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距离纪纭疏给孟楚鱼打电话到现在,也不过才过去了几分钟,是纪纭疏太难受了,这才觉得度日如年。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听见电话那头的孟楚鱼重重地松了一口气:“纭疏,抑制剂拿来了!”
她是alpha不能进去,酒吧的老板专门叫了个beta过来,beta闻不到信息素,也不会被影响。
纪纭疏按了按自己的眉心,呼出的气燥热滚烫,“让他进来。”
beta拿着两支抑制剂,冲孟楚鱼鞠了鞠躬,“客人,您可以站得远一下吗?”
孟楚鱼都急糊涂了,差点忘了这回事,她赶紧往后退了好几步,同时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口鼻,闷声道:“你进去吧。”
身穿酒吧工作服的beta拧开了房门,闪身进去以后,连忙将门关上了,避免信息素外泄。
尽管孟楚鱼等了好一会儿才放下捂着口鼻的手,却还是在空气中闻到了一股独特的香味。
甜蜜的桃香跟清淡典雅的茶香味混合,像蜜桃乌龙的味道,丝丝缕缕地缠绕在鼻尖,竟然意外地和谐。
孟楚鱼的心里快速地闪过了什么,只是消失的太快,她没能抓住。
beta才一进门,就被门口躺着的omega吓了一跳。不过他在酒吧工作时见的多了,只需要一眼就能看出来,坐在沙发上的那位才是更重要的客人。
因此,尽管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江枝洛的情况比纪纭疏要更严重,beta却还是率先走到纪纭疏面前,“客人,您要的抑制剂。”
纪纭疏从他的手里接过抑制剂,随后扬了扬下巴,“你去给她注射。”
beta便知道,这位容貌清冷逼人的客人大概是不需要自己的帮助了。
他俯了俯身,随后才走到江枝洛面前,先把人扶到另一边坐下,然后才将抑制剂注射进江枝洛的身体里。
纪纭疏给自己注射了抑制剂后,便放松身体靠在沙发靠背上,等待抑制剂起效。
beta侍者将包间里的净化系统打开,飘散在空气中的信息素逐渐消散,最后只剩下淡淡的香水味。
纪纭疏的身体在逐渐恢复力气,脸上烧起的两团红晕也慢慢不见了,她睁开眼,冲站在一旁的beta勾了勾手指,“你过来。”
等人走近之后,纪纭疏才低声问道:“你们这里有没有什么暗门?”
beta疑惑地看着她,“您的意思是?”
这位一看就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客人听见这话之后咬了咬牙,白净的面容上又浮现出淡淡的红,这回是被气出来的。
“比如人进来之后,除了那扇门,还能不能从其他地方离开?”
侍者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按理来说是不能的。”
纪纭疏心想真是见了鬼了,她分明看见周姀进了房间,人怎么就不见了?
难不成周姀还有隐身的本事?
纪纭疏揉了揉眉心,暂时不想去思考这个问题。
先不论周姀是不是真的出轨了,至少对方有这个想法是真的。
就算不是江枝洛,也会是其他人。
纪纭疏从不止一个人那里听说过这件事。
这个世界对omega的恶意太大了,即使优秀矜贵如纪纭疏,在很多人眼里,也只不过是一个迟早都要嫁人的omega,他们看重的首先是她背后的纪家,然后才是她这个人。
纪纭疏跟周姀订婚之后,不知道有多少人扼腕叹息,他们嫉妒又不甘,时刻盯着纪纭疏跟周姀,准备看她们的笑话。
商业联姻的ao能有什么好结局呢。
这个道理纪纭疏也懂,可周姀不该这么快就让人看笑话,害她成为了别人的笑柄。
想到烦心事,纪纭疏的表情也变得有些微妙。
正在这个时候,坐在一旁的omega忽然睁开了眼睛。
beta侍者最先看过去,见那个刚才还蜷缩在地上的女孩,这会儿已经恢复了平静。
纪纭疏也正是在这个时候,突然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拎着包大步往外走。
她知道刚才江枝洛也许并没有完全失去理智,但也暂时不想跟对方讨论有关刚才的事情。
没有哪个omega在被其他的omega非礼了之后,还能平静淡然。
江枝洛的视线还有些模糊,她隐约看见一道身影从眼前渐渐消失。
是纪纭疏走了。
beta侍者还没走,他看见omega坐在沙发上,用手指揉着自己的眉心,便轻声问道:“客人,您还需要什么帮助吗?”
江枝洛摇了摇头,“谢谢不用了,我再休息一会儿,你可以顺便帮我把门关上吗?”
beta侍者没有想太多,出去的时候顺手把门给带上了。
里面的江枝洛站起身来,她的身体还有些酸软,意识倒是已经清醒了。
或者换句话说,江枝洛原本也没有完全失去意识。
她脚步不停,走到一面墙前面时停了下来,江枝洛将手按在墙上,用力往里面一推,这面墙竟然缓缓转动起来。
墙面之间的缝隙越来越大,直到最后,竟然露出了一个小小的空间。
这后面居然是洗手间。
刚才纪纭疏问起的时候,侍者完全没想到对方是在找人。
这里的确没有什么密道供人逃跑,可洗手间的设计却有些独特。
纪纭疏完全没有发现。
江枝洛推开门以后,先停了下来,用手掌扶着门框,大口地喘着气,眼前阵阵发黑。
她身体的力气还没有完全恢复,即使只是这样一个小小的动作,也让她累的不行。
不过幸好,计划很成功。
江枝洛低头朝着洗手间里面看了过去,脸上的表情尤其冷淡。
在那个小小的空间里,正有一个人双眼紧闭地躺在地上,她身上穿着的西装被水打湿,看着比刚才的江枝洛还要狼狈。
正是纪纭疏怎么也没找到的周姀。
第4章
纪纭疏进去了一趟,出来的时候看似与刚才无异,实则处处透着不对劲。
那头披散在背后的长发比刚才凌乱了不少,还有几缕松松地垂在脸颊边,为她增添了几分慵懒随性的气质。
最最重要的是,进去之前,她的脖颈上分明什么也没有,怎么出来之后,突然就多了几块红色的痕迹?
孟楚鱼满心的好奇,想问又不敢问。
刚才听见纪纭疏说话的声音时,她还以为没什么事呢,可纪纭疏脖子上的这些东西究竟是谁留下来的?
怪不得从出来到现在,纪纭疏一直冷着一张脸,搁谁碰上这样的事,怕是心情都不会太好。
纪纭疏吹了阵冷风之后,燃烧在心里的火好歹灭了一些,她撩了一把头发,沉沉地呼出一口气。
刚才只顾着往前走,纪纭疏差点忘了身后还有一个人,她回头看了一眼孟楚鱼,谁知正好对上了孟楚鱼鬼鬼祟祟地看向她的目光。
纪纭疏:?
“你在看什么?”
孟楚鱼偷看被抓包,顿时有些尴尬。她搓了搓手,见好友的脸色似乎比刚才好了许多,这才小声说道:“刚才你进去的时候,周姀就不在吗?”
纪纭疏眉头紧蹙,“我刚才不是跟你说过了?”
孟楚鱼知道,她只是想再确认一遍。听见纪纭疏的回答之后,孟楚鱼用手指了指纪纭疏的脖颈,老实道:“那你脖子上的……”
抓奸没抓到,纪纭疏反而被人占了便宜?
孟楚鱼问完之后,对上了纪纭疏看死人一样的视线,那双桃花眼里浮现出明晃晃的杀意,似乎在琢磨着该怎么杀人灭口。
孟楚鱼顿时一激灵,连忙改口:“不不不,什么也没有,是我看错了!”
她怎么敢吃纪大小姐的瓜?
纪纭疏烦得不行,用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脖颈,仿佛还能回忆起江枝洛的唇贴在上面时的感觉。
刺痛,麻痒。
伴随着微微苦涩的茶香。
她的表情紧绷,一口银牙咬得死死的,只恨自己脾气太好,刚才就该给那小绿茶一巴掌!
纪纭疏硬生生地将所有的烦躁和愤怒都压了下去,她挺直了背,手中还拎着自己的包,仿佛脖颈上的那些痕迹都不存在似的,大大方方地往外走,将孟楚鱼抛在了身后。
孟楚鱼摸着下巴琢磨了好一会儿,不知想到了什么,身体忽然颤抖了一下,赶紧晃了晃脑袋,将那些可怕的念头都压了下去。
纪纭疏顶着这一脖子的痕迹,晚上便没回纪家老宅,让司机把车开到了自己的某一处公寓。
她这一天过得实在疲惫极了,进门以后将鞋子甩在玄关处,也懒得收拾了,随手将包放在了门口的柜子上,便转身进了浴室。
她知道自己脖子上的那些痕迹可能有些显眼,但真的从镜子里看清自己现在的模样时,纪纭疏心中的怒火更甚。
只见那一截纤细的脖颈上布满了星星点点的红痕,从下巴一路延伸到了锁骨上方,带着不可言说的暧昧气息。
纪纭疏只看见这些痕迹,便能回想起方才在包间里,江枝洛究竟是怎样压着她种草莓的。
她恼火不已,洗澡时没忍住,用力搓了几下自己的脖颈,眼见着那一片的皮肤都泛起了红,纪纭疏才冷静下来。
她何必要这样虐待自己,分明是江枝洛那个小绿茶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