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如刀 (灯枯)

　　做完这一切，自觉已经差不多做的十分到位了的叶染拍了拍屁股便走了。
　　……
　　“那个时候，我走之后……”二十六岁的叶染在床上，看着面色如水的陈回，斟酌着词语，“你还好吧？”
　　“……”沉默了一会儿，陈回说，“当我醒过来看见床头的卡的时候……我很不好。”
　　陈回第一次这么清楚而明白地和叶染说出来自己内心的感受，比起之前如同细针般绵绵地戳刺让叶染隐隐而细密地作疼，这般直白的话语像是一把匕首般地直直地捅如叶染的心脏。
　　然后陈回又低低地道，“不过，后来我才知道，这点不好比起后来根本算不得什么。”
　　看着陈回嘴角自嘲的笑意，叶染的心蓦地一疼，叶染一向对于床伴这种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东西确实不是那么得体贴，表面的温柔做足，其实里子算得十分清楚。
　　——你拿钱，我办事，两不相欠，两全其美。
　　其实，十九岁的叶染，其实是觉得有些许对不起陈回的，毕竟那名少年确实是喜欢他的，而他就仗着这么点喜欢就让在人家身上逞了几把威风，对于还没有养成现在这般残忍腹黑的性格存有几分良知的叶染是内疚的，所以在给陈回放的那张卡上的数额也是十分可观的。
　　霸占着别人的喜欢，却知道给不了回应，但是却有了那么个关系，那个时候还十分稚嫩的叶染就干了一件十分不像叶染的事情。
　　——逃避。
　　趋利避害，是叶染一贯的作风，一向直觉很好的叶染感觉这段关系就是有那么点危险，有危险就不要再开始了，那时候的他可不要什么所谓的真心真意。
　　毕竟当时的叶染，正在和他那位平时不怎么熟稔的大伯虚与委蛇，准备怎么让他那老不羞的父亲吐出来他想为了那对母子吞掉的叶家的东西。也就因为这个原因，十九岁的叶染便有了可以不去那家酒吧的借口，酒吧老板却是打过一次电话，让叶染去取回他丢掉的一张数额还挺庞大的□□。
　　叶染思忖了一下，却不记得自己何时丢过卡，于是便应承了下来，下次去拿。
　　酒吧老板的声音里却是带着揶揄，说起了这张卡可是在你的房间里拿到的。
　　叶染皱眉却是道，这不是废话么。刚说完，叶染便是知道了老板究竟是个什么意思，眉头不由得皱的更紧了，他才记起来那卡是怎么“丢”下的了。
　　于是他问，“他没有拿么？”
　　“他说是你丢的。”老板的声音里满是笑意，大概是想起来了少年说起这话时候的情景，心情十分愉悦。
　　“……”
　　“我说叶少啊，他这是欲擒故纵还是是金钱如粪土啊？你这么久不来，不会是在躲着他吧？”老板毫不客气地单刀直入，“不过，叶少你不在这段时间，这小美人可是越来越抢手了啊。”
　　“……我忙。”叶染顿了顿这么道，他是知道老板是个什么意思，这人是他开的苞，若是他不要，那么老板就该寻思着下一家了。
　　“你这忙得可是够久啊。”老板意味深长。
　　叶染不想跟老板绕弯子，只是道一句，“那张卡就给你了，过段时间等不忙了，自然去喝上几杯。”

　　☆、二十三、那个狐狸精是谁？

　　26.那个狐狸精是谁？（上）
　　不过没等到叶染琢磨出来什么时候去那家酒吧合适之后，他便再次遇见了那名少年。
　　出乎叶染的意料，地点不是在任何其他的地方，竟然是他的学校。——然后他才发现，这么个看起来和学生一样的侍应生原来还真是个学生，还是比他小了那么一届的同校小学弟。
　　更出乎叶染的意料的是，再次见到少年的场景在叶染的感觉来看，应该是相当喜感的。
　　叶染没有想到有一天会被一个女生拦在了学校的小树林里，问他，最近为什么冷落了她。
　　用的还是中文，看肤色和头发，是位华裔。
　　叶染被这不速之客问的有些懵了，半天才想起来这位穿着校服，妆容精致却让她有了不属于学生的妩媚的女生究竟是个什么人物，和他的狐朋狗友之一应该是兄妹关系的女生，路人甲之类的任务，有时候喝酒的时候，那位朋友有时候会带上他的妹妹，女生的心思叶染还是能够看出来几分，打量这女生也是放得开玩得起的，那位朋友也是有意无意地暗示，于是，也就没什么好拒绝的，于是和这位大胆而热情的女生也有过几次关系。
　　然而，现在这名女生，问他，为什么冷落了她？
　　本来就没什么关系，怎么能够算是冷落呢？叶染十分“单纯”地想，一时间还真没有找到什么话语应付这句话。
　　见叶染沉默犹疑，这女生脸上露出了一抹悲伤，“我哥……我哥说你是不是有了新的情人就不要我了？”
　　“……”嗯，最近吧，叶染想了想，应该也就是那名少年了吧。
　　女生的直觉何其敏感，看着叶染面上露出了几分回忆的神色，本来悲伤的情绪里染上了几分不甘心和嫉妒，在家里算是个娇生惯养的公主，在第一次见到叶染的时候看多了那些玛丽苏校园脑残爱情小说的姑娘一心以为自己终于遇上了个能够与自己相匹配的白马王子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然而当将这番言论说给哥哥听要哥哥给她撮合的时候，却被哥哥告诫，“丫头，你这小说还是得少看啊，叶少这个人只是看起来跟你那小说里的男主角差不多，内里可是差得远了，花心风流，你要是玩玩可以，可别上心。”
　　以为自己陷入了爱情中的女生哪能听得这么个言论，心里颇有些自负地想着，自己看中的人果然是魅力四射，不过她要钱有钱，要容貌有容貌，还怕拿不定一个叶染么。然后，和叶染的关系进行得也是相当顺利，叶染对于女性，对于情人完全可以让她这么个还没有经历过太多，还有着公主情结、少女心的小姑娘更加心动了，可谓是完美情人的典范，瞬间就俘获了少女的一颗芳心。
　　然而，叶染丝毫不自知自己只是习惯性地对待却让少女有了自己也是倾心于她，并且两人要一起步入幸福的天堂这种十分不可思议的误会。
　　于是当叶染“忙”得忘记了这段感情，这个女生的时候，女生却还在自以为是的爱情里患得患失，本着少女的矜持却只允许自己远远地看着叶染天天忙上忙下，心里暗暗期待着叶染会跟之前一样过来摸摸自己的头发的女生在等了相当多天无果之后，终于在沉默中爆发了，跑去问了自己的哥哥，她哥也算是那家酒吧的常客了，自然是略有耳闻叶少又收了一个，和平常不一样的是，竟然是个男人。
　　哥哥也是心大，以为自己的妹妹只是问问，便是十分轻松地告诉了妹妹这个“残忍”的真相，“啊，你问叶少啊，最近他看上了个新人，暂时没工夫跟你玩。”
　　本来她还不相信，然而看见叶染露出这般居然有几分怀念的神色的模样，瞬间醋意便上涌了起来，顾不得自己在叶染面前塑造的小女生形象了，暗自握紧了粉拳，大声地问道，“那个狐狸精是谁？”
　　26.
　　“……”叶染看着面前的女生愤怒的模样，并没有搞清楚这位女生忽然发飙大喊着“狐狸精”是个什么脑回路，不过情绪失控的女人相当于一颗□□，还是离这颗快要爆炸的□□远一点比较好。
　　女生此时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好多天未见的叶染根本就不像她所熟悉的叶染，从见到她到现在，一句话也没有对她说过，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让女生更加坚定了：叶染肯定是被哪个狐狸精迷了魂了。
　　“学长。”正当叶染想着怎么脱身的时候，叶染听见了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也是中文。
　　其实这间学校的华人真的不算多，在这么个小破树林里居然还是能够聚集三个人，叶染觉得，十分奇妙。
　　叶染表示这个剧情发展他并没有想到，他看见了那名少年，穿着一身他们学校的校服的少年正抱着一摞书站在他们的不远处，脱掉那身制服的少年这才符合他的年龄，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乖学生，虽然空有副好相貌却有内敛的性格，让他掉在学生堆里都找不到。
　　叶染眯着眼睛打量着少年，多天不见，少年的气色好上不少，虽然还是一副苍白的模样，纤细的身材仿若风一吹就会倒般，不过一双眼睛还是那般得亮。
　　“你是谁？”女生十分有危机意识，看着这位不速之客，上下审视了一番，语气不善。
　　“……”少年走了过来，从容不迫，一双淡漠的眼睛只是扫过了女生丝毫未停留，便看向了叶染，“不是说一起去吃晚饭么？”
　　“……”叶染瞬间便领悟了少年的打算，看着少年清澈的波澜不惊的眼睛，从善如流地，但却忽的恶趣味上来，长臂一伸，便将已经走得很近的少年拉进了怀里。
　　“对不起，亲爱的，我们现在就去。”叶染本来就是个调情聊骚的好手，此刻语气亲昵而暧昧，动作又是这般亲密，明眼人一眼便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少年显然没有想到叶染会是这般应对，和他之前营造的学长学弟的关系差了十万八千里，让叶染隔着衣服能够感觉到自己手臂环住的腰微微有些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