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话直说，到学校门口，还有一小段路。”方远从来都是这样，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那个坚定，不浪费一分一秒。
“……”刚才还鄙视他来着，这人，真难相处，等下把他惹毛了，看他还跟不跟这人做下去。
这好歹是他第一次跟个男的告白，走着，想着，琼凯新心里渐渐不平衡起来。
“嗯？”等着琼凯新，这人却没了后续，只是跟着他们直直愣愣的一起走，眼看马上就到校门口，方远停了下来。
“哦，嗯……嗯咳咳，方远，上次，我跟你说，我喜欢男的，你记得？”琼凯新，清了清桑，之前没感觉还好，偏偏刚刚纠结到了第一次，虽然这些年以他的脸皮什么没见识过，但是，现在就是突然有些踌躇，犹豫之类的，瞎紧张。
“恩。”方远很镇定，当然除了镇定，他也不懂此时要做什么表情，因为，现在是别人向他告白，而且假的。
“其实，我说的男的，就是……”琼凯新心里无法平静，真他妈的蹩脚。想快些完成这被他自己弄得有些畸形的鸡毛事。
“方远，车子来了，快……快走！”赵萌萌突然大声的唤出来，狠狠的打断了琼凯新并拉着方远向校门口跑。
“嗯？哦。”方远本来是镇定的，现在有些，怎么说，找不着北，好像琼凯新并没有成功，但是，现在他已经条件反射的跟着赵萌萌一起向外跑了。
“等等。”琼凯新看这情况下意识了解到，赵萌萌急了，所以，他乐了，立刻追上去，也拉着方远，用比赵萌萌更大的声音说道：“我喜欢的，是你！”
“快快，车子……”赵萌萌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么想把琼凯新的嘴给堵上，真的。
“电话联系。拜。”琼凯新简单麻利的完了事，他停下来看着眼前变得十分精彩的两人，很潇洒的挥手跟还在跑动他们道别。
“嗯，拜。”赵萌萌连头都没有个回，硬硬的揪着方远向车站移动，而方远悻悻然的向琼凯新道了别，不经意间点点头，无声无息的致谢。
“这趟应该没位了，我们坐下趟？”到了起始站，车子已经装满了人，他们两排队再上去，也只能贴着门，走一路。
“不，就这趟。”赵萌萌有些赌气，还有很大的埋怨，拼了命的往等待上车的队伍里钻。
“要二十分钟，太久。”方远还是想劝一劝，他们学校交通就这么一趟，相当于学校专线，终点是地铁口，但是现在车上都是大包小包往家带的同学，实在太挤了。
“我就坐这趟。”心里憋得慌，无处可发，只能怄气，赵萌萌脸上跟苦瓜似的，一看就知其味。
“那好吧，随你。”方远知道赵萌萌被刺激了，所以，顺着他。
上车后，赵萌萌就这么低着头，避开眼，别扭着，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但他就是不开口。
方远牢牢跟在他身旁，也没有特意的解释什么，毕竟是他被告白，而且，他答应没答应，这不用考虑，倒反是赵萌萌的反应，他看在眼里，也记在心底。
持续僵持中，他们下了地铁，差不多到了家，方远出声说道：“我回家了，有什么电话联系。不过，我爸妈说不准明天就开始往你家跑了，拜拜。”
“嗯……，拜拜。”赵萌萌还是有些回避，他小声的道别后，转身走了。
到是方远，走了一阵又停下来回过头，看着赵萌萌进了小区后才再一次抬脚离开。
☆、第九章
琼凯新刚从浴室出来正准备吹头发，好死不死的，电话响了，他心底纳闷，懒得去看接起来就是满口的不耐：“喂？”
电话的另一头，态度明显比他更加恶劣，直接没个声。
“喂……”琼凯新用手捋了捋前额还在滴着水的头发，这熟悉的场景，除了骚扰电话，绝壁只有一个人，低头一看，果真是他，方远。
不过连打电话的开场白他都能这么省，真叫人汗颜，着急做事的琼凯新懒得耗，自作主张说下去：“没事？那么下次再聊！拜拜！”
“不是你先打给我的？”对于琼凯新，方远一旦愿意开口，绝对事出有因。
“啊？”琼凯新直接傻眼，这是哪茬接哪茬？
“我这有你的未接来电。”
“天啊天，我的哥，我前天打给你，你今天回，还不如不回！”这时候不用管方远接不接话，琼凯新都懒得说些啥了。
那天他不就是热心的想关心一下两人的进展，有没有三级跳之类的，谁知……
这世上真真没有比不接电话更浇灭人的热情的方法了，那反反复复的铃声，他发誓最近都不想再听到。
“你有事？”琼凯新没那么感觉良好，这个铁算盘找上他，绝对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你明天下午打电话约我后天出去。”方远也不拐弯抹角，径自说出目的。
“怎么？还要继续？”琼凯新奇怪事情怎么就这么难绕进去，好了，现在不用打探他也知道接结果了。
“嗯。”
“你俩到底什么况？这么难搞？那天他明明就一副独占欲强烈到要死的样儿！”不就是个告白，你喜欢我，我喜欢你，这到底有什么阻碍他们了？实在难以理解！
“火还没燃。”方远也有些无奈，他与赵萌萌看似没问题，他们友达以上是没错，但，后续是赵萌萌一直还没入戏。
那天分开后，方远一直在等待，第二天还打电话去试探，结果赵萌萌除了有些生闷气，并再次表达了对琼凯新的深深厌恶鄙视后，他们依旧恋人未满。
“你去跟他说清楚，不就了了？” 虽然他乐于旁观，更乐于参合，但是就他也感觉了，明明简单的事，这么再搞下去真真就复杂了。
“我不做没把握的事，赵萌萌只是希望我们之间不变，是不分开，而不是在一起。”这就是为何需要刺激，他们俩相互友爱惯了，亲密无间惯了，连睡在一块，对赵萌萌来说也极其自然，要扭转到另一种相引相吸的关系，由心而生的喜欢并紧张对方，赵萌萌还有些转不过来。
方远很纠结，怕逼紧了，不好，又怕太随意事情也跟着松懈下来，更难成事。
“得，什么的你定，我明天下午打就对了吧？”没在一起，又怎么会有分开？虽然纳闷方远纠结的点，但琼凯新决定由着他，配合就成。
“嗯。”
“行，那先挂了。”
琼凯新也并非不懂，只是，他是行动派，想好了，就要做，而方远明显是老谋深算派，如他自己所说不打没把握的仗。赵萌萌对方远太依赖，只是不想失去，却没想过前进是最好的得到。
不过，这些纠葛，他插不上，只能从旁以助一臂之力，仅此而已。
“阿姨好，叔叔好。” 早就料想了他爸爸妈妈会来赵萌萌家里拜访，方远中规中矩的跟在他们后面，向赵妈妈和赵爸爸问好。
“嗯，好，来，进来坐。”赵妈妈见到了几年未见的老朋友，激动的心情无法用言语表达，只能通过忙碌的上茶上点心等等热情的招呼着他们。
“萌萌妈，你别瞎转悠，坐下来，我们好好说话。”看着进屋后就没停过的好姐妹，方妈妈都快跟着闲不住了，直拉着赵妈妈坐下。
“阿姨，萌萌呢？”看几位长辈的架势，应该会聊很久，所以，方远想先离开。
“哦，都忘了，在房里呢，我去叫他。”
“不用，让他们自己玩去。”看着赵妈妈又要站起来，在他妈妈发话时方远急忙动作，自顾自的向早已熟透的房间走去。
“叩叩叩”敲门声在房门响起。
“谁？”赵萌萌抬起头，等着门外的回答。
“我，进来了。”
“哦哦，嗯。”听声音就知道是方远，赵萌萌立刻条件反射起身准备开门，却看到方远已经自己开门进来。
怔怔的看了一小会，赵萌萌才迟钝的想起门没锁，他又呆呆坐下问到：“你……你怎么来了？”
“嗯，我爸妈也来了。”
“叔叔阿姨？那我出去……”赵萌萌一直在认真的思考，十分投入，根本没注意门外边的动静，现在想想有些失礼，他再一次起身向卧室门走去。
“不用，他们聊得正欢。”方远出声阻止了有些着急的赵萌萌，现在天南地北的他们的长辈们应该已经聊开了。
“哦，也是，每一次被忽略的都是我们。”虽然他们聊的内容从不离开他和方远，但是，他俩从来都是配角，就像讲故事、唱戏里面他们是事件的主人公，但是现实中的事他们一丁点也沾不上，通通靠边站。
“嗯。”
“你呢？来干嘛？”他们也有几天没见了，现在赵萌萌又记起了回家那天的事，觉得有些别扭。
“来看你，还干嘛？难道会是来和他们一起谈话？这是你想做却融不进去的事，别扯到我。”看着拖拖拉拉回到自己位子上的赵萌萌，方远出声调侃。
“诶诶，那是以前好不？我现在已经长大了，不再老赖着他们了。”赵萌萌反驳，他不想承认自己以前那么不得力，被方远说得，像赖皮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