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短发女生笑了笑,说:
“没关系,我能理解的。你看我和她,其实我们是拉子。”
“拉子?”
“对啊,和你们一样,我们是女同志。”
宇黑顿时有苦说不出,像个快死的鱼一样,张大着嘴巴。
“怎么了?你还排斥我们拉子不成?”那短发女生十分严肃地问到。
宇黑赶紧示好地说:
“不会啦,我觉得你们和我们一样的幸福。”
说着,宇黑笑了起来,假假地抚摸着白阳的额头。
两位拉子先下了车,宇黑松了一口气,手臂急忙从白阳的双手中逃脱出来。
“干嘛,到站了?”白阳睁开了眼睛。
“你没睡着呀!”
“幸好我把耳机音量调到最低,不然就错过了一出精彩的好戏。”
“你没睡觉,占我便宜干嘛呀!这么说,刚才我和那个拉子的对话,你都听到了?”
“是啊,我差点没忍住笑了出来,不过其实你刚才的表现还是可圈可点的啦。”
下了火车,宇黑带着白阳搭上了一辆公交车,很快便到了家门口。
“这是你家?不错啊,分明是一栋小别墅呀!”
“洋气吧!有没有要嫁给我的冲动呀?”
“还真有。”
“可惜了,你要是个女的就好了。”
“没关系,总有一天我会把你掰弯的。”
宇黑进门,便喊:
“妈,我回来啦!”
母亲从厨房内出来,看见了白阳:
“哟,这是白阳吧,姨都没见过你。没想到是这么漂亮的一个大男生呀,跟宇黑比起来,你就像是一朵鲜花呢!”
“妈,你说什么呢,不会是说你儿子是牛粪吧!”
“你就算不是牛粪,顶多也就是绿叶。对了,宇黑,你去菜园摘些蔬菜来。”
宇黑像白阳一样摆出一副臭脸,说:
“小太阳,你不能光吃饭不做事,走,跟我一起去摘蔬菜。”
“走就走。”
俩人来到了一小片菜地。
“这是我家的小菜园,你认得这些蔬菜吗?”
“知道知道,这是茄子,那是西红柿,还有大白菜。”
“那这个呢,这是什么,你不知道了吧?”
“这个是?”
“给你个提示,能吃的部位长在土里面。”
“噢,是土豆!”
宇黑摇了摇头。
“那是萝卜。”
宇黑叹了一口气。
“难道是花生?”
“是红薯了啦,你看茎和叶都是红色的。”
吃过晚饭,宇黑问母亲白阳谁哪个房间。
“楼上的房间太乱了,我懒得收拾,反正你们就住几天。白阳,你这几天就睡宇黑房间,反正你们两个大男生。
白阳听了,嘿嘿一笑,说:
“姨,我没有问题啦,反正宇黑在我家里,也喜欢睡我的房间。”
客厅里看着电视,宇黑凑近白阳的耳边,说:
“问问我妈,我们俩是什么关系?”
白阳疑惑地看着宇黑,说:
“我们俩?难不成是指腹为婚?”
“哎呀,我是说我们两家啦!”
白阳恍然大悟,说:
“你自己问。”
“我问过了,我妈不愿说。”
白阳于是问:
“姨,我们两家有血缘关系吗?为什么来往这么少?”
“哎,这说来话长了。本来长辈们的事情是应该告诉你们的。只是你们都还小,也不知道能不能理解。”
“姨,你放心吧,我和宇黑都已经长大了。”
“对啊,妈,你就告诉我们吧。”
母亲正襟危坐,开始娓娓道来。
那是半个世纪以前的事情了。解放以前,白阳的外婆是个有钱人家的女儿呢,而宇黑的外公是一个流浪的孤儿。白阳的外曾祖父见宇黑的外公聪明伶俐,就收养了他。从此,宇黑的外公和白阳的外婆成为了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一家人。
解放后,家里的财产上缴了国家,白阳的外曾祖父老了,宇黑的外公担负起了全家的责任。此时,宇黑的外公和白阳的外婆都处在了风华正茂的年龄。在不知情的外人看来,他们就像亲兄妹一样和睦相处。
然而,家里人都觉得他们男才女貌,两情相悦,于是默许了俩人的终身大事。谁知,两人还没来得及成婚,宇黑的外公就响应知青下乡的号召,告别了家里。白阳的外婆就在家里等着,然而等到的不是宇黑的外公,而是宇黑外公的同学,同在一个地方的下乡知青。
那人说,宇黑的外公在乡下和一个女孩结婚了,那女孩是村支书的女儿,也就是宇黑的外婆。白阳的外婆伤心欲绝,大病了一场。幸亏前来报信的同学每天前来好言相劝,用心照料,才治好了病。
后来,这个报信的同学成了白阳的外公。从此以后,两家人就不再有任何联系来往了。再后来,白阳的曾外祖父在那场运动中被陷害至死了。白阳的外公、外婆也受到了牵连,家境陷入了困境之中。
在宇黑的外公偷偷地支援帮助下,终于度过了难关。但白阳的外婆仍然还是无法原谅宇黑的外公。直到宇黑的外公临死前,才见得了白阳外婆的最后一面,并获得了原谅。
最后,两位老人都去世以后,宇黑和白阳的妈妈才敢开始进行一些的联系,希望恢复两家人的感情。
第15章 趁人之危
白阳听了这个故事,哭得稀里哗啦的,说:
“他们爱得太不容易了。”
当晚,白阳红着眼睛,要求宇黑抱着他睡。宇黑见他情绪低落,只好答应了。俩人相向而卧,宇黑偷偷想象着,自己抱着的其实是一个女孩。
在家里的最后一个晚上,宇黑的母亲找来了宇黑谈话。
“有些事,我真的不希望你来承担。但有时候又不得不告诉你。”
“妈,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吧,天雷地火我都能扛得住。”
“你爸和那个修车匠的女人好上了。”
“好上了?我不太明白。”
“一年前,我就知道了。当时你正好读高三,我就把事情给压下去了。”
“那现在呢?”
“你爸铁了心要和我离婚,我已经同意了。”
宇黑的母亲强忍住了泪水,宇黑头一回见到如此脆弱的母亲。
“妈,离就离了呗,你还有宇黑呢,以后我一定把你接大城市去。”
宇黑回到房间,白阳已经躺在床上了。
白阳见宇黑眼睛红红的,便问:
“你怎么了,像个gay似的。”
宇黑不说话,躺到了床的另一头。
半晌,宇黑才说:
“我爸妈离婚了。”
“怪不得,我这几天都见不着你爸爸。”
白阳翻个个身,调了个头,躺到了宇黑那一边,说:
“其实没关系啦,我爸妈虽然没离,可是就跟离了没啥两样。”
白阳说着,抓住了宇黑的手,十指相扣,继续说:
“看着我,你不是还有我这个太阳哥哥吗!”
说着,已经爬到宇黑的身上,将宇黑的双手紧紧压在了肩膀两边。
此时,白阳已经完全控制了宇黑的身体和精神。现在是宇黑最脆弱的时刻,白阳突然有了“趁人之危”的念头。白阳知道,不论自己对宇黑做什么,他都无法抗拒了。
“你是不是爱上我了?”宇黑疑惑地问道。
“你别臭美了,我只是看你心情不好,想施舍你一点爱的力量罢了。”白阳当然不会那么容易就承认。
说着,白阳把自己额嘴贴上了宇黑的嘴,俩人的嘴唇紧紧贴在了一起,直到宇黑呼吸开始急促,才分开了来。
“你这是趁人之危!”宇黑像是受到了惊吓。
“怎么,感觉不好吗?”白阳无比挑衅地问道。
“还不错,你要是个女人就更好了。”宇黑随口说道,可究竟是男人好还是女人好,实际上他便没有认真想过这个问题。
“这是你的初吻吧,会不会觉得糟蹋了?”虽然用糟蹋这个词有点在糟蹋自己的意思,但白阳还是这样问了。
“其实我还挺愿意的。”宇黑想了想,羞涩地说道。
“我这样压着你,感觉重不重?”白阳突然有点儿心疼宇黑来。
“我想起一部小说。”
“什么?”
“《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
就这样,白阳趴在宇黑的身上,两个人聊着聊着就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二十二岁那年,白起是一个自尊而又自卑的男生。
两个月的暑假即将接近尾声,早已习惯了酷暑炎热的白起,眼看就要奔向大四了。然而,白起的恋爱经历却仍然近乎为零,那一厢情愿之下建立的情感世界,空洞得好比一本无字天书,以为什么都懂,其实什么都没有。
但即使如此,在对待感情问题上,白起仍然是个认真却不幼稚的男生。
当时是凌晨的零点一刻,白起一个人侧躺在出租屋的单人床上,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脑里播放的岛国视频。出租屋没有宽带,这些视频是在网吧里下载到U盘的。已经这个点了,汪小磊还没有从网吧回来。白起估摸着,自己又得一个人度过这漫长的一夜了。
突然,一阵手机提示音传来,白起闻声望向床头柜,一眼认出那是汪小磊的手机。汪小磊很少会忘带手机的,尤其是晚上的时候。这些天,他经常在网吧通宵达旦,然后第二天清早回来睡觉。白起心里明白,说到底还是为了省钱,通宵上网的费用便宜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