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无论他是什么类型的,喜好是什么,甚至性向是直是弯,只要老板你是真心的总会打动他的。”
何睿祺在电话另一头没有说话,只是在思考这句话的可信度。而这边Kate却把他的沉默,误以为是自己的话踩到了老板的雷点……
真心?说着简单,可是真正见过的人又有多少?
有的人真心了一时,恨不得对你掏心掏肺,激情过后原封不动的收回,根本不在乎为了一时真心感动的对方,是否付出了全部?
有的人真心了一世,想了一世,爱了一世,却也孤独了一世。只因为没有遇到那个也愿意为此付出的人。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一片真心付诸东流,践踏在脚底。
所以,到底真心是什么?爱是什么?幸福又是什么?
看来老板还是喜欢简单粗暴啊!Kate叹了一口气,继续说:“还有一个办法,放之四海而皆准。”
“什么?”
Kate手拿手机,盯着电脑屏幕上两个纠缠的躯体,两眼冒着绿光:“干他!”
夜幕微垂,亮起万家灯火。流动的小贩开始收摊,与妻子琢磨着回去的晚饭;下班的父亲路过蛋糕店,买了女儿最爱吃的黑森林;对面公寓的母亲端起香喷喷的汤,放在暖色调的餐桌上,轻拍孩子叫他去洗手……
这些场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却鲜少有人腻了、烦了、弃了,每一秒都让人觉得温馨幸福。白岑总是站在光圈外看着别人的温暖的小日子,好像是平行世界,无法插足一个脚印。
他觉得很悲伤。
只能吞咽苦涩,滚动喉结,却发不出一个哭泣的音调。因为这是比孤独更绝望的悲伤啊。
然而现在,吃完饭就轻车熟路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何睿祺,大爷似的开口:“白岑我想吃水果。”
白岑暗道:吃你奶奶个腿啊!
想是这么想,手上却不放慢动作,认命的去洗水果,这是口嫌体正?
白岑表示并不,爷就是宠着他。
“这玻璃瓶装的是什么?”不知何时,何睿祺靠在厨房的墙上,举着玻璃瓶好奇地盯着瞧。
本来温馨的场景,瞬间崩塌……
白岑转过头呆了一秒,猛的抢走玻璃瓶,咬着牙一字一字地说:“你为什么要乱动我的东西?”
何睿祺看他面色不善,轻哄到:“不好意思乱动你东西了,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白岑瞪着双眼,不依不饶:“谁给你的权利?”
“白岑,这件事是我的不对。”何睿祺走上前想安抚,却被警觉地逃开,“白岑,至少以我们的关系,你没必要这样。”
“我们的关系?”白岑紧紧的握住玻璃瓶,冷笑一声,“我和你有什么关系?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何睿祺闻言已经动了气,自己好声好气却落个自作多情,任谁都不会再无动于衷。况且他也是从小被奉承到大的公子哥,哪受过这等待遇。
他深吸一口气,默念不发火不发火,只看了眼离他保持安全距离,像个刺猬一样的白岑,心就软了下来:“白岑,这是个意外,我没有要窥探你的秘密。但是如果这个秘密让你这么害怕和不开心,你是不是可以寻求一下帮助,我怕你……”
“不需要!”声音尖锐地像是在哭。
白岑苍白着脸,逐渐冷静下来,缓缓地走到玄关,声音冷的像冰:“何睿祺,现在不早了,你可以回去了。”
“我陪你难道不好吗?”
白岑看着他的眼睛,却又好像透过他看着别的,像是对他说,又好像是在回忆。
“不好,一点也不好,都会离开的。所以你走吧,我不需要陪。”
何睿祺深深地看着白岑,良久,踱开步子摔门走了。
“嘭!”
白岑抱着玻璃瓶,瘫坐在地板上,静寂无声。水滴溅到玻璃瓶上,散开了花,渗入到地板上,击打在人的心上,一滴一滴,是眼泪。
情绪瞬间上涌,一触即发,喷泄而出。
何睿祺摔门出去之后的心情,怎么说,就像是吃了屎味的巧克力,兴冲冲地跑到白岑家,还接收了Kate的暗示,最后发现,哦,原来是一坨屎,关键是人家也把你当做了一坨屎。
想到这,何睿祺的心情更糟了,心情糟做什么?
找小兔崽子干架?舍不得。
泡吧?没心情。
和兄弟去飙车?没意思。
于是电话就自然而然地打到了Kate那里。
“明天我一早在桌上看不到今天会议的总结和分析,扣你奖金。”
Kate内心秋风扫落叶唱起了小白菜,语气仍旧镇定自若:“遵命。”
“还有,”何睿祺顿了顿,咬牙切齿道,“帮我查白岑那个小兔崽子!朋友,家庭,学校,爱好,和什么人交往,就连他考试得过几个100分我都要知道。一个月时间,做不到你现在就可以辞职不干。”
当然何睿祺没有等到对面助理的回应就挂断电话了。呵,可笑,如果真把Kate逼急了谁来给我安慰?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白岑缓过气来,屋子闷的有些窒息。可是双脚却麻的走不动路,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他又摆正姿势坐了一会儿,起身开窗透透风。
无意中向下看了一眼,白岑的心被撞的有些疼。
那个男人,没有走,又在黑暗里给了他光亮。
即使,是烟草的星火。
☆、第9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元旦刚过,工作室没什么兼职任务,大四本身课少加上之前的调课,白岑完全空闲了下来。
上次的事情过后,白岑也在寻思着把工作室的兼职辞了,毕竟自己胆大包天把大老板从家里赶了出去。虽说这事触了自己的雷点,发火并不后悔,但一想到那个男人,寒风中在楼下等了一整夜,心里就有点不是滋味。
而且,他也没有再联系过自己……
一醒来林楚也不知道去哪儿了,白岑一边下床一边哆嗦:“比起南方没暖气的南北差异,豆腐脑的咸甜根本就不叫事儿!”
好不容易洗漱完,热了杯牛奶,慢慢地翻开外卖单子。他吸了吸鼻子感觉自己有点感冒,手脚忙着四处搜寻纸巾,脑袋正在思考到底是吃鱼香肉丝还是青椒肉丝的时候,宿舍的门猛的被推开了。
“大队长!”林楚面色惶恐的站在门口,顺带着阵阵冷风“呼啦呼啦”的吹着……
白岑只穿了一件冬天的睡衣,突然遭受外面寒风的袭击,冻得鼻涕“啪嗒”滴在了外卖单上……
见证了不明物体直线滑落全程的林楚,竟然呆在了寝室门口,一脸不可置信。那个流鼻涕的男人是谁!白岑那样不食人间烟火的白莲花怎么会做如此龌龊之事!你快把我家高岭之花大队长还给我!
白岑尴尬的斜了他一眼:“你先把门关起来啊,有什么事等等再说,冷死了。”
林楚蓦的回过神来,重重的关上门,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白岑旁边,拿出一张报纸一本杂志放在桌上。
杂志是白岑再熟悉不过的《I’m》。
封面上一个男子身着最普通的白色衬衫,两腿叉开坐在椅子上,身体前倾,双手随意合起抵在鼻前,领口微开,锁骨若隐若现。不知道是灯光打得好,还是男子本身的气质所致,整个人的气场都融入了古色古香的背景,神秘的、干净的、诱惑的……各种感官感受交织在一起。
正是白岑兼职拍的附页画册!他之前只是粗略看过样片,想不到成品有如此令人震撼的视觉效果。可是,当红艺人挤破了头才有一次在《I’m》封面露脸的机会为什么会用自己?
他隐约感觉有点不对,目光转移到报纸上,心里咯噔了一下。
头条赫赫写了“天睿集团接班人圣诞约会神秘男子!惊现百年老校A大!”下面放了一张照,穿着卡其色风衣的何睿祺正一脸温柔的摸着白岑额前的碎发,这画面看着真心神似“搅基”!白岑心里吐槽,果不其然,往下翻看,“金主”“包养”“小情人”“上位”等等专业名词跃然纸上……
再想想杂志的封面,白岑已是了然。
林楚看着他变幻莫测的脸色,火急火燎地说:“大队长!你火了你造吗!我刚刚进校门的时候看到一堆记者,肯定是堵你的!”
白岑抬头说:“那怎么办?”
“告老师!”林楚义正言辞。
“……”你是小学生吗!逃课的时候你把老师塞在马桶里了吗!现在倒想起老师来了!
白岑没理他,抽了张餐巾纸擦擦鼻子,继续翻看外卖单。要不肉沫粉丝也不错?
俗话说得好,皇帝不急太监急。林楚就急的在宿舍走来走去。
“大队长!你怎么办啊?你要是被抓走了以后谁带我逃课啊!”
——我就只有逃课的价值?
“好急好急!照这趋势肯定对你不利!那些喜欢你的女生会不会以为你真是基佬,以后就不拿零食贿赂我了呀!”
——得,还不如逃课的价值呢。
“我们要不戴个口罩冲出去?不行不行……他们有车!”
白岑一拍桌子:“我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