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是沟还是渠?
路路在洗手间唱完了两首歌才回包间,他推开条缝向里观望,不得了,汪昊延抱着人不撒手,真是太能干了。
简辛梗着脖子就不和汪昊延对视,汪昊延把脸贴着他的肚子,隔着衣服能感受到汪昊延的温度。
九年了,这人力气更大了……
路路很想进去,但他还是懂事的,于是把门关上在门口当门童。奈何他好动,没法好好待着,忍不住给费原打骚扰电话。
费原接起第一句就是:“医生怎么说?”
路路瞎编:“医生说我鼻子好挺。”
费原还没来得及发作,路路听见包间里有动静,他赶紧对费原说:“那什么,我先吃饭了,吃完再说!想你!”
再次把门推开一条缝,看见汪昊延还抱着简辛,简辛挣扎着抽出了胳膊在推汪昊延,还有电话铃声响着。
简辛拽汪昊延的头发,汪昊延呲牙咧嘴地仰起头,简辛说:“放开,我手机响了。”
汪昊延还想耍耍赖,因为实在是舍不得松开手。路路趁机进去,回自己位子上轻咳了一声,想提醒汪昊延注意分寸,别真惹恼了简辛。
只有两个人还好,路路一进来简辛觉得臊得慌,卯足劲挣开汪昊延的束缚,自己也后退了一步。他推门而出接电话,顺便透个气。
电话是房东打来的,问他晚上下班能不能聊聊租约的事儿,简辛心还静不下来,只胡乱答应完就挂掉了。
包间只剩下汪昊延和路路,路路问:“你为什么那么粗鲁?为什么不好好哄哄简辛?”
汪昊延瞪眼:“想想费原,再说我是否粗鲁。”
路路神思片刻,改口道:“否吧。”
一顿饭最终不欢而散,汪昊延在车上等着,路路和简辛回医院继续看病。路路能看出简辛情绪不好,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路路,鼻炎是慢性病,你的情况并不是很严重,最近降温所以就特别难受,是不是日常没有坚持用药?”
路路吸吸鼻子说:“就偶尔喷一下,其实我都懒得喷,每次都是费原给我喷。”
简辛心领神会地笑着说:“你问问费原,这些年有没有养孩子的感觉。”
看简辛笑了,路路也跟着笑:“你不生气啦?哎呀我都不敢讲话了,你千万不要怪汪昊延,他太喜欢你了,而且你以前从来不会拒绝他——”
“路路,”简辛打断他,说:“我以前傻嘛。”
傍晚时分天空聚着大团的乌云,简辛被堵在半路上的时候下起了雨,雨刷来回拂开雨水,简辛把手从方向盘上移到车窗上,掌心被冰的湿凉。
房东已经在公寓大堂等了他一会儿,因为签的租约还没到期,他猜测大概是要涨房费。
“小简,其实上周就想和你说来着,但是我也实在不太好意思开口。”
简辛给房东倒了茶,说:“没关系,现在涨房费是常事,在行情以内我都没有意见。”
房东尴尬地笑笑,说:“不是涨房费,我想尽快收回房子。”
简辛没想到是这么个情况,他有点恼于房东这样突然提出无理要求,毕竟找到一处合适的房子很不容易,而且这套房子租金比市场均价低很多。
房东解释道:“是这样,我儿子马上要回国和女朋友结婚了,这套房要尽快腾出来。我知道突然让你退房不厚道,这季度的租金我会退给你。“简辛不知道说什么,其实他也不用说什么了。
房东走后,简辛窝在沙发上浏览租房信息,他也考虑过搬回旧家和辛卉一起住,但是那里离医院实在太远,并且房子太小,他回去的话任阿姨就没有房间睡了。
浏览一圈未果,外面狂风暴雨也吵得睡不着觉,简辛合上电脑开始整理东西,大件儿先不动,先从零碎的东西拾掇。
柜子里有个铁皮茶叶盒,里面都是他的证书和奖状,时间久了都叠的皱皱巴巴的,他把东西整摞拿起磕了磕,再把大张的排到小张的后面。
翻来覆去的,最小一张露在了最前面,不是证书也不是奖状,看背面是张照片。
简辛拿起翻转,是一张合照。
照片上有十几个人,都穿着球衣球鞋,费原盘腿坐在最中间,路路抱着费原的脖子半趴在费原背上,两边是他们的同级同学。
他和汪昊延站在最边上,被前排的人挡了大半个身体。
简辛记得,他们当时是牵着手的。
路路说得对,他以前从来不会拒绝汪昊延,他们在一起后的每天他都在说“好”,路路以前就问过:“简辛,你是不是恋爱上脑?”
那时候汪昊延每天放学都送简辛回家,纯粹为了能够一起多待会儿,有一回汪伟国和周菀要带汪昊延去作客,要求他按时回家。
汪昊延说:“简辛,今天要去孟叔家吃饭,得早点回去,所以不能送你回家了。”
简辛默默收拾书包:“知道啦,不用送我。”
汪昊延撇撇嘴:“你怎么那么冷淡,我不想一放学就和你分开。”
简辛被逗笑了,问:“那怎么办?”
汪昊延就等这句呢,要求道:“那你送我回家。”
简辛:“好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虽然汪昊延是把简辛当宝宝宠的,但是简辛一旦喜欢谁就会把对方惯成智障,比他还没节制。
不过也不是没吵过架,约会时汪智障难得迟到一次,简辛就和别人兴高采烈地踢球了,居然没在等他。这份醋意和小心眼儿持续到周一上学,简辛都觉得莫名其妙了。
汪昊延妨碍简辛记笔记,说:“你为什么不理我?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交代?”
简辛懒得理他,从笔袋拿出一个透明胶往旁边一扔:“给你胶带。”
汪昊延觉得简辛真的生气了,都开始瞎接梗了,他整节课再也无心听讲,就低着头发呆。半晌过去,手臂被轻轻碰了碰。
简辛直视前方问:“中午吃什么呀?”
第一节课就问中午吃什么,你早餐可刚吃了大煎饼果子,汪昊延内心腹诽却甜滋滋的,简辛这是在跟他求和,想揭过去幼稚的这一页。
他反问:“你不是在生我气吗?不生气了?”
“呸。”简辛小声说,“左心房快气炸了。”
汪昊延继续问:“那右心房呢?”
简辛突然趴下,汪昊延靠过去听,简辛说:“右心房喜欢着呢。”
汪昊延简直怀疑简辛喝了神秘的恒河水,不然怎么那么会戳烂他的少男心,他低声催促道:“你快点儿别生气了,整颗心都喜欢我,快点儿快点儿。”
简辛反过脸来,对上汪昊延的眼睛,说:“好吧,听你的了。”
虽然这段青涩却纯真的感情从一开始就是汪昊延在主动,但是汪昊延觉得这份主动争取到的幸福简直能开出花来。
他可是有了一个什么都说好的小男朋友。
雨声越来越大,简辛被那张合照牵出了万千思绪,把东西归整好,最前面的合照被移到了最后,再次压箱底一样塞进了铁皮盒子。
汪昊延在家看剧本,为一部京味儿年代戏的试镜做准备,简爱窝在床上,不知道是不是害怕打雷。
其实费原跟他说公司希望他出演另一部古装偶像剧,他最近流量还可以,很可能借此小爆一下,但是他心里不太乐意。
剧本看到深夜,简爱也一直醒着到深夜。汪昊延关灯上床,挠挠简爱的下巴:“你等我啊?”
简爱悄无声息地蹦下床,回自己小窝去了。
之前《行至天明》一直没有举行杀青宴,最近要上星播出了,除了网上通稿宣传,剧组决定在开播之际举行杀青宴,总之一切为了热度。
荆菁来接汪昊延去做造型,汪昊延不想去,说:“不就是吃个饭么,又不是走红毯。”
“剧组肯定会放很多图啊,你不能被艳压啊。”荆菁苦口婆心地劝道,她看汪昊延抱着剧本不搭理自己,也是没辙了。
“你的水平演这个剧不用那么费心,您歇会儿嘛。”
汪昊延头也没抬:“你个脑残粉,这戏里演长辈的都是老前辈,跟人家对戏我敢不费心么。”
“老前辈?不是偶像剧么?”荆菁走过去看清了汪昊延手里的剧本,吃惊道:“不是定了演那部古装的么?我消息有误?”
汪昊延心一凉:“你从哪听的消息?”
荆菁:“听原哥说的,他没通知你吗?”
汪昊延含着一肚子火打给费原,劈头盖脸地问:“你们给我定《不见长安》了?我不是说了我想演《钟鼓楼下》么?”
费原正在开车,解释道:“公司对《行至天明》做了数据预估,你的人气应该会提升,所以乘胜追击演《不见长安》比较好。”
汪昊延从来不人气饥渴,他不太看重那些,说:“这俩剧之间隔着十八个《行至天明》,要人气不要口碑太短视了吧?”
费原说:“人气爆发后有了更多的人关注你,到时候你爱接什么剧接什么,人气不够攒的好口碑也只够在别人的盘点贴被评论提一句。”
“你别废话了,反正不能改了是么?”汪昊延知道无力回天了,说话也没力气了。
费原还是那么冷酷无情,说:“下礼拜就进组,去东北。”
汪昊延大怒:“还发配边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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