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两人并没有过多的交流，一直到了赵萌萌家附近，方远道了别，赵萌萌犹豫了一路终于叫住方远。
“方远，你……”看着准备离开的方远，赵萌萌终于鼓起勇气。
“嗯？”方远闻声停下，回头，转身，满脸的疑问。
“没……没有。”方远正经的模样，让赵萌萌有些不知所措，想问的事就这么顿住了。
“说吧，你最近有些不对劲，是因为我？”方远当然不想再错过这样的机会，他们不应该再浪费更多的时间。
“没……没有的事。”
一旦萌生了退意，就真的比较难以启齿，赵萌萌变得很紧张。
想说的，想问的，他真希望可以一股脑的直接让方远明白。
“你有问题就问吧。”发现赵萌萌不自觉的退了一小步，方远也跟着着急，他直接上前握住赵萌萌的肩，不让他再退缩。
“不……没有……”
被方远抓住的瞬间，赵萌萌更加慌乱的回绝，可抬头就看到方远同样，有些焦躁的脸。他发现他们好像一样的紧张，一样的在乎对方，他应该把最近一直困扰自己的问题给吐出来。
“你……你……喜欢男的？”
“恩。”
方远非常认真的点头，他喜欢上一个人，那人确实是男的，矛盾了一段时间后，他欣然接受了。
“可……你也是……男的。”面对有些急切的视线，赵萌萌僵持了好一阵，最后，心底还是渴望确认……确认方远……还有自己的也……
“恩。”方远依旧非常认真的回答，并没有对这显而与伦常不符的情况多做解释。
“可是……”赵萌萌有些受不住，他低下头，思绪混乱，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开口。
“嗯？”方远的脸慢慢的靠近赵萌萌，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我……我……也……”
受不了，他真受不了了，赵萌萌直接撇过脸避开方远过于火热的视线，话也问不下去了。
“别怕，我听着。”
“那……那你喜欢的是琼凯新？”赵萌萌被前面咄咄逼人的气势给吓住，差一点就直接把自己的想法和感觉说了出来。
“没有。”对于赵萌萌的猜想，方远直接否认。
“那你今天，你们还……”赵萌萌很在意，他们两个今天一起出来……是约会……
“我们没什么，是偶遇。”方远想直接跳过这个话题，赵萌萌现在这模样，让他心痒痒的。
“你骗人，昨天还那样通了电话！”看着方远睁着眼说瞎话，赵萌萌的声音一下子高亢起来，他急急地回过头有些气急败坏的瞪着想蒙混的人。
“只是碰巧他也想去。”方远嘴角微翘，把一切推给了另一个倒霉蛋。
“那……怎么不叫我。”看着方远得意的神情，赵萌萌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被看穿了，懊恼又别扭的怪罪起来。
“你也没说要来。”方远铁算盘一串串，三下五除二再一次把一切推给了另一个醋包子。
“……”赵萌萌不说话了，开始赌气。
方远看着眼前已经嘟嘴的小人儿，也不说什么，只是他心里的喜悦完完全全的显摆在脸上。
“你……你……”赵萌萌看他越来越得意的嘴角，心火蹭蹭冒起来。
想自己最近一直在困扰，不断地进入死角，一会儿纠结，一会儿又愤恨，今天还傻乎乎的跟来，这算什么？
“我也有问题。”方远也不敢太嚣张，他可不想把人真的惹恼了。
“哼……我不知道。”赵萌萌已经心火燥，直接挣开方远的手，打算扭头就走。
“好了，乖，这个给你。”方远被甩开也没生气，他再一次握住了已经好久都没有握住的手，把东西放在他手里。
“又是习题！！”赵萌萌看着手里厚厚的习题册，注意力果真被转移，开始抱怨，上一次的他还没做完……
“你是不是很在意我和琼凯新一起？”方远没有放开赵萌萌的手，再伸出另一只手，捋了捋赵萌萌今天一直有些不修边幅的头发。
“是。”赵萌萌就是这么容易被顺毛的人，特别是在方远面前，所以，他也不挣扎。
“为什么？恩？”
“我……我不知道。”赵萌萌没想好，不然他就不会一直烦恼了，突的决定还是要回避回避，回去再好好理理：“好了，今天玩得久了，我回去了。”
“我喜欢的，一直是你。”
看着一扭头就溜烟般跑掉的人，方远的心里话就这么随风而散去，还是没有得到传达。
这一刻，他有些气急败坏的低下头，看着自己之前还握着那人体温的手，留在原地，不移不动半刻……
良久，他回过神，就这样吧，下次继续，也别把人给逼急了。
之后几天他们各自开始相互拜年，走亲戚，直到开始补课，才遇见赵萌萌。
不过，那人再一次一个个的回头溜走，到现在也没给他瞧个正脸。
“反正，这一次，你继续。”
☆、第十三章
看着眼前，又一次蹩脚避开的某人，琼凯新不得不在开学后一个礼拜再一次就这两个人之间的问题进行小规模的回访调查：“你不是说没事吗？”
方远早看到了那仓促转身和别的同学搭讪而去的赵萌萌，只低低回了声：“恩。”
“那怎么他还一看见你就掉头走？”这情况明摆着，不想和好，根本用不着多余的去猜测和怀疑。
“恩。”方远到也大方承认，现实的情况与他估计的已经相差甚远，处于所谓的煎熬期，他必须得接受这意外的苦涩。
“还恩？？天啊，你真的……，你们真的……我服了！！”古往今来急死的不是皇帝，也不一定是太监，还可能是热心肠的琼凯新和某些大妈大哥大姐等等。
“那天不是跟你说了？”方远换上一副少见多怪的表情，非常的看不上眼前不上道的人。
“说啥了？你到底说啥了？啊？”琼凯新立刻努力回忆，那天方远在天台到底说过哪一句有实际意义的话了？说了他如何让他们在电影院丢脸，说了他们回家分别拜拜，然后还怎样了？
“说了让你继续追求我。”虽然只是一句看似总结的“你继续”。
方远稍稍底气不足，但他死硬认为有脑子的人，都应该能领会。
“啊？什么？”
有吗？啊？琼凯新早以为一切都用不上他了，那天看完他一生中最难忘的电影就应该完结，一般不都这样？
“恩。”方远有些尴尬，出现了偏差，他愿意接受，但真要而且不得不再次拜托琼凯新，继续通过刺激来打破僵局，这很丢脸。
“这……”琼凯新自认为一点都没有让人失望。
那天他先在天台上冷得直哆嗦，然后故作坚强的听方远讲完“约会”的后续。最后的三个字他当成是结束的总结，就没注意听，直接恩恩两声应下来就往小卖部跑，根本忘了后面还有谁。
这一次，他听出了，方远是在拜托他，隐秘且非常的别扭。连以往那气煞人的直接放狠话，令人愤恨又不得不被迫接受的强势，始终一副雷打不动的嘴脸，这些全部都没有！
琼凯新发万分感慨，他终于熬出头了，有没有！有没有！
虽然心里已经乐坏了，但他还是很给面子，没有过分的表现出来。不过，语言上的不退让一直是他努力的方向，所以，一点点小自豪，必须得有！
琼凯新认真接话：“我不得不说，方远，你真他妈菜鸟！”
“菜不菜，没轮到你，你还没资格说。”不是不知道他的心思，但方远的嘴本来就不好惹。
“那你他妈倒把机会让给我，一定让你看清楚，我到底怎样！”琼凯新好不容易得一次乐，只顾着爽利，直接把心里一直压着的话，口无遮拦的说了。
“你还敢惦记？”方远就知道，琼凯新就是打着萌萌的主意，所以才一直在他们身旁绕。
“切！”终于还是说漏了，他撇撇嘴，反正也不存什么侥幸，也不再有什么以后，这次撒气，一切作结。
方远也不追究，有些事情有些话题必须点到即止。
方远早已经不在意琼凯新的那些心思，毕竟起起落落，都需要有一个过程，知道琼凯新已经放弃了，只是差段时间调整，他转而说道：“萌萌只是还没想清楚。”
“这要想多久？喜欢根本不用想。”琼凯新很理智的述说着，在他看来这根本就不问题。
“他和你不同。”男男之间毕竟有违伦常，本身就代表着很多问题。
要接受，还要喜欢，不是谁都像琼凯新一样，一股气的勇往直前，不撞南山不回头，是正常人的会犹豫退缩，不奇怪。
“怎么不同，不都是人。”在他眼里喜欢就是喜欢，谁让你心动，你就得去找他，除非他一点点也看不上你，甚至，还已经看上别人……
“和你没法沟通。”方远叹口气，这人现在是一股脑子往里钻，早已自怨自艾了去。
“切！你更难以理解。”琼凯新说着说着还真的入了戏，差点出不了角色，看来一切比自己想的要复杂得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