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上的劝说显得过于纸上谈兵,在人的心里留下的印象终是浅了点,实际行动带来的深刻,自然要在人们心里留的印记深一点,这样才能给人长点记性。
盛老师不愧是是当老师的,在教育人方面真是煞费苦心。
微风掀起了她的发梢,也掀起她眼底的笑意。出乎意料的是,她竟然觉得对方这样的行为,认真中夹杂着几分可爱。
她心情好,回复完盛木溪【有时间就去。】后,便在微信上答应了苏叶喊她出来喝酒。
西街东路十二号酒吧。
柴浅凝进去后,上了二楼。朋友们已经在喝酒,剩个位置,是给她的。
众人见她到来,惊呼:“欸,老干部来了。”
柴浅凝听到她们这么喊她,已经习以为常了,悠悠的走到那个空位,没点正形的瘫坐了下去。
苏叶边给人倒酒,边说道:“今个儿吹得是什么风,竟能把你吹过来。”
“嘿,苏叶,不是你喊我来的么?”
“是我喊你来的,但我没想到你真来,我以为你又会像上次一样,说什么我心到了就行,人到不到无所谓。”
柴浅凝头靠在沙发背椅上:“怎么看到我来,跟没见过世面一样。”
阿楚说:“还别说,叶子比你来十二号酒吧都来得勤快。要不是我们认识你,都以为叶子才是这家酒吧的老板呢。”
“哈哈,叶子有潜力。”果冻笑着。
苏叶端着酒杯的手一顿:“什么潜力?”
一众人调侃:“当上老板娘的潜力。”
苏叶喝了口酒:“开什么天大的玩笑。”
阿楚:“不是我说,我一直以为你和阿凝是那种相爱相杀的一对呢,怎么大学毕业了那么久,还没个结果。”
柴浅凝嗤笑了声:“相杀还差不多,哪来的相爱。”
苏叶:“可别,我跟她待一起,估计能打起来,真互掐的那种。”
柴浅凝:“估计每天不是我缺胳膊,就是叶子少腿。”
果冻笑得肚子都疼:“话说,我大一第一次见到阿凝,还以为她是那种文文静静柔柔弱弱的女孩子,谁想到啊。”
阿楚:“是啊,我还记得,大一那会,叶子以为阿凝力气小,主动帮人家搬材料,结果太重了,叶子一下子没抱起来,差点腿软坐下去。阿凝在旁边就说:要不我自己来搬吧,我不腿软。简直笑死我了。”
提起校园时代,总有很多话题都说不完。
苏叶和柴浅凝或许就是那会结下的恩恩怨怨,互损了整个大学四年。
苏叶拍了下柴浅凝的胳膊:“要怪就怪她当时不早说,要是知道她自己能搬,我打死都不帮她搬。”
“那我不能辜负了你的好心啊。”柴浅凝笑得腰都直不起来。
这事放在以前都没那么好笑,现在提起来乐趣颇多。
“滚呐。”苏叶抿了口酒,继续说:“那还得感谢寝室当年的那只蟑螂,让我们看到了阿凝不同的一面。”
当年大一的某个夜晚,寝室突然进了一只蟑螂,阿楚和果冻怕得要死,又是拿扫把又是拿脸盆防卫的,上蹿下跳整得跟猴似的,愣是没能逮住那只蟑螂。
唯独柴浅凝坐在床上,一脸平静的看着寝室另外三人夸张的群魔乱舞。
当时大家以为她是被吓傻了。
结果在蟑螂跑到了她床位的墙壁上时,她随便从旁边抽出一张面巾纸垫在手上,伴随着下面三人的喊叫声,直接一巴掌拍在了墙上,把蟑螂给弄死了。
紧接着,她在寝室另外三人惊恐且震惊的目光中,淡定的下床去洗手消毒。
阿楚:“那事我到现在都印象深刻。阿凝简直是我心目中的英雄,让我那晚有了个好睡眠。”
后来苏叶常常拿这事来损她,说她一个女孩子怎么可以这么粗暴,这样是找不到女朋友的。
结果谁能想到,苏叶一语道破,柴浅凝大学四年真没找到对象。
果冻说:“会撩人的人不一定能够找得到对象,阿凝就是个例子,隔壁专业的书呆子现在都有对象了,阿凝还没有。”
“阿凝是从什么时候拥有老干部这个称号的?”
“大约是那天上课,阿凝带了款和许老教授一模一样的保温杯。”
大家笑起来,欢乐包裹着喧闹,游荡环绕着酒吧。
苏叶想到什么似的,碰了碰柴浅凝的手臂:“欸,我记得你上次来单身派对,不是看中了一个?”
“啥?”柴浅凝侧头。
“你该不会,一夜情完后,就把人家给甩了吧?”
柴浅凝放下酒杯:“我是那么渣的人吗!”
四个人聚在一起聊了很多,从大学聊到现在,从工作聊到生活。
不知不觉中,柴浅凝也喝了不少酒。
她酒量好,加上她刻意控制了下自己,所以没让自己喝醉。倒是那双眼眸,迷蒙蒙的,看着像是喝醉了。
期间,她口袋里手机振动了好几下。
显示,是盛木溪发来的消息:【你现在在家吗?】
柴浅凝回复过去:【不在。】
盛木溪:【在哪?】
柴浅凝弯了下嘴角:【在酒吧,你要来陪我喝酒吗?】
二十多分钟后,盛木溪出现在十二号酒吧。
朋友还在楼上喝酒,柴浅凝则是下来找盛木溪。
盛木溪见到她后,第一句话就是:“你怎么又喝酒?喝酒对身体不好。”
柴浅凝晃了晃酒杯中的液体:“又?说得我好像经常喝酒似的。”柴浅凝笑着,喝完了酒杯里的最后一口酒,放在了桌面上。
杯底和大理石桌面磕碰出一声清脆的响声,盛木溪抿了抿唇,没说话。
她心想,对方可能是因为网恋被放鸽子的事情,所以才来喝酒解闷的吧。
虽然她知道这样做,可能会对人产生伤害,但是这样做值得,能够让对方长点记性。
幸好柴浅凝这次是遇到她,万一是其他人呢?
想到这里,盛木溪仅存的一丝丝愧疚感,都烟消云散了。
“你心情不好吗?”盛木溪问。
“啊?”柴浅凝掀起眼皮。
“不然怎么一个人跑来这里喝酒?”
柴浅凝笑了笑。
哦,她忘了,她下午才刚被人放鸽子呢,脸上不应该有这样的喜色。
于是她收敛了下神情,眸子低垂下来,该配合对方的演出时,一点都不含糊,语气都压抑得十分到位:“哦,我是心情不好。”
藏在眼底的玩味,被酒吧喧闹的光声所覆盖。
柴浅凝给杯子斟满酒,推到了盛木溪的面前:“那你陪我喝几杯。”
盛木溪平常生活中基本很少碰酒,这次是看在对方心情不好的份上,她才愿意陪对方喝。
她修长的手指握住杯子,边喝边想着要如何开口安慰一下对方。但又怕触及到对方的伤心事,所以每每到要开口时,话停留在嘴边又收了回去。
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
粉紫色的光切换到青色的光切换到白黄色的光,不停的闪烁,在盛木溪眼里,都变成了缠绵悱恻的滤镜。
柴浅凝没打算让盛木溪陪她喝太多。
但没想到,对方的酒量奇差无比,两杯不到,人就醉了。
第19章 甜味
女人的瞳孔逐渐涣散,目光有些呆滞的望着柴浅凝,但却不是看着她的脸,更像是盯着某个虚空的地方。
柴浅凝拿开她面前的酒杯,放到另外一侧,说:“你喝醉了?”
盛木溪歪了歪头,似是听懂了,吐出的气息掺杂着酒气:“没醉,但我平常基本不怎么喝酒,所以我陪不了你喝太多。”
“喝醉的人都爱说自己没喝醉。”柴浅凝抬起指尖,轻掠过对方的鼻尖,又滑到她肩膀上虚扶着。
两人离开了酒吧。
柴浅凝把盛木溪先带回了自己的家里,担心对方喝酒后会不舒服,所以她在路上还顺便买了一罐蜂蜜回来。
好在盛木溪喝醉后很安静,不胡言乱语也不乱动,侧靠在沙发上,跟睡着似的。
柴浅凝拧开蜂蜜罐子,余光往沙发处瞥了一眼。
盛木溪像是注意到对方在看她,起身摇摇晃晃的走到柴浅凝旁边,在凳子上坐下,双手枕在桌上,脑袋微微靠着。
她盯着柴浅凝的手指看了好一会儿,红唇翕动:“你在干什么?”
“给你泡蜂蜜水喝,喝完会舒服一点。”柴浅凝笑着说:“你酒量真的太差了。”
说话期间,柴浅凝一个没注意,舀出来的一勺蜂蜜不小心滴落了几滴,拇指侧边沾到了些许。
她当时抬起手,正想把额前的发丝撂到后面去,就看到了手上的淡黄。
以至于手上的蜂蜜,擦沾到了她唇角一点。
她从旁边抽出一张面巾纸,正打算先去擦手指,盛木溪突然说话:“你心情好点了吗?”
柴浅凝边擦着手边说:“嗯?”
“你要怎么样才能心情好点?”
“怎么样啊?你亲我一下说不定我心情就好了。”柴浅凝语气里透着玩味。
本来只是一句玩笑话,柴浅凝自己都没当真。结果盛木溪仰起眸子,伸出手拉了下她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