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简阳立刻坐起身,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抱歉,不小心睡着了。”
邹砚笑笑:“你对谁都这么放心吗?”
张简阳心想,那你还不快危险一个给我看看。
但他当然不能这么回答,赶紧转移话题道:“对了,来找你是想说,我眼睛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邹总这么忙,一点小伤,没有必要再来探望。”
“对不起,打扰到你了吗?”邹砚问道。
“那倒不是,这件事根本就不是你的错,让你这么紧张我有些不好意思。”
“如果那天我让你先从门后出来,就不会发生这个意外。”
“不是,哎,你为什么就是不懂呢,是我先站在那里……”张简阳见跟他说不通,有些着急,生意场上杀伐果断的一个人,这么尽在这点小事上纠缠不清。
看来不来点狠的,是治不了他了。
“恩……你要是还觉得愧疚的话,那你亲我一下作为补偿,就两清了。”张简阳有些得意地看向邹砚,可惜光线太暗,看不清他的表情。
毕竟找床伴和找恋人不同,张简阳的这个要求过于亲密,在他们“准炮/友”的关系中,已经有些越界了。
张简阳享受了几秒将别人军的快/感,刚想给邹砚找个台阶下,下巴突然被人捏住了。
黑暗中,温热的气息附到脸上,一个轻吻落到了左眼。
邹砚用哄小孩的口吻在他耳边说:“好了好了,亲一下就不痛了。”
张简阳感觉全身上下的毛孔都在爆炸,他无措的呆愣在原地,连邹砚什么时候放开他,拉开了窗帘都没有发现。
被邹砚碰触的地方有些奇怪的酥麻,像小时候吃过的跳跳糖,在皮肤上激烈弹跳,在心里劈啪作响。
第五章
张简阳不开心,非常不开心。
被优秀的男人吸引,这没错。想和这个优秀的男人做/ai,这也没错。那么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以至于让他陷入了这种尴尬又粘腻的境地之中?
张简阳坐在星砚顶层的办公室里,有点想不通。
至那天他去找过邹砚后,后来就再也没有见过他。邹砚就如他所说,在给了他一个玩笑般的亲吻后,就和他“两清了”。而那个大胆的邀请,也没了下文。
撩拨,试探,你情我愿。
张简阳在脑海中回忆了一遍约/炮三部曲,现在撩拨、试探、你情都已经有了,对方却突然截断了他“我愿”的机会。想想那具充满男性张力的身体,他有点不甘心。
但是这时候如果让他主动开口,他又做不到。万一对方已经不再有意了呢。
和员工一起下班的时候,张简阳在电梯里碰到了邹砚的秘书,犹豫了下,开口问道:“刘秘书,邹总最近很忙吗?”
刘秘书见是他,朝他礼貌笑笑:“邹总飞国外了,具体什么时候回来还没有得到通知。”
张简阳跟他道了谢,来到楼下,盘宁的车已经在等着了。
早上一大早盘宁就来了电话,说是找到了一家新开的餐厅,东西很不错,约了几个朋友一起聚聚。
车子开到了一个园林模样的小院前停下,院门上挂着一个小木牌,只随意的写着“私房菜”三个字。盘宁带着他来到院内,轻车熟路地走向了靠里侧的一间房内。
几个朋友已经入席,几张熟悉的面孔旁边坐了个不认识的人,像个腼腆的大学生,安安静静的看他们说话。
张简阳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盘宁,盘宁这才介绍道:“这位是刘近表弟,叫徐……”
刘近像刚刚想起这位表弟的存在,立刻道:“叫徐亦煊,准备大学毕业,暂住在我家里。”
张简阳的目光在刘近和他表弟脸上徘徊一下道:“看不出来。”
“看不出来什么?”
张简阳笑笑,用专注的眼神盯着徐亦煊:“看不出来是一家人,你表弟可比你好看多了。”
徐亦煊脸微微发红。
一桌人笑笑闹闹吃了起来,期间张简阳数次用赤/裸的目光打量着徐亦煊,两人视线相交的时候,徐亦煊总会腼腆笑笑。
张简阳知道盘宁什么意思,也乐于领他这个情。
从前就是这样,盘宁会经常借这样那样的名义,给他介绍自己觉得合适的圈内朋友,至于要发展成什么性质的朋友,就看张简阳自己的意思了。
而这次张简阳意思非常明确,他已经很久没有发泄,当然是不会拒绝。
盘宁见张简阳有意,心里稍稍轻松了一下,至少最近张简阳应该是不会自己去找一些乱七八糟的人了。
他也不知道他这老母鸡护仔的心态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为张简阳过滤了一遍他社交圈。渐渐地,出现在张简阳身边的朋友,全都是自己筛选认可后的人。
可能是因为张简阳的生活是自己得不到的,他有些羡慕。
盘宁现在所来往的朋友,被强硬要求继承家业的,不在少数。张简阳虽然也被要求继承家里的公司,但从没有被操控过人生。像盘宁他们这样的家庭,做出的选择都是由不得自己的,大学念什么专业、要交往的是什么样的人、甚至配偶的人选,都已经被规划得仔仔细细。
但是张简阳不同,他大学学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专业,交往自己感兴趣的朋友,他甚至可以坦然地把自己性向挂在嘴边。
准备念大学的时候,他曾经听张伯伯在饭桌上说过这么一席话:“做生意什么时候不可以学。他只要愿意接手公司,那一切等到他接手公司的时候再说嘛。孩子有自己感兴趣的东西,老盘你也不要太强硬了。”
后来张简阳依自己的兴趣去学了设计,他规规矩矩走着父亲安排的道路。他曾经也有过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但是到底是什么,他已经记不清楚了。
所以在张简阳的父母和自己的保护下,张简阳可以说活得是单纯的。他纵然知道那些生意场和同性圈子里的污糟,却从没有机会去体会。
但是麻烦的是,张简阳在性/事上很开放,所以盘宁不得不操起了这份心。
几人吃好了饭,有人提议到酒吧坐坐。吧台前,张简阳递给徐亦煊一杯酒,礼貌地问道:“可以请你喝杯酒吗?”
徐亦煊腼腆接过,嘴角带笑,眼里有些闪烁:“当然可以。不知道表哥他们哪去了,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他们不在不是正好吗?”张简阳递给他一杯酒,看进他的眼睛。
徐亦煊有些紧张,掩饰着喝了一口酒。眼前男人释放出的魅力让他有点招架不住。
张简阳突然伸出手,用拇指擦过他嘴角的水光,见他并不排斥,轻轻在他唇上抚弄:“别紧张,喝慢点。”
徐亦煊红着脸放下杯子,有些无措。
“你脸很红,是不是里面太闷了,不如我们出去吧?”
徐亦煊当然知道他的意思,自己虽然经验不多,但是如果已经进行到这一步,也没必要再扭捏,对张简阳说了句好。
撩拨,试探,你情我愿。两人到达酒店的时候,张简阳终于放下心来。看来自己的功力还在,和邹砚的事,只是意外。
哗哗的水声从卫生间传来,徐亦煊正在洗澡,半透明的玻璃可以清晰看到他的身体。可张简阳的注意力却完全没有被这旖旎的画面所吸引,沉浸在自己思绪中。
送到嘴边的一块肥肉,忽然自己跳走了,张简阳有些不甘。
直到徐亦煊乖巧舔舐他的时候,他也还在想,如果此时身前的人是邹砚就好了。
周末,张简阳在床上赖着不肯起床,突然接到一个陌生来电,意识不清地接了起来。
“你好。”说完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还在睡觉?”听筒里传来一个充满磁性的声音,是邹砚。
张简阳一下子就清醒了,忙回道:“没,已经醒了。”
“听刘秘书说你找我?抱歉,美国的公司有些急事,没来得及告诉你。”
“也、也没什么事,就是想告诉你,我的眼睛已经完全恢复了。”
“是吗?那值得庆祝。我今天的飞机回国,能不能邀请你共进晚餐呢?”
张简阳听到这,心跳突然有些急促,今晚就是个最好的机会。他一定要趁机叼走这块肥肉,结束这牵扯不清的关系。
好好约个炮,这么不干脆,这不像他。
“也好。还有,之前那个问题,我已经有了答案,到时候一并告诉你。”
“我很期待。”邹砚轻笑着压低声音,张简阳觉得耳朵有些痒。
六点的时候,张简阳叫司机送他来到了邹砚订下的餐厅,一路上走得有些艰难。恰逢周末和被他们遗忘的六一儿童节,街上满满当当全是带着孩子的家长。好在餐厅附近都是些高级住宅区,还算清静。
张简阳跟着侍应进了店,给邹砚发了信息。他很早之前就知道这家有名的店,店内和一般的高级餐厅没有什么区别,菜品也和其他店无异。特别的是,这里的每一道菜,味道都是独一无二,无法复制的。
到了饭点,店内客人逐渐多了起来,三三两两地轻声交谈着。只有张简阳是孤独一人,有些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