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到了人界之后你不能直呼我的名讳,必须称我为少爷。你要牢记你现在的身份,说话跟做事都得有分寸,绝对不能让任何人发现你的真实身份。”在开往人界的途中,安斯艾尔坐在后座上对柏文说道。
“知道了知道了。”柏文明显一脸的不服气,凭什么要让他给安斯艾尔充当仆人,对他惟命是从的?不过之前答应了父亲,总不能连血界的大门都没踏出去就出尔反尔吧。只好委屈下自己,纯当是为了赚钱。
血族大部分生活在血界,起初与人界并没有太大的接触,直到后来发生了战乱,才有了不可避免的交集。就像许多人类变成了血族在血界落地生根,许多的血族也留在了人界,并在那边拥有自己的家庭和事业。不过也多亏了这群人建立起来的桥梁,血界和人界才能互相学习、共同发展。
“还有在人界我们不能使用任何的能力和魔法,不能肆意吸人血,不能…”
“我都说我知道了!”柏文不耐烦地打断了安斯艾尔的叮咛。虽然在血族人的眼里他还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但他起码也活了170多年了!作为梵卓族的王子,学习的最多的就是各种各样的戒律了,什么这不能那不能的,他早就可以倒背如流了,哪用得着安斯艾尔教?
六道戒律写在第一条的就是避世,这是血族内最重要、最核心的一条戒律。所谓避世的意思就是不能对非自己族类露出自己的真面目。所以在人界他们必须隐藏自己的身份,不能使用能力,更不能肆意虐杀人类。总之的一句话来讲就是不能让他们发现有血族的存在,否则将会给所有族人带来伤害,尤其是那些生活在人界的血族。一旦破坏了这条戒律,就会被族人抛弃,永远不得再踏入血界半步。
所以为了掩盖身份方便行事,安斯艾尔在人界的身份是一名富家少爷,而阿尔杰与柏文则假扮成他的随从。
这是柏文第一次前往人界,难免好奇地东张西望。他们现在正开在血界与人界唯一连接的道路上。越接近人界入口的地方,周围就有越多的小商贩,贩卖着来自人界的东西。在入口处站了好几排的士兵,对所有进出的族人进行盘查。
这里只有血族出没,普通人类是不可能进入血族的。就像血族在人界多少也会有些不适应,比如人界的阳光,还有像是大蒜一类的食物对他们来说就是天敌一样的存在。不过凭借着顽强的生命力,也还是能在人界长久生存下去。反之,以人类的肉体构造在血界是完全没可能生存得下去的,就连打开与血界的大门都办不到。
原本这两个世界就该是完全隔绝的。传说人界不过是上帝制造的一个牢笼而已,为了惩罚那些曾犯下错误的灵魂,使他们被被束缚在肉体里,失去了自由,然后在那个牢笼里经历生老病死的痛苦来偿还他们所犯下的罪。
但也有不服上帝安排的那么一群人,他们不甘束缚,所以与魔族勾结,创造出了属于自己的新天地。他们可以不接受上帝的惩罚,但相对的也受到了上帝的诅咒,要永远活在你争我夺、弱肉强食的生活之中,无法重返天堂。
血界与人界最大的不同是,它并不是一个牢笼,接连着三界。当然他们的肉体也无法成为他们的阻碍,因为可以无限重生,所以相对比较起来血族比人类更加自由,可以不受拘束地在三界往返。
这些都是柏文在书里读到的,当然除了这些之外还有大量介绍在人界吃喝玩乐的书籍,还有来自一些长老或是商人们对人界的描述。虽然谁也没法去断言好坏,柏文还是带着憧憬的心情穿过了大门,进入了人界。
阿尔杰特地算好了时间,选择在晚上,没有太阳的情况下进入人界,这样会让他们三个人感到轻松一些。虽然已经是入秋的季节,但柏文还是感到些许闷热,空气也比血界要潮湿。
他们从郊区慢慢开往城市里,眼前的灯光也变得多姿多彩了起来。尽管是晚上,但亮得跟白天似的,街上的人到处都是,商店里也十分热闹,不断传出吵杂的音乐。
“今天是什么重要的节日吗?”在血界只有在血启祭的期间才能见到这么热闹繁华的景象,所以柏文不禁如此发问。
“据我所知今天并不是什么节日。人界向来都那么热闹,并不是只有在过节的时候人才多。要是真到了节日,人数还得翻好几倍呢。”在前方开车的阿尔杰回答了柏文的问题。
“人类可真多啊……”柏文不禁感叹,估计人类的数量是血族数量的十倍或不止。
“据说近几年人类的人口还在增长,应该快是我们的二十倍了。”
不过人类的生命那么短暂还那么脆弱可以因为生病或是出意外就死去,所以人口照理说是应该多些才好。不像他们血族,还禁止私自繁殖,因为一旦诞生了新生命就很难停下来,只能持续增下去。
又过了几个小时后,将近午夜时,他们才到达了他们在人界的驿站。
柏文跟着安斯艾尔他们下了车,来到了一栋从外面看上去有些个年头的公寓。这是他们梵卓族在人界设下的一个据点之一。因为跟上次阿尔杰跟踪到的地点比较接近,所以就选择先到这里入住,顺便向周围的人打听打听消息。
这是一栋比较典型的西欧式楼房,中间的有着很高的楼梯。由于房子比较老,也不算特别高,所以没有设电梯,他们只能沿着那红色的木质楼梯往上走。就在二楼他们便发现了一名穿着西服的男子,看上去大概有三十来岁的样子。
“欢迎各位贵客大驾光临,在下在此恭候多时了。”
☆、Chapter ⅩⅥ
“在人界我不过就是个富家少爷而已,无须多礼,唤我梵少爷即可。我们会在人界住上一段时日,就有劳你们多关照了。”为了方便早在来人界之前就已经通知了管辖当地的族人。
安斯艾尔不仅在血界很出名,就连在人界都鲜有人不知道他的。“是的梵少爷,在下有幸效劳,有什么需要请尽管吩咐。”
“让我来为你们引荐一下,这位是我们梵卓族在人界的使者华德。此次随我一并前来的有使者阿尔杰,还有我的仆人小柏。”安斯艾尔将柏文推到华德跟前,示意让他行礼,这是血族的规矩。只不过向来习惯别人给他行礼的柏文倒是不太乐意。假扮仆人也就算了,还非得扮得那么像吗?
看柏文板着张脸完全没动静,华德只好笑着说:“既然在人界,这些世俗礼仪就免了吧,我也不过是这家事务所的所长而已。”
华德早在几十年前就被派往人界,充当梵卓族在人界的眼线。凭借着他优秀的洞察力,他带领着几名族人成立了一家私人侦探事务所,虽然规模不大,但在某些领域知名度还是挺高的。最主要的是这种工作比较隐秘,不太会出现在大庭广众下。
“让你见笑了,我这仆人刚收服不久,不太懂规矩,还请你多担待。不过今后我一定好好调教他。”
听闻,柏文不悦地朝安斯艾尔丢了个白眼。
时候也不早了,华德带着他们朝为他们准备的客房走去。客房在三楼,事务所的楼上。这里有许多独立的小房间,而厨房和客厅,包括浴室都是公用的。
“事务所的一部分成员都住在这里,方便分配工作。还有一部分的成员更喜欢独居,所以就自己在外头租了房子。”华德如此介绍道,“我们事务所成员不多,现在住在这儿的除了我之外,还有其他三名成员。有的还在处理事件中,所以短期内是不会出现的。”就算安斯艾尔提醒过华德,让他别太注重礼仪,但他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恭敬起来。
“到了,这里是为您准备的房间,寒舍简陋,委屈您了。”
“我们此番前本来就是不希望有太多人知道我们的行踪,这里完全符合我的要求。”
虽然房子看上去是老旧了些,就连踩在地板上都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但房间被打理得干净整齐,木质的家具不多却齐全,给人留下了淳朴的印象。
在华德离开后,柏文本想迫不及待跑进自己的房间大睡一觉的,却不想被安斯艾尔留下。“身为主人的我都还没入睡,作为仆人的你怎么能先睡着呢?”安斯艾尔将柏文拽进浴室,“先伺候我洗澡。”
锁上了浴室的门柏文就像打开了自己身上的枷锁:“伺候你妹啊!你是手断了还是脚断了,洗澡都要别人伺候?你真以为我是你仆人啊,想让我伺候你?没门!”
柏文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惯了,家里仆人数不胜数,家务都不曾碰过,更别提让他伺候别人了。这一路上柏文实在是憋得慌,长途劳顿好不容易来到了人界,都已经是三更半夜了。结果安斯艾尔不但不让他睡觉,还要让他伺候他洗澡。
“你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仆人侍候主人洗澡难道不是分内的事吗?”安斯艾尔也不生气,自顾自地一边放水,一边脱起了衣服。他也没真的指望柏文能时候他洗澡。“我身为一名富家少爷,连洗澡都没人为我放水擦背,岂不是太奇怪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