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望着司机将车缓缓滑过来,程深不耐地喝止她,打开车门坐了进去。秘书小姐被气得翻个白眼,但也没办法,只得老实坐进副驾驶里。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程深板着脸,突然有点儿不想回去。心念一转,他冷着声音对秘书道:“去酒店,帮我叫个干净的人来。”
秘书听了,无奈地扭头看他一眼,老老实实地照办了。她这个老板,虽然脾气差、爱黑面,但好在需求简单,还算好伺候——家、公司、出差,再不就是酒店,偶尔叫个特殊服务,也是大龄单身Alpha的无奈之举吧。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一家静谧酒店的门口。这酒店不算豪华,但胜在保密性极佳——虽然他招鸡不碍别人的事,但程深可不想在娱乐报纸的版面上出风头。秘书姑娘小跑着到前台将房卡办理过来,他面无表情地接到手里,一言不发地就往电梯厅走。现在是晚上十点,解决完生理需求,说不定还能回家洗个澡——这样想着,程深脚下不禁走快了些。
在电梯里时,秘书说人已经在房里准备好了。很好,这样很方便,不需要那些繁琐的前戏就能顺畅进行关键部分,更能节省时间。面无表情地勾一下唇,程深走到房前,用房卡划开了套间的门——里面一片幽暗,暖黄的淡淡光线将氛围渲染得有些温馨,空气中飘荡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甜香味,是这一行的人惯用的催晴舒缓香水的味道。
走到卧室里,宽大的水床上躺着一个□□着脊背的Omega。他身材修长秀颀,脖颈纤美,短发乌黑,看上去很年轻。凉滑的玫瑰色绸被盖在他的腰上,衬得白皙的肌肤更加娇嫩诱人。惊异于对方的优质,程深一边脱衣服一边想,这难道是个待破身的雏儿?虽然看不见长相,但就凭这身材,估计以后的回头客不会少。俯身爬过去,伸手抚上对方优美的脖子,程深面无表情地想把他的脸扳过来,那人却低低嘤咛一声,伸手将床头的灯关了。房间里顿时陷入一片黑暗,只有门口透进一点儿起居室的光。程深捏住他的下巴,冷声问:“你干什么?”
“我第一次,有点儿不好意思……”软绵绵的Omega的声音,好像刻意压低了,透出娇羞的味道。对方轻柔地翻到他身上,将他压在下方,随即而来的是吐着热气的嘴唇,主动地一下下亲吻他下巴上的胡茬:“你别生气,我会让你满意的。”
猫咪一般娇嗔的接触,无论是身体、还是脸颊,都极尽讨好与诱惑。对于这个体位,程深无甚异议,只在他想要亲吻嘴唇时厌恶地皱眉撇开了脸。对方短短一怔,随即是一声轻笑,与妥协的戏谑呢喃:“好好,不要亲嘴……”亲吻逐渐蔓延到胸膛与小腹,那人的手像是猫尾巴,若有若无地摸到他月夸间去:“你好大……”他慨叹着说,声音里充满了压抑的欣喜,似乎又带了点儿自得。程深听得烦躁,说:“快点儿,我还有事要做。”
“这么晚了,还做什么事?”柔软的身体又腻上来,程深感觉到他的呼吸一下下吐在自己颈窝,如小鱼吹浪。他的身体磨蹭着自己的,生意又软又腻:“你也摸一下我嘛,我有点儿紧张,你安慰一下我……”
不耐地“啧”一声,若不是急着纾解欲望,程深恐怕早就甩手走人了。粗鲁地摸到对方湿粘粘的臀缝里,那儿手感弹翘,柔软滑热,程深不由用力地捏了几下。那人伏在他胸膛上一声轻喘,又发出几声压抑的窃笑,声音低低的:“轻点儿,你抓疼我了。”
像跟情人撒娇一般,听得程深心里起了怪异的感觉。那一瞬间,他在想,这个人是用什么心态来做这行的呢?明明柔软娇嫩,体态惑人,在平常生活中肯定也能找到伴侣,为何要来做这种事?可来不及细想,身体的冲动便催着他继续了下去——猛地一翻身,将对方压在身下,程深绷紧嘴角,把自己苏醒大半的谷欠望毫不留情地埋进了他柔软紧致的身体里。
“啊——”那一声带着疼痛与难耐,尾音绵软地颤了好几下,终于是听得他石更了个十足十。
晴事结束时,已是将近午夜一点。这一晚程深的精神有点儿亢奋——或者可以说,被这个人撩拨得有些亢奋,于是一遍又一遍,在黑暗中将他摁在床上做了个酣畅淋漓。一次做到酣处,他激烈地挺进着,脑子不甚清晰地狠狠咬住了对方后颈——如果那人真是第一次,这下估计就要被他标记了。清醒过来后,程深懊恼了一瞬,但想到如今的科技已经能在两星期内戒断,他便不再顾虑,休息一会儿,就又被那粘过来的小浪货给挑起了兴致。
走的时候,程深想了想,留了比平常多三倍的钱。黑暗中,对方背对他躺在床上,疲惫地睡着了。回想起激情之时那人拂在他脸侧的柔软发丝,以及那光滑的脸颊,程深有种想打开灯一睹芳容的冲动。但想到两人不过是皮肉交易——说好听一点儿,萍水相逢,他便撇开脸收回手,克制地站起身,走出了房间。
这一晚的晴事再怎么和谐,也不过是一次普通的买卖关系罢了。
驯虎【二】
程深至今仍住着当年他给陈潜买的那套带婴儿房的四居室。
近两百平的房子,听上去好像不大符合一个大企业家的身份,但对于他一个人而言,这居所已经太宽了,太大了,没有一丝生气。房子里都是现代风格的装修,虽然简洁大方,但看着不免有些冰冷。唯一有点儿温度的是婴儿房,娇嫩鲜艳的颜色,充满童心的设计,可惜二十年来无人使用,也是人气寥落。
洗了澡靠到床上,程深半睁着眼抽一支烟,脑子里空荡荡的,不知想些什么。扭头掸烟灰时,脖子那儿感觉有些隐隐的刺痛感,伸手一摸,发现腮骨下头有一个小小的伤口,好像是刚才被那小鸭子咬出来的。低低“啧”一声,抬起眼眸看见宽大寂静的房间,程深一怔,心中又不禁一阵颓丧。
指头间搓一搓,上面好像还残留着那人滑腻的肌肤触感。清爽的肥皂香气,小猫似的口申口令,以及滑溜溜的身体……陌生人之间尚能有如此亲密的接触,可这二十年间,他却始终未让一人走进他的心防。
不是什么“曾经沧海难为水”,而是……对于一个没有恋爱天赋的人,做好其他的任何事,似乎都比追求爱情来得容易。
所以,就这样算了吧。
唐氏的合作邀请是第二天发来的。
唐家大少爷亲自打来的电话,说欧洲那边一家公司找他们合作项目,但他们在新能源方面不如远程专业,所以希望一起做这个项目。秘书姑娘当时在一旁听得激动无比,心想着可以借此机会打入欧洲市场了!谁知程深拧着眉思虑一下,居然说这个项目数额太大,远程应付不来?!秘书姑娘听得白眼一翻,差点儿气晕在地。
但唐家大少好似预料到这个回应,在电话那头轻笑两声,不紧不慢地又道:“那就先不说这个事。程总,晚上我请你吃个饭如何?我这儿有一件事,跟你密切相关,也许你不想知道,但它可能导致的后果有些严重,所以我还是得找你商量一下……怎么样,赏不赏脸?”
慢慢拧紧眉头,程深沉吟许久,强压下心中那股不确定的烦躁感,屈辱地答应了下来:“……好,我去。”
不过是个十九岁的小鬼头,我就看看你能翻出什么花来。
事实证明,小看年轻人是不可取的。
会面地点选在一家幽静的餐馆,曲曲折折的,程深跟在侍者后头穿过了两个庭院才到达包间门口。一打开门,他就看见唐曜灵穿着身棉麻的休闲唐装坐在案前,悠悠然地喝着热茶,气度闲适。整整衣服,面无表情地走进去,程深刚坐到他对面,鼻子就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味——他明明记得,昨天见到唐曜灵时,他还是个纯净的Omega,可现在闻着,他却已经被标记了?出于一种长辈的心理,程深不禁拧起眉,仔细地嗅了一下——这下可好,他双眼一瞪,心中惊得一紧,一瞬间差点儿呼吸不上来!
“……你身上怎么会有我的标记?!”那声音几乎是从齿缝中挤出来的,与面目冷厉、气急败坏的程深相比,唐曜灵脸上的微笑从容得简直刺眼。他不紧不慢地放下茶杯,双眼清亮地抬起来,嘴唇弯弯地勾着,轻松又自在地道:“这个啊,哦,可能……是因为我昨天晚上走错房间的缘故吧。”
“哐”的一声,程深黑着脸,双手猛地按上案几,心中一瞬间掀起了滔天巨浪。他愤怒地瞪着眼前这个年轻的Omega,这个——他的Omega,脑中涌出许许多多的念头,全都是莫名其妙的火气,以及被陷害的可能性。案几被他压得“吱嘎”作响,茶杯里的水都溅了一些出来。唐曜灵却依旧笑笑地看他,不慌不忙。眼前这个人很危险,他十分清楚,他也知道,如果自己不是陈潜的儿子,这只老虎会把他狠狠扔到墙上,一点儿都不怜香惜玉。
垂下眼帘,唐曜灵轻叹一声,很无奈似的。他拿起茶壶,给程深倒了一杯茶:“……别生气,先喝杯茶。我今天找你来,这件事是其次,重要的还是唐氏与远程合作的那个项目。想必你也知道,我接手工作不久,这只是第二个case。父亲对我寄予厚望,我也很想把事情做好——但没有远程,我觉得这事儿十有八九搞不定。你们有技术,我们有钱和人脉,咱们若是合作,难题自然迎刃而解。”说着,他笑笑地把双手一摊,眼睛眯了起来:“所以,程总,我现在还没回家跟他们汇报这事儿呢。你想想看应该怎么答复我,如果同意,那我们就能开展下一步了;如果拒绝,那我就只能灰溜溜地回到家里,去见我的父亲,还有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