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去了一条手臂,吉恩便不足以与他抗衡,似乎胜负已分,却不料安斯艾尔将他踹倒,一只脚踩在了他的胸口,阻止他起身。被阴影遮住的脸孔,只能看到一双血红色的瞳孔,那画面说不出地的骇人。
“总有天我会加倍奉还给你的。”
吉恩话还没说完,另一只手就被安斯艾尔抓了起来,毫不费劲儿地又给拔了出来,丢在了吉恩的一旁,这样一来他在短时间内便无法战斗了。
“那你就试试看吧。”安斯艾尔不屑地说着,从他身上移开。若不是介于两族之间的关系,他之前便不会有所顾及对他手软,这才导致柏文受了伤,只是扯下他一双手真是太便宜他了。
而此时卡蜜拉与柏文已经带着黛碧悄悄回到了公馆。黛碧衣衫不整,受了不小的惊吓,柏文的伤也还没痊愈,卡蜜拉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乖乖等着安斯艾尔回来。
“二哥,你的伤没事吧?”
“没事没事,这点皮外伤很快就好了。”柏文逞强地说道,不想小妹太担心。
“大哥怎么还不回来啊,那个吉恩下手那么狠,大哥不会有事吧?”卡蜜拉着急得都快哭了。
“没事的啦,大安以前跟魔兽都打过,肯定不会被吉恩给打趴下的。”
“那他怎么还不回来?”
“这个…他肯定很快就回来了。”柏文绝对不是在担心安斯艾尔,只是怕他万一出了什么事会让妹妹难过罢了。
柏文话音还没撂下,安斯艾尔就出现了,只不过他原本整洁的衣服上留下了大片的血迹。
“大哥!你受伤了?!”卡蜜拉见状哭着扑到了安斯艾尔的怀里,“严不严重啊?流了那么多血一定很严重吧?”
就连平日对安斯艾尔漠不关心的柏文见到他这幅样子也站起了身,却不知道想说什么。
“放心吧,我没受伤,这是吉恩的血。”安斯艾尔走到了柏文面前,轻声道,“你的伤怎么样了?”
“没事。”
“对了大哥,黛碧现在该怎么办?”若不是卡蜜拉提醒,安斯艾尔差点忘了还躺在床上的人。
黛碧的眼角还是红的,精神没有完全恢复过来。安斯艾尔走到了她的跟前,语气温和地问:“你没受伤吧?”
黛碧看着安斯艾尔,木木地点了点头。
“你怎么会一个人出现在饭店?人那么多很危险的。”
“对不起…我不知道会遇上这种事情。”她第一次跟随父亲来参加血启祭,却不想父亲老说外面危险不让她上街。“我以后再也不会一个人偷偷溜出来了。”别看她平日里是个娇生惯养的小公主,实际上也就跟卡蜜拉一般大而已。
“好了好了,现在已经没事了。”安斯艾尔取了一件之前给卡蜜拉买的衣服递到她面前。“你换上这件衣服,整理一下,待会儿我送你回你父亲那儿,就说你是见到了卡蜜拉所以跟我们一块儿出去玩了。吉恩的事最好还是不要提比较好,免得让妥睿朵亲王担心。至于吉恩那里,我想以他的性格肯定也不会到处宣扬这种事。”
面对安斯艾尔的轻言细语恐怕没有人不会乖乖点头,然后期待着被他抚摸着脑袋称赞自己。
“小柏你先回去换身衣服好好养伤,免得被父亲看见起疑。要是被他知道你们两个第一次出来就找了吉恩的麻烦,恐怕非要关你们禁闭不可。”
☆、Chapter Ⅷ
安斯艾尔将黛碧送回了妥睿朵亲王那里,好在亲王对他十分信任,根本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还非要留他一起畅谈。安斯艾尔无法推脱,与妥睿朵亲王聊起了诗词歌赋,直到深夜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本不想吵醒柏文,于是轻手轻脚地打开了房门,却不料床上的人依旧醒着。
“你怎么还不睡,难道是在等我吗?”
当然安斯艾尔是开玩笑的,柏文何时会对他那么好心?果然他立马遭到了白眼,不是柏文不想睡,而是他胸前的伤还疼着呢,根本睡不着。
安斯艾尔朝柏文走去,坐在了床沿,细声问道:“伤口还没好吗?”按道理说就算是受了致命的伤,以柏文的恢复能力顶多不超过一个钟头就能痊愈,难道这不是普通的伤口?
“让我看看。”安斯艾尔伸手就想解开柏文的衣服,却遭到了反抗。
“我又死不了,不用你多管闲事啦!你不是说不去救黛碧的吗,又跑过来充什么英雄?”
“我不想救黛碧是有原因的,你也知道吉恩的身份,如果得罪了他会很麻烦的。”恐怕这件事不算完,按照吉恩的性格不付出点代价是不会让他善罢甘休的。
“那你现在又假惺惺的干嘛?我有没有事跟你又没什么关系。”
柏文真的很讨厌安斯艾尔这种外表和内在不一致的人,因为老需要别人去琢磨。估计他此刻在黛碧的心目中就是一个为了她舍身搭救的白马王子,却不想他上一秒还事不关己地说不想管她死活呢。那么这会儿安斯艾尔又是抱着怎样的心态在慰问自己的呢?心里实际上也觉得很麻烦吧?
“怎么会没关系呢?你可是我唯一的弟弟啊,我是绝对不可能让你有事的。”
“你只是怕我出事不好跟爸妈交代吧?”
安斯艾尔叹了口气,懒得多做无谓的解释:“是是是,你要是出事我可就惨了,所以你得好好的。那么现在你能让我看下你的伤了吗?”安斯艾尔不再由着柏文的性子,帮他脱下了上衣,胸前一道鲜红的伤口令人触目惊心,从左胸一直蔓延到了右腹。如果换做是普通人,内脏早就被破坏了,绝对不可能喘息到现在,还有力气跟他怄气。
安斯艾尔凑近了一些,注视着伤口的周围,附近的皮肤有些发黑,似乎正是因为这个所以才导致愈合得如此缓慢。“这不是一般的伤口,我想最好还是请长老帮你看看。”
血族里没有医生这个职业,因为他们本身是从来不会生病的。但偶尔也会遇到一些疑难杂症,而那些绝对不是什么普通的病毒感染,很有可能是一些他们未知的魔法所导致的。这也不算是头一回见了,毕竟在血族里什么样的人都有,自然也有专门研究魔法这门行业的。
“别去找长老,不是很严重,明天应该就好了。”
“你都这样了还要任性吗?”身体被人切开是种怎样的疼痛,恐怕一般人是无法体会的,因为早在感觉到那份疼痛前就已经晕过去了。
“我才不是任性!我都说了没事了,一点小伤而已,你干嘛那么大惊小怪的,你这样让人觉得你很做作啊!”
“我知道你是不想被父亲和母亲知道你受伤的事对吧?”一旦找长老看伤口就肯定瞒不住了,对于他受伤父亲只要稍微问一下他们与吉恩的事情就全暴露了。他们私自与布鲁赫族斗殴可不是件小事,若是让父亲知道了以后他和卡蜜拉就别想再出来了。卡蜜拉好不容易才让父亲答应带他们出来的,他才舍不得让小妹难过。
“可是你这样下去,估计到明天也无法痊愈,迟早会被父亲发现的。”
“我明天不出门就行了,父亲那么忙哪有时间怀疑我。”
“那你不疼吗?”
废话!你被人从正面砍一刀,看看疼不疼!但柏文还是逞强地大声说:“不疼!”
安斯艾尔皱了皱眉,柏文这软硬不吃的个性确实是挺麻烦的。“算了,我还有个办法。”
“什么办…喂,你在干嘛?!”柏文话没说完,岂料胸口传来了一股湿热。就像是原始动物一样,安斯艾尔正在用自己的嘴舔吮着柏文的伤口,从胸口一直慢慢向下,反复仔细地将唾液留在柏文的肌肤上。
不知是不是因为他体凉的缘故,所以觉得安斯艾尔的唇像开水一样滚烫,尤其是被舔过的伤口,就像是火烧一般。“嘶…痛痛…”柏文原本还想反抗,却被疼得瞬间了力气。
“吉恩应该是用了魔法,所以一开始是会有点疼,但过会儿应该就不疼了,你忍一下。”
安斯艾尔的话说完没多久,果然伤口的疼痛就减少了许多,血族的唾液不但拥有能让伤口愈合的功效,更有麻痹的作用。这使柏文轻松了许多,所以也就没有推开安斯艾尔,任由他的唇舌在自己的身上肆意游走,时不时被他的发尖扫过,觉得有些痒。
安斯艾尔生怕弄疼柏文,所以动作很轻,小心翼翼地从胸口一直舔吮到腰带处才停手。异样的黑色总算散去,伤口很快就愈合了,完全看不出来与之前有任何的不同,除了身上还残留的水渍。
“伤口是愈合了,只不过也不知道吉恩的魔法还有没有其他副作用,要是之后觉得哪里不舒服的话,一定要马上告诉我。”
“哦。”柏文难得这次没有反驳他。
“伤成这样一定还没洗澡吧,要不要我帮你?”
“不用了,我已经全好了,我先去洗了。”柏文说着就下了床,三步并两步地进入了浴室。他还真不习惯这么跟安斯艾尔说话,总觉得哪里很奇怪,但又说不出是哪里,兄.弟之间本该如此吧?
柏文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将残留在身上的液体清洗干净,摸了摸胸口,光滑如初,一点疤痕都没有,不得再次不感叹唾液的神奇。他自己之前怎么就没有想起来把唾液抹在伤口上呢?那是因为作为纯种血族的他平日里根本不需要这么做,伤口就会自动愈合。通常只有在狩猎的时候才会用唾液麻痹猎物方便进食,然后再帮猎物处理伤口,隐藏自己的身份。不过对于一直生活在血界里的他还没有养成这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