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苏然突然开口,嘴角带着笑意说道:“你知道吗?顾安远刚转学来那会儿,我看他特别不顺眼,我总感觉那小子好像是对你有意思,担惊受怕了好多天。为了不让你俩有单独相处的空间,我还特地骗顾安远和我一起补英语,没想到就那次还把你送到了李轩的手里头。看到你躺在床上生不如死的模样,我真恨不得躺在那里的人是我。”
纪景言轻笑了一声,好像也回想起了曾经美好的日子:“就打了我几拳,还生不如死,你可真能夸张……”
苏然呼出一口气,嘴角的笑意渐渐变得苦涩:“纪景言,李轩打在你身上的那几拳,就像是在我心口捅了几刀,真的很难受,也很疼。”
因为你是我唯一的软肋。
纪景言闻言一愣,神情有些动容,但还是咬咬嘴唇,什么也没说。
苏然见自己的心意没得到什么回应,干巴巴地笑了一下,自己给自己打了一个圆场:“我今天晚上喝得有点多,可能什么浑话都会说,你别介意啊!”
纪景言摇了摇头:“没事,你随便说吧!今晚你说的话我都不会往心里去的。”
苏然一愣,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纪景言对他说了那么多句话,可都不及这一句话伤人。
最让人痛心的,不是拒绝,而是对你毫不在意。
外面天气冷得厉害,走了一路,回到家时毛衣上的酒渍已经被冻得有些僵硬。刚到家苏然就迫不及待地打开热水器,准备洗个热水澡,但是因为太过匆忙,洗完之后才发现他忘记拿了换洗的内裤进来。
苏然和纪景言的关系现在正好处于十分尴尬的位置上,苏然实在不好意思让纪景言帮他拿一下贴身的衣物。想来想去,只好在腰上围了一个松松垮垮的浴巾,踌躇半天,这才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
苏然进房间的时候纪景言正在整理床铺,见他光着膀子进来,慌乱地避开目光,问道:“怎么穿成这样就进来了?”
苏然连忙开口为自己辩解:“我忘记拿内裤了,只是回来取一个内裤,马上就走。”
纪景言应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连忙转过身接着整理床铺,但是苏然还是看到了纪景言渐渐变红的耳根。
不管怎么掩饰,纪景言还是在意他的吧……
苏然的内裤放在衣柜的最下层,本来衣柜和床的距离是足够远的,但是因为纪景言在整理床铺,而苏然又蹲在他旁边翻内裤,两个大男人站在一起,这就显得比较拥挤了,时不时地还会有皮肤的摩擦。此时的苏然只想快点找到内裤,然后快点离开这个尴尬的地方。
那边的纪景言也很不自在,因为他穿的睡裤是短裤,所以小腿总是能碰到苏然光滑的后背,他想了想只好往一边挪了挪,尽量离苏然远一点。
纪景言用力地抖开被子,没想到放在被子里的数据线就这样被他抖到了身后,纪景言长叹了一口气,刚好感觉到身后的苏然站起身子,他只好蹲下身子,转头去捡掉在地上的数据线。
然而苏然这边刚刚找好内裤,如获新生地站起身刚要离开,突然感到浴巾一松,然后下面一凉,紧接着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贴着他的二弟掉在了地上。苏然低头,就看见了纪景言帅气逼人的头顶。
苏然一脸大写的懵逼:excuse me?
☆、第 38 章
苏然就这么低头看着纪景言的头顶,看着他俩的这个站位,原谅他想到了一些羞耻的事情……
卧槽!苏然在心里暗骂了一句,有点不妙啊!他突然感觉自己的老二好像有点蠢蠢欲动的架势,苏然不敢再深想,紧忙转移自己的思维。
这可不行啊,要是这状态被纪景言发现了,真的好特么尴尬!
然而这只是苏然的一厢情愿,他可爱的二弟,还是开始渐渐地抬起了并不高贵的头颅……
纪景言刚捡起来数据线,似乎感到了有点不对劲,两人之间好像弥漫着一股奇怪的氛围。他缓缓抬头,就看见了近在眼前的、苏然家的、并不是十分可爱的、老二。
纪景言被吓了一跳,惊呼一声,想也没想就拿着手里的数据线向苏然的老二抽去——
“啊——”
苏然大叫一声,脸都疼成了菜色,他双手小心翼翼地捂着下面,一副想碰还不能碰的模样,动作扭曲而可怜。
就在刚刚还准备一展雄风的可爱的二弟,就这么残忍地被纪景言扼杀在摇篮里,苏然他好像听见了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
纪景言这才反应过来,慌忙站起身,伸手扶住已经疼得站不稳的苏然,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没事吧?还、还好吗?”
这时候苏然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只能不停地倒吸着冷气。同样身为男人的让纪景言,他真的能够想象到苏然的痛苦程度。
纪景言扶着他的胳膊坐到床上,看着苏然疼出来的满眼泪花,小声地为自己辩解道:“对不起啊,我、我刚才被你吓了一跳,想都没想就抽出去了……”
苏然满脸通红,用力地捏了捏纪景言的胳膊,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纪景言乖乖住口,老老实实地坐在一边,看着苏然痛苦的脸,心里满是愧疚,想了一会儿又问道:“要不然我替你看看吧?万一真的有什么毛病,咱们现在还能去医院看看。”
如果此刻的苏然能够自由地控制自己的表情,他一定会翻一个大大的白眼:与其让纪景言看他受伤的老二,还不如就让他一直这么痛苦下去……
谁知道纪景言他是个行动派,话刚说出口就站起身,他把手放到苏然捂住老二的手上,示意苏然拿开。苏然见状,连忙摇头,这时候他的脸已经变成了猪肝色,但见纪景言一副坚持的态度,只好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不用……”
纪景言听了,不但没停下来,还加大了了手里的力道,嘴里还在不停地开导苏然:“你不用害羞,咱俩之间什么没做过,你还害羞什么?”
要是苏然在神志清醒的情况下听见这句话,他一定会乐晕过去。可是现在的他,已经疼得爹妈都认不出来了,也没有多余的脑筋去思考。他只好用力地吸了吸快要流出来的鼻涕,勉强说出几个字:“会硬的……”
妈蛋就单单看到纪景言的脑袋顶就已经有反应了,要是再被纪景言用手捧着,全神贯注地盯着看,那还了得……
纪景言听见这话,耳根一红,只好悻悻地收回了放在苏然身上的手。
在苏然不停地倒抽冷气的声音中,这时候纪景言才反应过来,好像刚才自己把数据线抽出去的那一瞬间之前,苏然就已经有反应了,要不然也不会这么疼。
但是这不对劲啊!纪景言皱着眉头想着,明白无故的,苏然的老二兴奋什么?是苏然在洗澡的时候做了什么,还是在自己捡数据线的时候,他自己又脑补了什么?
纪景言看了一眼疼得不能自已的苏然,暗暗下了决心,他准备在苏然好一点之后,好好问问他……
程浩然将顾安远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一脸的生无可恋。
他发现了,只要是顾安远参加聚会,就一定会喝多,顾安远一旦喝多了,大半夜送他回家的那个人,就一定会是自己。
这半年来,在顾安远的折磨下,程浩然已经多多少少都总结出了一点规律:哪怕顾安远是在和自己的室友大半夜在外面喝酒,喝多了之后也一定会给程浩然打电话,叫他接自己回寝室,程浩然不来,他就不走。
程浩然觉得他已经在无形之中成了顾安远的老妈子,还是不要钱的那种。
抬手叫了一辆出租车,硬是把顾安远塞了进去之后,才猛然想到自己还不知道顾安远家的地址,只好摇醒了睡得正香的顾安远,粗声粗气地问道:“喂,你家地址是哪儿来着?”
顾安远睡得迷迷糊糊,压根都没有注意到程浩然问了他什么。只是感觉到程浩然的靠近,抓着他的胳膊就窝在了他怀里,还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喟叹。
程浩然老脸一红,慌忙要抽出自己的胳膊,奈何顾安远酒后的力气太大,挣扎半天还是白搭。程浩然只好放弃挣扎,刚要开口问顾安远的地址,前面就传来司机不耐烦的声音:“我说同学,你到底走不走啊?你这样可是耽误我生意的我跟你讲。”
听见这话,程浩然羞愧得不行,一边在心里骂着顾安远是王八蛋,一边报出了自己的地址。
可能是今晚程浩然喝了点小酒,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夜景,听着耳边顾安远清晰的呼吸声,他突然点感慨。
他和顾安远兜兜转转这么长时间,终究还是谁都没有逃出这个怪圈。他和顾安远都是彼此心头上的一颗刺,明明每天都在不停地折磨着对方,可是还是舍不得拔掉。因为一旦拔掉,就是一辈子都无法愈合的伤口。
出租车到家的时候,程浩然也收回了自己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把顾安远抬上了楼,将他扔在沙发上,准备让他在这里对付一晚上。这时候程妈妈突然从卧室里出来,问道:“回来了?”接着就看到了顾安远的脸,又纳闷地问了一句:“这不是你同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