿景，怎么了？”程铭昊吞了口唾沫。
他每期节目，宋景怀都会坐下面观众席观看，中场休息时，宋景怀会来找他要亲亲，但看宋景怀这表情，不太像来亲亲，倒像来打人的样子。
“我听说有人向耗子告白啦，”宋景怀把程铭昊拉到角落，皮笑肉不笑，“耗子是不是好高兴。”显然，醋缸子又打翻了。
“没有！”程铭昊板着脸道，“你看到没有？我表情很严肃，一点都没有高兴的感觉。”
“我看看，”宋景怀故意捏捏程铭昊的脸蛋，“还真的没有，乖啦。”
程铭昊刚松气口，宋景怀又道：“可是你伤了女孩子的心，你不心疼吗？”
“我只心疼你！”程铭昊立刻握着他的手，按到自己胸口，大表决心，“看，我的心只因为你一人，扑通扑通地跳。”
“噗哈，耗子好肉麻，我喜欢。亲亲。”宋景怀主动揽住程铭昊的脖子，送上热吻。
程铭昊心花怒放，大松口气，差点就要被老婆罚跪键盘了，幸好他机智过人。
“耗子，你的女徒弟没有啦，你不伤心吗？”宋景怀蹭蹭程铭昊。
程铭昊叹道：“伤心也没办法，蒋薇不适合跟我学习，你知道我脾气，发起火来她不得哭死。”
“耗子你不怕节目播出后，网友力挺蒋薇，怪你把人家女孩子惹哭吗？”宋景怀问。
“后期剪辑掉就行了，真要怪我也没办法，”程铭昊道，“我又不是神人，什么人都照顾得来！她根本就不适合混圈，等她过几年成熟了再说。女徒弟的事……”
工作人员正好过来，打断了他的话：“程老师，该上场了。”
“我去了，”程铭昊捧着宋景怀的脸，温柔地亲了亲，“你要乖乖听话，不准乱跑。对了，”他回休息室拿出两根草莓味棒棒糖给他，“你的肯定吃完了，还好我准备了两根。”
“哇。”宋景怀眼冒星星，“你怎么知道我的吃完啦？”
“你也不看看我坐在什么位置，椅子一转就看得到你，我一直在数你啃的棒棒糖。”
“耗子好棒。”宋景怀剥开糖纸，乐滋滋地吃起来，跟程铭昊告别，他往观众席方向走去。
路过后台，他听到了清晰的哭声，好奇过去一看，是蒋薇。
蒋薇把脸埋在双膝里，哭声特别大，两位工作人员在给她递水递纸巾安慰。
“怎么啦？”宋景怀心善，走过去，舔舔棒棒糖，“她还在伤心哇？”
“是啊，一下台就在这里哭，我们劝不动。”工作人员语气无奈，低声道。
“你能不能劝劝她？这样我们很困扰，也会影响到别人。”
“可以啊，”宋景怀爽快答应，把程铭昊给他的草莓味棒棒糖递给蒋薇，“我请你吃糖糖，你不要哭啦。以后还有机会再上台的哇，为什么一定要吊死在这棵树上呢，你还可以吊死在别的树上啊。”
“噗。”工作人员忍俊不禁，看蒋薇肩头一动，怕影响宋景怀，立刻捂唇离开。
宋景怀蹲到蒋薇面前，继续晃晃棒棒糖：“很好吃的棒棒糖啊，你真的不吃吗？你不吃，我就吃啦，你只能看我吃啦。”说完，他还真的剥开糖纸，把这根草莓味棒棒糖塞嘴里，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塞了两根棒棒糖，“啊哦，我嘴巴鼓鼓地说不出话啦。”
蒋薇停止了哭泣，一抽一搭地抬头，想看看这烦人的人是谁，结果看到宋景怀被棒棒糖塞得腮帮子鼓起来的滑稽模样，她破涕为笑。
“哇你笑啦，”宋景怀开心道，“那你不要哭啦，哭了就丑丑哒，给你纸巾擦擦。”
蒋薇擦干眼泪，哽咽地道：“你为什么安慰我？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
“不会啊，我觉得你棒棒哒，就是你还不懂事，也太容易哭鼻子啦。”宋景怀贴心地道，“你不要伤心啊，阿昊其实想收你的，但是你真的太不懂事不会说话啦，所以他不敢收你啊。”
蒋薇茫然：“我做错什么了吗？”
宋景怀坐她旁边，把她的错误一一点明：“知道了吧，以后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啦，阿昊很注重面子哒。”
蒋薇若有所悟：“我……我真的无心的。”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哈，你自己考虑一下啦，”宋景怀站起来看看时间，“啊哦，我要回去啦，不然阿昊看不到我，他会很寂寞哒。对啦，”他回到休息室，从程铭昊包包里捞出三根草莓味棒棒糖，自己偷偷收了两根，剩下一根递给蒋薇，“吃草莓味棒棒糖，心情会棒棒哒。我要走啦。”
“你为什么帮我？”蒋薇眼含泪水，不明白。
“因为阿昊是我爱人啊，”宋景怀开心地晃晃糖棒，“爱人就是要互相帮助，如果你还想努力一次，就改正自己毛病，再次向阿昊证明自己能力吧。”他蹦蹦跳跳地走了。
节目录制现场，程铭昊的座椅背对舞台，这样的位置角度能让他看到宋景怀空着的位置。
阿景去哪了，怎么还不来，都过了两个选手了，会不会出事？不不不，阿景身边随时有保镖跟着，应该不会有事，那他到哪去了？
焦躁不安，情绪特别烦躁，程铭昊心思都没放在选手上，下意识地敲击座椅想缓解不安，结果敲到开关，座椅转向了舞台……
程铭昊：“……”
众：“……”
程铭昊想哭，登台选手是位女生，然而她的歌声很特别，粗犷……对，就是像男声一样的粗犷，典型的女唱男声，但不知道是不是她选曲问题，调都在key上，歌喉也不错，但就是听着很不搭调、很奇怪，一点都不好听。
歌曲走到尾声，除了懵逼的程铭昊外，没有一位导师转过座椅。
程铭昊突然好惊悚。
“呃，请自我介绍一下。”自己作的死，死也要作完，程铭昊硬着头皮道。
“评委导师们好，观众朋友们好，我叫文雅，是中央戏曲学院的学生。”
“你出身戏曲学院，为什么不唱戏曲而是唱流行歌呢？”程铭昊很不解。
“因为我想挑战自己。”文雅甜美一笑。
“如果你唱戏曲，或许会取得成功，你为什么要冒险？”程铭昊问。
“因为我想尝试将戏曲与流行音乐结合起来，既能推广戏曲，又能符合现在的潮流。但是我似乎挑战失败了。”文雅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让大家见笑了。”
程铭昊沉吟了一阵，向文雅抛出了橄榄枝：“你是否愿意到我这里，做我学员呢？”
文雅一愣，她看向另一位女导师，这位导师早年是唱戏曲出身的，特别适合她，她今天来就是想做这位导师的学员，但她也是聪明人，知道程铭昊这舞者收自己，一定是有自己的考虑，她微笑点头：“承蒙程老师不嫌弃，我会努力的。”
就这样，程铭昊成功收到了第一位女徒弟。
宋景怀回来时，文雅刚下台，他看到大家表情吃惊，傻乎乎地问：“发生什么啦？”
“你老公刚才收了一位女学员，但她唱得其实不怎么样，大家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收。”旁边的观众小声告诉他。
宋景怀信心满满：“阿昊收人肯定不会错哒，我相信他，他一定是看出了那女生的潜质。”
旁边人一脸看智障的表情。
节目录制结束，程铭昊这期只收了文雅一位徒弟，宋景怀偷偷跑去找正在跟文雅沟通的程铭昊，推开门就听到飙高的男戏腔响起。声音洪亮，充满爆发力与感染力，他恍然有种回到70年代听戏曲的感觉。
“哇，好好听。”宋景怀发自内心地鼓掌。
唱男声戏腔的就是文雅，收到夸奖声，她腼腆地一笑：“谢谢。”
程铭昊很吃惊，他忽然觉得自己捡到宝了，当时他也只是赌一把，没想到赌赢了。“你的歌声很棒，可惜你选错曲了。”她当时唱的是流行加两句戏腔的歌，戏腔部分她唱得不错，但歌曲整体不好，导致戏腔的美好都被忽略了。
文雅坦白：“我知道我选曲不好，但是我找不到合适的曲子。但唱戏曲的话……我说句老实话，能理解戏曲魅力，品味戏曲之美的人不多，而且我目的是想在戏曲与流行之间找平衡点，让戏曲在新世纪潮流中发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