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失去伴侣的野兽,在独自舔舐着伤口。
“老婆……”
“呜呜呜呜”
“老婆不要我了……”
纪纭疏分明记得,自己是拥有一个香香软软的omega的。
那个omega有着一双最温柔的眼睛,笑起来就像洒满了阳光的海面一样,泛着粼粼的光茫。
她还曾把omega抱在怀里,呼吸里尽是一股乌龙茶的味道。
为什么在她最需要omega的时候,omega却没有陪在她的身边?
纪纭疏用失去理智的脑袋思考了片刻,终于艰难地得出了一个结论:老婆生她的气了。
呜呜呜呜是不是她哪里做的不好?
为什么老婆不要她了?
纪纭疏急躁地扯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头皮一阵疼痛,她的手指间也缠上了几根发丝。
在这种恐慌的心理下,纪纭疏把自己的嘴唇咬得又红又肿。在发现轻微的疼痛缓解不了内心的那股燥热之后,纪纭疏干脆一口咬在了自己的手臂上。
她咬得很用力,尖锐的牙齿刺破了皮肤,留下了几个深深的牙印,牙印最深的那个地方,甚至缓缓往外渗出了鲜血。
强烈的疼痛总算短暂地唤醒了纪纭疏的意识,她难耐地呼出了一口气,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情况似乎比她想的还要严重许多。
正常alpha的易感期应该没有这么可怕。
alpha在易感期中表现得最明显的就是欲望猛增,对自己的omega的渴求也达到了最大。
就像omega在发情期有筑巢的行为一样,alpha同样也会将携带omega信息素的物品堆在身边,以此来缓解没有omega陪在身边的躁动和不安。
纪纭疏本以为自己才转化成alpha,易感期应该没有那么猛烈,谁知结果却刚好跟她预料的相反。
可她增涨的不是情欲,而是对omega的渴望和独占欲。
她在渴求江枝洛。
纪纭疏伸出手指,按了按胳膊上的伤口,指腹被血液染得湿润,加剧的疼痛让她更加清醒。
可与此同时,不停往外渗的血液也加重了空气中信息素的含量,浓郁到几乎凝固的桃香味将纪纭疏密不透风地包裹起来。
纪纭疏的眼前越来越模糊,她的意识即将再次不清醒。
想到这里,纪纭疏颤抖着手,从床头柜上捞过针筒,紧紧地攥在手心里。
她扎了几次,把胳膊扎得直流血,才终于将针尖扎进了血管里。
透明的抑制剂通过针筒进入了纪纭疏的血液,在身体里游走,以强硬的手段迫使alpha的体温快速下降。
纪纭疏手软得连推针筒的力气都没有,不知道过了多久,这支抑制剂才完全打完。她将用过的针筒随手扔在旁边,手臂软软地垂了下来。
眼睛已经花得看不清周围的东西了,纪纭疏干脆闭上了眼,耳边是震耳欲聋的心跳声,一声比一声响,好像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尽管已经疲惫到连坐稳的力气都没有了,纪纭疏的手里却还紧紧地抓着那个橘子玩偶。
alpha就这样缩在角落里,直到许久之后,才缓慢地挪动起来。
她的眼睛依旧是猩红的,眼尾还残留着湿漉的水迹,胳膊上带着惨兮兮的伤口,甚至还有干涸的血液。
纪纭疏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
可现在,她却意识不到自己的形象究竟有多随意。
纪纭疏慢慢地爬到床边,膝盖在地上跪出了两道红痕,在一身瓷白的肌肤上极其显眼。
她跪坐在床边,肩膀抵着大床的边缘,伸长手臂勾了好几下,连指尖都绷紧了,才终于从床上勾过了自己的手机。
要给老婆打电话。
纪纭疏脑子都是老婆,她在通讯录里面翻了一遍,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老婆的手机号码。
为什么会没有?
纪纭疏不信邪地翻了好几遍,确认真的没有一个备注叫老婆的人后,忽然眼睛一眨,滚烫的泪水就跟着滴落了下来。
她紧紧地攥着手机,呜呜咽咽的,哭得那叫一个伤心。
眼泪连成了串,不停地滴落在纪纭疏的手臂上,连睡衣都被染湿了一小块。
纪纭疏吸了吸鼻子,抱紧了自己的膝盖,又使劲嗅了一口橘子玩偶,以缓解内心的崩溃和恐慌。
没有电话号码……
对了!
她还有老婆的微信!
纪纭疏的指尖在屏幕上乱点了好几下,不知道点进了什么里面,出来的并不是跟江枝洛的聊天框。
纪纭疏烦得用力咬了咬自己的手指,在指节上留下了几个深深的牙印。
她在屏幕上乱点了一通,最后不知怎么的,竟然真的点进了跟江枝洛的聊天界面。
纪纭疏盯着手机思考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地点了一下那个电话的符号。
她给江枝洛打了视频通话。
微信视频通话特有的铃声在房间里响起,纪纭疏那不怎么清醒的脑袋好像也知道,这声音代表她马上就可以看见老婆了。
她安静了下来,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舍不得眨眼。
几秒钟之后,江枝洛那张秀美的脸出现在了手机屏幕里。
omega大概是才洗完了澡,头发还在往下滴着水,她穿着一件宽松的睡衣,纤细的脖颈下是形状优美的锁骨。
“姐姐?”
江枝洛立马发现了纪纭疏的不对劲,对面的女人看她的眼神尤其热情,不似往常那样冷淡疏离。
“你……”身体不舒服吗?
江枝洛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纪纭疏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给镇住了。
“老婆……”
alpha委屈地吸了吸鼻子,眼眶红得不成样子,“我想你了,你快回来吧。”
江枝洛僵在了原地。
第19章
纪纭疏说完之后没有听见老婆的回答,心里更加委屈,她的眼里憋着两泡眼泪,就这么双眼泛红地看着江枝洛。
大概没有人能在喜欢的人红着眼看向自己时,还能不心软,江枝洛也一样。
她心疼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眉头紧紧地皱着,恨不得立马冲到纪家去,把屏幕那边的女人紧紧地抱在怀里。
如果她真的可以这么做就好了。
江枝洛的神色变得略有些茫然,她听着纪纭疏在她耳边小声地叫着老婆,一时间觉得自己的美梦成真了。
好像她真的成了纪纭疏的老婆。
可很快,江枝洛就回过了神来。
纪纭疏只是陷入了易感期,又闻到了她的信息素,才会误把她当成自己的老婆。
等易感期结束之后,纪纭疏估计就会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忘掉。
很多alpha都不会记起自己在易感期里做的事情。
这段时间的她们听从本能的指引,可能会做出很多失去理智的事情。在易感期结束之后,alpha天生的超强自尊心和掌控欲会让她们忘掉那些丢脸的经历。
江枝洛一开始还觉得失落,可转念一想,就算她现在跟纪纭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纪纭疏清醒过后估计也都不记得。
她不会记得的。
江枝洛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快,心里的渴望和冲动促使她张开唇,小声应道:“我……我现在还不能回家。”
“你一个人乖乖的,好不好?”
趁着纪纭疏的易感期占她便宜,江枝洛又心虚又羞耻,可话说出口之后,她又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是纪纭疏的老婆,她们两个就是一对亲密无间的ao情侣。
就当是在做梦吧!
江枝洛闭了闭眼,脸上浮现出了羞耻的红晕,她紧紧地攥着手机,像是豁出去了一般,又继续说道:“我没有不要你……”
纪纭疏听了这话,反应却很激烈,她猛地抓紧了怀里的橘子玩偶,眼里的泪就像决堤的水,再也关不住了,哗啦啦地顺着脸颊往下流。
江枝洛几时见过她这个样子,被纪纭疏突如其来的眼泪吓了一跳,竟然伸出了手指,想要替哭得止不住的alpha擦去脸上的泪水。
可等到指尖触摸到冰冷的屏幕时,江枝洛才想起来,她没有那个能力,也没有那个资格去做这些事情。
江枝洛的手指顿时僵在了空中,半晌才缓缓地落下去。她抿了抿唇,收起心里那点儿不该有的失落,柔声安慰道:“姐姐,不要再哭了,好不好?”
哭得她只想不管不顾地去到纪纭疏面前,满足她所有的需求。
江枝洛的呼吸乱了片刻,她死死地掐紧了自己的手心,指甲在手心里留下了几个深深的月牙痕迹,可她别无选择,只能靠疼痛来压制自己的冲动。
不能去。
纪纭疏听话地用手抱住了橘子玩偶,鼻尖在上面蹭了蹭,闻到一股香香的清茶味之后,才不情不愿地哼了一声。
随后她竟然当着江枝洛的面,将自己的脸颊贴在了橘子玩偶上,甚至还用嘴唇有一下没一下地啄吻着玩偶头顶上的那两片叶子。
江枝洛的呼吸顿时变得更加紊乱。
她死死地盯着纪纭疏的动作,指节用力到甚至要将指甲陷进掌心里。
姐姐她居然!
纪纭疏的这个动作也许只是无意识的反应,可落在江枝洛的眼里,却总像是一种暗示。
因为她也喜欢这样亲吻橘子玩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