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绿茶假千金后,和真千金HE了 完结+番外 (六出轻吕)
她想,为什么上辈子她自杀的时候,没有她来救她?
为什么上辈子,她没能在一开始就遇到她?
她清楚自己这些想法简直是无理取闹,可一转过脸就对上那个人关切又担心的目光,对上举在自己眼前的纸巾,便忍不住想大哭,眼泪控制不住地落下,双手也攥紧了自己的衣裙。
这个人既然可以来,为什么……来得这么晚呢?
私人医院就在半山腰,距离温家老宅并不远,下车前,医生就给检验科打过电话,等一到地方,他就先带阮语去检查过敏原。
过敏原抽血是在胳膊上,温芸怕阮语紧张,一看到护士拿出采血装置,就赶紧捂上阮语的眼睛。
明明此时眼前也是一片黑暗,阮语却格外安心,采完血在长椅上静坐了会儿,又被通知去挂点滴时,人已经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可那个人好像不太同意她挂点滴,一脸严肃、再三询问过医生,确定目前这么做真的有必要,并确认过盐水成分后,才允许她坐在注射处的圆凳上。
“盐水不能乱挂,特别是过敏的时候,有的盐水是激素,有依赖性,挂完还容易反复和有副作用。”
挂好盐水袋,温芸边说边坐下,目光看向调节器,“手疼不疼?疼的话我调慢点。”
“不疼。”阮语摇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温芸又问了她一遍身体感觉,听她都说“没事”,忍不住眯起眼睛:“你可不要骗我哦?”
“不骗您。”阮语扑哧笑出声,又用极轻的声音说,“骗谁都不骗您。”
温芸只听清了前半句,诧异问:“你要骗谁?”
阮语认真地想了想,“骗我自己。”
“别这样,身体什么时候都是第一位!”温芸忙说,“老前辈甚至还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呢!总之你不舒服就要说,可别藏着掖着折磨自己!我也不会因为这样觉得你懂事。”
阮语“嗯”了声,脸上挂着浅浅的笑。
“我问了护士,盐水大概要挂一个多小时。”温芸又说,“你想看手机打发时间吗?还是睡会儿?”
“睡会儿吧。”阮语靠在椅背上,如实说,“其实我昨晚没有睡好。”
“是不是因为太紧张?”
“嗯。”阮语闭起眼睛,撒谎道,“怕我对爷爷实话实说以后,会得不到我们想要的结果。”
“别想这么多。”温芸伸手在她脑袋上揉了一把,“就当只是一个触手可及的机会,没了可以再有。”
“嗯。”阮语应得很乖。
实际上,昨晚她梦见了上辈子去祝寿时发生的事。
那时,她听了温韵的话,乖乖留在客厅里,等另外两家人到来,自然笑着和他们打招呼。
可那些人看她的目光却是不加掩饰的嘲笑和轻视,甚至还有一个年纪比她小的男孩直接问:“你就是那个从乡下来,想高攀豪门的姐姐啊?”
那时她被问懵了,呆呆地看着对方,耳畔又响起大人们的议论声。
“浩浩,你怎么能这么说人家?”
“浩浩这说得也没错啊,大哥一家都重礼仪,要不是她自己有问题,大哥他们怎么会祝寿还不把亲生女儿带身边?”
“听说他们那个村重男轻女严重得很,女孩子十八岁都成老姑娘了,她要不趁着这个机会跳出来,高中毕业肯定会被卖给村里的老男人!”
“就是,社保都没有的乡里老人,哪供得起她上大学啊!”
“这小姑娘真苦啊,被接出来了也不知道要感恩,还给大哥一家添麻烦!”
一句又一句话刺在心头,令她午夜梦回惊醒时,还心有余悸,迟迟无法入眠。
但这一世,所有的阴阳怪气、冷嘲热讽,在最初就被那个人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
“小朋友,你家大人是不是没教导过你,给人泼脏水是要付出代价的?”
作者有话说:
第一更来啦!
第30章
至于泼脏水的代价,则是那个男孩听那个人绘声绘色地描述了郑佳菲被开除学籍的全流程,吓得脸色都变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大人在一旁虽然尴尬,却插不上话,男孩的母亲起初还说“小孩子的话是无心的”,也被那个人怼了:“我知道呀,所以我问的是大人的教育嘛,毕竟无心的小孩子哪里会懂什么‘高攀豪门’噢~”
也有人假模假样“好意”提醒:“韵韵啊,别人家教育孩子的方式,轮不到你一个小辈来指指点点吧?”
“那怎么能是‘别人家’呀?”当时阮语见那个人眨了眨眼睛,做出一副夸张的表情,震惊道,“真不是我说,三叔,我要是外人,听见这孩子说的话,肯定会觉得他是个没教养的!这不趁着年纪还小的时候纠正,难道还要等他长大了,去外人跟前丢尽温家的颜面吗!”
说完,那个人又“哎呀”一声:“对不起啊二叔,我没有说浩浩没教养的意思!只是担心你们不重视,所以才特意往严重了说,你们大人有大量,应该不会跟我一个小辈斤斤计较吧?”
同样是听了让人难堪的话,阮语那会儿却莫名听得舒心又解气。
这段时间她跟贺笙聊天时,接触了不少网络用语,其中有个词叫“双标”。
回忆起来上午发生的事时,阮语心想,那时候的自己恐怕就是个“双标人”了。
等阮语挂完盐水,过敏原化验结果差不多也出来了,是贝类过敏,其他的还有鸡蛋和杏仁,但都不算严重,身上的红疹挂完盐水也渐渐退下去了,再吃两天抗过敏药巩固就没事。
即便如此,面对司机老胡的询问,温芸依然让他直接开车送自己和阮语回家,并给温老爷子捎个话,说下次一定抽空来赔罪。
说是赔罪,但她们心知肚明是给下一次的见面创造合理缘由。
由于她们是中途离席去医院,只带了各自的包包,温老爷子送的字也没拿上,想必温老爷子也会希望她们过来将它拿走。
回到家中,温芸再三叮嘱管家:“小语这几天不能吃发物,她喜欢吃的东西尽量做清淡点,葱、蒜、辣椒之类的都别放,鸡蛋暂时也不吃。”
管家估计已经提前得到了温家二老的提醒,闻言连饮食清淡的原因也没问,点头应下:“韵韵小姐请放心,饮食方面我肯定会注意的。”
十月初的天已经不算太热了,但她们毕竟是从医院回来,听管家的意思,还是洗个澡换身衣服比较好。
温芸这回倒是和管家统一战线,吩咐她为自己和阮语准备衣服,接着就推着阮语去二楼浴室。
“今天情况特殊,一起洗吧。”她边走边说,“我怕你热晕在浴室里。”
过敏严重的时候确实会这样,温芸以前有个室友就是对热空气过敏,有一次冬天在寝室洗澡,热气腾腾的,洗着洗着气闷昏了。还好当时有人在,听见动静赶紧冲进浴室把人救了,不然怕是要出人命。
阮语却瞬间变了脸色,支吾着问:“我、我应该没有虚弱到这种地步吧?”
“只是以防万一而已。”温芸解释,“就今天一次,如果没问题,那之后你还是一个人洗。”
阮语心知这个人很少这么严肃地要求她,加上两个姑娘一起洗澡,确实也不能算什么事。但道理她都懂,不知道为什么就很抵触,扭捏了半天才答应下来。
她并不知道,温芸差点都要放弃了,并且一直在猜测她为什么不愿意跟自己一起洗澡,是单纯因为第一次和别人共浴而害羞,还是上辈子发生过什么跟共浴相关但不太好的事,让她留下心理阴影了。
不多时,管家就将她们的家居服和内衣裤都送来,放到了浴室的储衣柜里。
温芸谢过她,浴室门一关,将长发在头顶扎成一团,免得被水打湿。
“你也稍微扎一下头发吧?”她拉开抽屉找了根头绳,递给阮语,笑着说,“真不错,一个多月,人白了,头发也长了不少。”
类似的评价,阮语上辈子只在好友苏曼莹口中听过。
当时是什么心情,她现在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但现在听到同样的评价时,却莫名感觉两颊热起来,仓促地说了谢谢,匆匆接过头绳,将头发在脑后扎成一小撮。
谁知一抬头,就看见那个人已经露出了光洁的背部,手里提着裙子,隔着老远,一下子就丢进了脏衣篮。
阮语:“……”
温芸转过去时,只见少女正慌乱地扒拉衣服,从脸到耳朵、颈子都是一片红,吓得心中一跳,赶紧几步走过去问:“你碰到什么东西了吗?怎么身上这么红?!”
“没有碰什么……”阮语连忙摇头,声音非常明显虚了几分。
可她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连看都不敢看这个人,心跳也跟着快起来。
温芸也一头雾水,本想说要不然还是别洗了,等这片红退下去再看,结果眼前的少女却很快把自己扒拉完了,把衣物放进脏衣篮,回来以后细声细气地说:“可以洗了,我没有不舒服。”
她都特意强调了,温芸就打消了刚才的念头,打开水龙头调起温度。
“过敏症状刚过去最好不要用浴缸,肥皂和沐浴露也不要用,会刺激皮肤。”她说,“你就用清水冲一冲身子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