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澈也不理会他,他继续走着自己的走位,然后在心里把之前已经准备好该如何表达的台词再一次细细琢磨了遍,而后走开摄像机,来到助理的面前,B助理拧开一瓶矿泉水,递给他喝。
不知为何,苏澈总觉得穆良看他的眼神怪怪的,像是在蔑视着一个纨绔子弟那般不屑,却又极力地不想被人察觉。
第一场戏是要拍席凌即将驾崩,二儿子拦住三儿子,不给千里飞奔,日夜不休赶来的三儿子席牧之见他父皇最后一面,这第一场戏是非常考验演技的戏份。
特别是苏澈,他演绎的席牧之是这场戏分的骨髓,演得好,这无疑让观众更加入戏,赚得观众无数热泪,但是一旦演得不好,这无异于撕扯着喉咙在呼天喊地,可是只有他一个人在假装撕心裂肺,其他人只觉得他是江湖卖艺的人,跪在摊子前,让别人给他施舍两个回老家的路费而已。
“action.”杨导对着小喇叭喊了一声。
城墙外,苏澈正策马奔驰,历经三天三夜风雪,连夜长途跋涉回到宫殿门口,他拉扯着声音在喊:“我是三公子席牧之,赶快开宫门,让我进宫。”
宫门上的守兵一动也不动,寒风猎猎,席牧之肩后的披风在冷风中肆意吹摆,他继续大声地喊:“士兵们,我是三公子席牧之,你们赶紧给我开宫门,我要回去看望父皇……”话到末处,竟然带有些久经沙场的沧桑感。
“三弟,你不用叫了。”宫门上,二哥席殿兀然站在城沿上,“父皇不想见你,我们是不会给你开门的。”
“二哥,你赶紧给我开门,我要看父皇最后一眼……”苏澈抬起一张清冷的面庞,两只眼里带着波光粼粼。
“我是绝对不会放你进去的,三年前,父皇把你赶到塞外去的时候,就说过,今生与你的父子之情已尽。”
“二哥……二哥,你放我进去,我要送父皇最后一程!”苏澈翻身下马,快步跑到宫门前用身体去撞着宫门,可是坚硬的宫门始终都纹丝不动。
“二哥,我知道你恨我,你恨莲妹喜欢我,所以现在闭门不让我进去……”这时候苏殿站在宫门的另一边,大笑着说:“是啊,我恨你,我恨你比我聪明,比我更得父皇的欢心,最后就连我喜欢的人你也要抢了去……”
穆良就站在杨导的身旁,看着摄影机里面的成像,苏澈泪如雨下,手脚颤抖,似乎整个人都已经悲痛到了骨髓里面了,摄像机里面,苏澈忽而扯了扯嘴角,在仰天大笑,忽而鼻子发酸,眼泪泛滥如洪。
“咚,咚,咚……”宫门里面的长寿钟被敲响了九下,陛下驾崩,城墙上的士兵纷纷跪地。
苏澈从先前的大声呐喊,转为一脸平静,他再也没有多说一句话,只是狰狞着脸部的肌肉,任眼泪哗啦啦落了下来,双腿发软扑通一声跪在冰冷的地面上,“父皇……父皇……”他哽咽着说。
宫门的另一侧,二儿子席殿正欢天喜地的仰天大笑,他面目可憎的没有半分伤感,反而是十分的兴奋,为改朝换代而欢呼雀跃。
“咔……”杨导差些怒喷了出来,“季然,你是怎么回事,怎么笑得那么的假?还没有半分失而复得的痛快感!”
苏澈的戏份已经拍完了,一次性过,剩下来的是席殿的独白,还有他那或得或失的失落感,被杨导喷了一脸狗血的季然,在拍了十多条NG之后,也终于差强人意的过了这一场戏份了。
两位助理急忙走上前用手帕给苏澈擦去眼泪,让苏澈多喝一点带着点盐份的矿泉水,好补充一点水分。
老戏骨穆良站在一旁不可思议地看着苏澈,这场戏份众所周知最难的是苏澈要表达他心里对父皇的那份挚爱与尊重,又要表达出对二哥的心灰意冷,不仅要心焦如焚,还要有跌入深谷的失落感,那种跋山涉水为父皇而来,却又被二哥拒于门外的复杂的情绪。
穆良远远地看着苏澈,只觉得这个还没进组就已经用绯闻炒上微博热搜榜的新人,实在是不可小觑,让他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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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技爆棚
第一场戏拍完之后,紧锣密鼓又拍了第二场戏,第二场戏是紧接着第一场戏之后的,席牧之在宫殿门口亲口应允绝不争夺皇位,二哥席殿才肯下令守兵给席牧之开了宫门。
第二场戏也由此拉开帷幕,是席凌的第三子席牧之哭红着双眼,悲痛欲绝地跪在父皇的尸体边上,这一场戏份最重要的是要表现出三个悲痛不一的表情,每一次席牧之看着父皇的尸体,他眼波流转就会想起儿时的一个记忆,然后就是刷拉拉的哭泣。
这三个不同程度的哭泣,要深刻表达出来,十分的困难,就算是老戏骨,也要NG几遍,才有可能完全把握住这三个情绪之间的丝毫差别,却又要表达得令人感同身受。
#卧槽!怎么都是哭戏?!#
苏澈稍稍攥紧拳头,他知道这一场戏份的重要性,现在要拍的是自己几斤最后的那几场戏,如果着几场戏不能表达得淋漓尽致的话,对他自己来说,绝对是闯进娱乐圈的一大拦路石,但是他自己也深刻的知道,如果这几场戏份,拿捏得到位的话,那么对自己今后的康庄大路,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一个走场的工作人员拿着个木牌子大力地合上,示意第二场戏正式开始。
席牧之满脸灰尘,原本如白瓷般俊美的面庞变得沧桑而有岁月感,他跨步跑到父皇的寝殿,走到大红色地木门前,却顿住了脚步,不敢再往前多挪一步,是的,哪怕是一小步,他也不敢再往前走。
腥红的眼眶边上瞬时掉下一粒粒晶莹的泪水,他把手给搭在红色的门沿上,越发的握紧,白皙手腕上极细小的青筋都一根根暴突了出来,心里似乎有着不敢面对的事情正陈列在一门之内。
此时苏澈黑濯石般的眼睛里满是无助与空洞,他彷徨地晃了晃身子,之后碎步往寝殿里面走去,这一步步就像是走在沸滚的油锅里那般火辣辣地撕心裂肺。
他走进去了,微微抬起缀满泪珠的双眸,远远看去,只瞅见一张黄绸子下一只惨白色的手还放在绸子外面。
如果说刚才在门前的那个哭泣是不敢去面对,那么现在,当苏澈看见那只再熟悉不过的手的时候,他如若一匹战马,在沙场上驰骋般跑到父皇的身旁,伸手去握住父皇的手,泪如雨下,不能自己。
“父皇,父皇,牧之回来了,你睁开眼看一看我啊。”
“父皇,父皇,我是牧之,这次我真的回来了。”
“父皇,父皇,不要,不要离开我,牧之舍不得你……”这下子,苏澈依然崩溃,哭得忘乎所以,仿佛这世上,他再如何的努力,也没有人在他的身旁用希冀的眼神看着他说:“牧之,做得真好,来父亲身边,让父亲抱一抱你……”
紧接着,苏澈伸手去掀开黄绸子,看见父皇青白色的脸,那一刹那,他的眼里已经没有了眼泪,换之而来的是微微地抿着唇,苏澈伸手去摸了摸父皇的侧脸,他忍住歇息底里的哭声,很平和,很平和,像是在说着家常那般说:“父皇,就是要这样笑是不是?”
说着说着,他的眼泪再次窜哒出来,恍若黄河决堤,一发不可收拾。
“好!真的是太好了!”杨导激动地站了起来,三步当做两步走到苏澈的身边,情绪惊动地抱住苏澈,“小澈啊,你演得真的是太好了!”
苏澈还没有缓过神来,急忙伸手去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语带阑珊地说:“导演,这是我应该做到的。”
穆良从软榻上坐了起来,看着满眼泪水的苏澈,有那么一刹那,他认为这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会红透娱乐圈的大半边天空。
他虽然闭着眼睛什么也没有看到,但是他可以感受到苏澈的呼吸节奏,还有说台词的节奏语气,在圈子里莫怕打滚了这么些年,他就算闭着眼睛也能知道一个演员演得是否到位。
这一次,显然苏澈已经征服了穆良,征服了杨导,征服了剧组里的所有工作人员,但是有一个人,却一直把苏澈当做眼中钉,肉中刺。
“也就是那个样子。”季然撇了撇嘴角,满眼不屑地往换衣间走去。
“诶,你刚才有没有看见季然的那张柿子脸,气得都红彤彤了。”
“哪能没看到啊,”打光师说:“也难怪他心里不服,自己才是娱乐电影公司力捧的新人,可是风头却全被苏澈给抢光了!”
化妆师抱怨说:“哎,我刚刚就应该出去偷瞄一眼的,一整天闷在化妆间里,我都看不见苏澈究竟演得有多好!”
坐在换衣间内的一名群众演员搭嘴说:“那怎的是演得特好的啊,我都还没有见过哪个演员能拿捏得这么的到位,简直是入木三分,真切动人啊!”他伸手去拉了拉裤脚,继续说:“比那个XX公司力捧的季然要好过不知道多少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