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好收起手机,又挠了挠脚腕,站起来紧了紧衣服,跺跺有点麻的脚,脚腕还是痒,确切地说是更痒了。李好蹲下身子卷起裤脚,就着灯光一看发现脚踝骨的位置肿了一个大包,原本突出的脚踝骨都看不见了。少年被痒的受不了下狠一样用力的挠,偏偏这东西是越挠越痒,越痒越挠。李好被折磨的几乎怒吼,原本肿起来的包已经有婴儿拳头般大小,李好现在恨不得拿刀子割一个口放血。
“李好?”一个女生的声音突然在身后想起,“你怎么在这?”
原本蹲着的李好猛一回身,看见自己等了一天的人就站在不远处,旁边还有她的室友。
女神今天化妆了,真漂亮,李好傻乎乎地想着。
顾不上谢文珺惊讶地表情和她室友在旁边的窃笑,李好起身解释说:“听说你今天过生日,我买了份礼物给你。”
说着就摸摸自己的兜,一回头才发现礼物被自己放在旁边的长椅上又颠颠跑过去拿回来。
李好把礼物递过去,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也不会挑礼物,你将就一下吧。”又挠挠后脑勺,有些痴迷地看着谢文珺灯光下明亮的红唇和那双在少量眼影衬托下的动人的眸子,在那一刻李好恨不得把世界都献给这双眼睛。
谢文珺像是没看到对面人着迷的眼神,十分惊讶地接过礼物并道谢说:“谢谢,你在这等多久了?”
“没多久。”李好并不打算跟谢文珺说自己从三点一直等到现在,忽然又闻到从女生们传来的酒味,“你们喝酒了?”
谢文珺神情有些躲闪就说:“我们刚从凤屏区回来。”
因为知道谢文珺家在那儿,李好自然放心地认为她们是回家玩去了,又看见后面穿的薄的女生已经冷得跺脚了,连忙说:“快进去吧,要关门了。”
谢文珺显然也认识到了这点,连忙招呼同学回去,冲李好摆摆手说:“我们先走了,你也快点回吧。”
“好,这就回。”智商已经被恋爱冲击成负数的李好傻笑着直到看不见女神的影才收回目光。
“啧啧,人都进楼了还没看够?”一个女生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李好回头一看竟然又是楚水歌。
“你怎么还没回去?”李好捂着受惊的心脏瞪着大眼睛质问这个师妹。
楚水歌不客气地挤兑李好:“还好我今天回来的晚,不然岂不错过一场痴情戏?”
小师妹不知道从哪换了一身机车皮衣,胳膊夹着一个大大的头盔,还是一如既往的帅气逼人。
李好还在品味刚刚和女神谈话的余蕴,哪里顾得上个性师妹的几句调笑话,又回到长椅上挠挠脚踝骨不出意外发现上面的包肿的更厉害了。于是一边挠痒一边赶人:“还不赶紧回去,楼门要关了。”
楚水歌注意到李好的反常举动走进一看才发现李好脚上肿了那么大一个包。到底是家里从小宝贝的姑娘,没见过被毒虫子咬的伤口,楚水歌看李好已经把那包挠的快要出血,有些担心,就说了句:“你在这等我,我给你买止痒药去。”说完把头盔扔给李好没等他反应过来就风风火火地跑了。
事实上李好现在也已经顾不上楚水歌了,脚腕上的包已经肿的不受控制,李好把裤脚挽起来想跺跺脚才发现已经肿得影响行动了。如果不是楚水歌回来的及时李好可能已经要上刀子了。
“来来来,先别挠了,摸上点药。”楚水歌显然是跑着回来的,说话还有些喘。
李好二话不说拿过袋子从里面一堆风油精花露水和几个止痒药膏里随便拿出一个拆开包装就抹上。
不知道是什么药膏,抹上去清清凉凉的,缓解了不少,李好这才有功夫理会自己这个师妹。
“谢谢啊,这药膏很管用,麻烦你了。”
楚水歌摆摆手毫不介意:“没事,管用就行,我不知道哪个好用就都买了一点。”
“这会都不痒了。”李好看路上都没人了就把头盔递过去,“挺晚了,改天你有空我再好好谢你,帮大忙了。”又想起自己还没有楚水歌的电话,掏出手机说出号码示意对方打过来。
楚水歌也不推脱,爽快地保存好号码,扬了扬手机对李好说:“行,那我就等着你的谢礼了。”
看着帅师妹在门口和宿管大妈争执一会之后才顺利进入,李好终于放心地收回目光,挽起裤脚,一边慢慢悠悠地走一边在心里想照自己这速度回去得有十一点,看样子明天又要给宿管大爷买盒烟了。
这边李好一瘸一拐地在没有人的路上往宿舍走回去,那边刚卸好妆的谢文珺这才想起今天那傻小子送过来的礼物。
拆开并不算紧密的包装,谢文珺拿起躺在盒子里的一条细小精致的银项链。在宿舍顶灯的光线下项链折射出微弱的光。
谢文珺把它拿到眼下端详一阵,精致的唇角向下一撇,随手把项链甩到桌上,不再看一眼,拧开自己的护肤品,对着镜子,女神不冷不淡地说了句:“穷鬼。”又想起那张只会盯着自己傻笑的脸,轻蔑地补了句:“长得好看的穷鬼。”
想和女神分享世界的李好却不知道对方其实并不稀罕,还傻乎乎地为自己今天和女神的互动而感到窃喜。
暗恋只是一个人的意/淫。
作者有话要说: 隔日更~\(≧▽≦)/~,,,
今天马哲老师也说起暗恋这件小事了=v=
祝有情人终成眷属~\(≧▽≦)/~
☆、李好的大包
晚上和楼管大爷费了一番口水,李好拎着一袋子各种止痒药膏哼着小曲,肿着脚,一瘸一拐地浪回宿舍。
心情很好。
在躺到床上看到女神谢文珺发来的感谢信息,李好的心情就更好了。但是这份好心情却没能持续很久。
第二天看着肿成鸡蛋大小红彤彤的脚腕,颤颤巍巍地从床铺上下了地,刚站稳,靠着书桌拿头顶书架上的要给谢南做辅导用的课本,刚抽出来,大白嗷的一嗓子突然叫出来吓得李好一哆嗦没拿住书,一下砸到了脑袋。
“靠!”李好郁闷地揉着脑袋不去看大白,拿着掉下的书塞进书包里。
“卧槽!三儿你这脚腕子充气了!”大白依旧嚷嚷,引来了宿舍其他两人的关注。
李好翘起腿坐在凳子上,没顾上搭理周围投过来的惊奇目光,先把瓶盖拧开在肿起来的包上抹起药膏,一抬头发现连田志云都吃惊地看着自己,有些尴尬地解释:“咳,昨天让虫子咬了一口。”
大黑愣头愣尾地凑上来贱兮兮地戳了李好搭在另一条腿上的脚腕,惹来李好“嘶”地一声,被狠狠拍了一下手才收回来说:“你这,疼不疼啊?”
李好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说:“疼你还碰。”
大黑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一转身去找田志云爸爸。对方早已习惯大黑这种下意识的依赖行为,动作娴熟地把人拐到自己身后,推推鼻梁上闷骚的镜框,对大白和李好投过来的诧异的视线毫无察觉,说:“你这样应该是被毒虫子咬了,去校医院看看吧。”
大白也附和说:“对对,秋后没死绝的虫子都挺毒的,去医院看看吧。”
李好依旧翘着一条伤腿,摆摆手满不在乎地说:“一个虫子咬了而已,去什么医院啊,去了也是叫我抹药膏。”说完就站起来一瘸一拐地去洗漱了。
三人看他已经决定好了也就没再说什么,各自忙自己的事去了。宿舍里的沉默不到三分钟,大白看着李好又是一瘸一拐地从卫生间里出来偏偏又拄着个拖把,突然福至慧心地来了一句:“你们看李好这样像不像铁拐李?”
伴随着另外两人的毫不掩饰的大笑和大黑不断的符合声,李好猛一回头,在众人都未能看清其动作时——
一记小李飞牙具,整个牙缸底完美无误地正中大白光亮无痘的眉心。
一个庞然大物就此缓缓倒下,连带着那孤零零的牙刷也倾倒在他尚未洗脸而油腻的脸上敲在牙缸壁上在静默的宿舍中发出清脆响,唤回了在一旁围观二人的心神。牙缸里残余的水珠沿着大白还算深邃的眼眶慢慢地无声流下。
一场没有硝烟的宿舍战斗。
一次速战速决出奇制胜的单方面械斗。
伟哉!
小李飞刀这一历史悠久富有传奇的功夫在历经多少被用于杂耍的埋没和衰退之中后终于在千千万万宿舍之一里,在一场突如其来的宿舍械斗中回归了本途!
深得小李飞刀真传的李好无声地伫立一旁,眼神似随意扫过依旧呆滞的大黑时对方马上会意,狗腿子般跑过去捡起歪倒的牙具,回身对着李好乞首摆尾地献上。飞刀李满意地摸摸这个人性大狗的狗头,挑衅地看看旁边略显孤单的闷骚田,心里暗爽,遂回过身打理行装不再看地上的人一眼。
原本李好并没有把这个肿包放在心上,但是当他在深秋的白天穿着人字拖忽略路人频频看过来的视线,一瘸一拐地穿过学区爬上谢老师的教师公寓楼的时候少年才意识到这个肿包的严重程度。肿的发疼,叹口气,磨磨蹭蹭地到了三楼谢老师的家。
“李好哥!”谢南听到脚步声就探出头来,一看是李好眼睛顿时就笑弯了,推开门兴奋地在楼道里用小孩独有的童音嚷嚷:“快来快来!我等你好久了!”说着就穿着自己小黄鸭的拖鞋“踏踏啦啦”地从门口跑到楼梯间一下扑到李好怀里,刚站稳就仰起圆圆的脑袋用一双黑黝黝的眼睛弯弯地看着李好。深秋早上的温暖的阳光顺着老式楼道里的窗户透进来,照在李好的背上,逆着光李好低头看着环住自己腰间的小孩,莫名的就像把心里的柔软都撞了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