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暮音细品了一下，听出其中匪夷所思之处：“你的意思是，小萱不排斥你的信息素？”
栾夜南瞥了一眼房间里，又说道：“小萱的发热周期本不应该在这几天的，是被我影响了。”
两位妈妈迟早会知道，所以栾夜南没有隐瞒。
“栾夜南！！！你不要说啦！”左白萱从房间里跑出来，漂亮的脸庞依旧涨红着。
这次栾夜南很难判断左白萱这些行为中有几分演技，几分真实，因为她连对视都不给。
垂眸，抿嘴间，满是说不出的娇羞。
小姑娘到底还是脸皮薄。
今天的左白萱不是一朵小白花了，而是一朵小红花。
栾暮音沉思着。
栾夜南突如其来的变化，都在她与左白萱二者信息素的高度匹配中得到了解释。
匹配度高的伴侣幸福值就会高。
不仅体现在床笫之间，也体现在日常生活中。
更何况死丫头这种，左白萱的出现简直就是救命稻草，自然会呵护有加。
栾暮音不禁想起死丫头的生母，秦家大小姐当年早逝，是因为身体不好，具体问题就出在信息素上。
所以关于栾夜南信息素异常这件事，栾暮音一直抱着最坏的打算。
没想到现在看到了曙光。
栾暮音想了片刻，对左白萱认真问道：“夜南信息素的问题，都跟你说过吗？”
“阿南的情况我都是知道的。”左白萱轻点着头。
自然是知道的，否则也不敢答应跟栾夜南结婚。
只是现在一切的变化，全在意料之外。
栾星看着瘦弱姑娘轻轻点头，却不显柔弱，心底生起更多喜爱。她拉过左白萱的手坐下：“夜南有很多不足之处，还需要你多多包涵，比如花钱大手大脚什么的你真的不用惯着她。”
两位妈妈来家里的意图逐渐显露。
栾夜南看向栾暮音希望她能有话直说，不必拐外抹角。
是把约法三章修改了呢，还是逼着自己提前把债还了都可以直说。
“夜南，你如果真是不想找工作，一心想创业的话，我也是可以给你钱的，你说说看吧，需要多少钱作为初始资金。”栾暮音没了来时的气愤。
栾夜南有些意外。
这位嘴硬心软的总裁妈妈，发言再次跳脱于自己的预料。
只估算了一秒，栾夜南也给出了一个更跳脱的回答：“三个亿。”
三个亿？
真就狮子大开口是吧？
栾暮音顿时捏紧了茶杯。
这死丫头！
十句话里不来两句气死人不偿命的就不舒服。
栾星和左白萱两位正在聊私房话的这对Omega婆媳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回答中转移了注意。
栾星无奈地发笑。
这姑娘啊，气她妈妈是真有一手。
左白萱则是大为震惊。
栾夜南究竟是在干什么？
明明每一步都像是有详尽的计划，可是每一脚踩下来都千奇百怪。
狡猾的狐狸，总踩出深浅不一脚印，让人捉摸不透，这很正常。
可这位狐狸女士，一脚踩出一个大象脚印，再一脚踩出一个老虎脚印。甚至还能一脚什么脚印都不踩，直接从狐狸化作猎鹰，不留下踪迹。
在别人那匪夷所思的事情，在她这却稀松平常。
栾夜南颇为认真地回答：“小金额的投资，我已经想到获取的方法了。所以您要是改变主意想帮帮我，底价就是三个亿，不然多少有点对不起栾总的身份。”
栾夜南这字里行间用着“您”，用着“栾总”，处处透露着让人难受的尊敬。
栾星眼见栾暮音很快就要憋不住发火了，及时打断。
她对栾夜南问出了此行的真正来意：“投资的事情你妈妈一直有考虑的。但是我们更在意约法三章的执行情况。看起来，你那一屋子东西，也没准备瞒我们，是不是应该先解释一下？”
栾暮音也把掌握的情况摆在明面上，省得这死丫头狡辩。
“如果你筹集资金的方法，是掏空固定资产填补的话还是别跟我信誓旦旦说没问题了。车还在车管所，房又已经抵押，真不知道你还准备用什么还钱，命吗？”
栾夜南想起后续的计划，不由得回答：“这话，说得倒也没错。”
栾暮音听罢，两眼发黑，只觉得自己晚年一定不得善终。因为会被这么个死丫头活活气死。
什么改邪归正。
什么浪子回头，都是骗人的！
短短一天时间，暴露无余。
栾暮音从银行那边听说栾夜南抵押了房子是她带左白萱来栾家的第二天中午。
从“幻想”买了全套最先进的电子设备的事情则是在当天下午。
也就是说，栾夜南在栾家签完约法三章，保证自己还五百万的欠款之后。
短短十五个小时内就把房子抵押了，并在抵押后的三个小时之后将抵押得到的一千多万花完了。
栾暮音能忍这么多天实在是因为这两天公司的事情太忙。一直忙到今天上午。
一忙完她就马不停蹄跑来兴师问罪。
气人！
栾暮音捂着胸口深呼吸：“你还有理了？！我告诉你，你抵押的钱，我一分都不会帮你还，你露宿街头也好，不要来找我！”
栾星赶紧拍了拍栾暮音的后背，看着栾夜南说道：“夜南，你别故意气你妈妈，跟你说正事呢。”
栾夜南已经很久没有和家人相处的经历了，下意识用了公事公办的态度面对栾暮音。
直到被这熟悉的眼神震慑。
也不再反驳妈妈的话，认真思考起措辞。
说实话，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她的计划正在一步一步执行，从来都是自己一个人说了算，不习惯跟人解释。
左白萱这时主动开口：“妈妈，妈咪，阿南这次是认真的，她已经找到工作了。”
栾暮音和栾星同时露出意外的表情。
二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开始怀疑是不是栾夜南圈子里的哪个狐朋狗友突然收留了她，以此找到了个所谓的“工作”。
逐渐的，眼中出现担忧，开始害怕会不会又有人要利用栾夜南这个栾家人的身份，试图套取什么秘密。
真遇到孩子的事情，就算是大企业的总裁，这会儿脑海里也只剩下了三连问：“正规吗？是什么工作？签约了吗？”
“正规，京市大学项目合作人，项目合作还没签约，但今天早上签了客座教授的合约，为期一年，之后还能续约。”栾夜南逐一回答。
她没有一开始就说也是因为以原身那名誉，就算说了也没法信。
果然，哪怕是现在，在左白萱的铺垫之下，自己说出真相，这两位妈妈还是面面相觑，陷入迷茫。
“正规”？
有多正规？
“京市大学项目合作人”？
认真的吗？
居然还签约了“客座教授”？
虽说客座教授只是一个荣誉称号，不作为职称。
但京市大学又不是三流的野鸡学校，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将一个客座教授称号交给没点水平的半吊子。
两位妈妈性格迥异，但这会儿脑回路一致，露出了相似的表情。同时将视线投向左白萱，想要个求证。
左白萱顺势也确定了，栾夜南成为客座教授也绝对和栾家没有关系。
哪怕有人想通过栾夜南巴结上栾家，也不可能在做了这些种种之后滴水不漏地不让栾家知道。
面对两位妈妈的视线，她赶紧点头：“我们刚才就是一起从学校回来的。阿南她成为客座教授的信息也在校网上更新了，随时可以查看。”
接下来一整顿中饭的时间，栾夜南都在栾暮音的连连发问中度过的。
原身的亲妈怎么想都觉得难以置信，女儿怎么突然就变成了京市大学的客座教授。
栾夜南对所有问题有问必答。
虽然很离谱，但也算为原身把一切过往圆了回来，将之塑造成了年少轻狂、放荡不羁的天才，现在种种不过是在痛心疾首后的幡然醒悟罢了。
栾暮音依然觉得奇怪，可是从前和孩子相处的少，也无法考证孩子曾经一次次考砸考试是到底是因为实力不济还是因为缺爱想要引起注意而故意为之。
但对于栾夜南来说她是否相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解释给了，这件事情只能到此为止。
至于其他更加玄学的原因，别说是她们了，就连她自己也讲不清楚。
反观栾星的心思更简单一些，只要孩子们日子过得好就行。
她也不与这Alpha母女俩直说，而是小声对左白萱说道：“妈妈们是希望你们能好好过日子。不会真的不帮你们的，就是希望夜南长长记性。这套房子，你们安心住，钱可以让夜南慢慢还。”
左白萱的注意力也从那边的Alpha母女俩身上收回。
视线定定落在栾星的脸上，温柔的笑容中她能感受到最真挚的关怀，和她最怀念的母爱。
忍不住反握住栾星的手。
栾夜南投来视线。
午后的阳光被室内的中央空调吹熄热意后落在二人身上，她内心的烦躁也被扫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