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栾礼正不由得仰天大笑起来。
这一笑把呆呆看着栾夜南一人对付众人的栾夜查惊醒了。
栾夜查赶紧来看栾礼正的精神情况,一把年纪一会儿大怒一会儿大喜的实在不像是正常的样子。
其他几个股东也看向栾礼正。
栾礼正眼底的悲哀又换成了欣喜:“夜南,倒是挺会权术,直接利用我将碍手的老家伙一并铲除。你该不会早就有这种打算,所以隐忍不发,一直等到我发作才出手吧?行行行,这一场算我输了,愿赌服输!”
连栾礼正都发出了放弃的宣言,其他几个人更是没了力气。
栾夜南不回答,只是让一直默默坐在角落的董秘把刚才的投票内容记录下来。
栾夜南和栾暮音还有技术骨干全都举手之后,董秘硬着头皮记下了结果。
一切成了定局。
而栾礼正还在絮絮叨叨:“不错不错,不愧是栾家的孩子,做事果断决绝,公司交给你,我也就放心了。”
栾夜南抬了抬眉头,看着栾礼正的样子,也是懒得跟他多说话。
封建大家长的又一个特点,将孩子身上的优点揽在自己身上,并用“这孩子是我家的种”等语言来表达自己的功劳。
栾夜南对栾夜查冷声说道:“夜查,你把爷爷接走吧。爷爷这段时间不会好过的,多陪陪他。不要在我面前出现。”
前面的话都还是客套话,最后一句则是实话。
栾夜查被点到名,吓得浑身僵直,连滚带爬站起来扶着栾礼正起身:“爷爷,我们回去休息吧。”
栾礼正瞪了他一眼。
栾夜查急忙补充道:“公司的事情就交给表姐了。”
栾礼正这才晃晃悠悠站起身来。
栾暮音看得心中感叹,没有想到最后她的父亲是以这种形式从历史舞台上退场。
上午栾礼正来的时候,脚步稳健,带着这个年龄的老年人少有的力道,短短几个小时过去,精力像是被抽干了,瞬间老了十岁。
“还有这几位,是不是先行离开呢?我们要开董事会议了。”栾夜南又说道。
“……”他们应不出话来,甚至没办法反问,左白萱留在这儿是不是更不合适。
他们面面相觑,最终能恋恋不舍地放下权力,离开了这个奋斗了半辈子的权力中心。
栾夜南等这些“无关人士”都离开之后,看了一眼剩余的人。
一须臾的扫视,谁是一直支持栾暮音的,谁在中途倒戈,真是一目了然。
心虚的几位在对视中移开目光,坦荡的则正面迎上栾夜南的视线,期待着她的后续提议。
栾夜南转头对栾暮音说道:“栾总,这位是‘一团’的左总,我不用介绍了吧?接下来我想让我们公司与‘一团’开发便于民用的智能无人机,加入‘物联网’项目。”
!!!
果然,新的计划出现了!
虽然“无人机”不能算是新项目,但是栾夜南口中的“智能无人机”引起了在座几个技术党的兴趣。
刚在栾教授细心指导下学习完新知识的左同学,现在摇身一变成了左总,现学现卖地忽悠起会议室里的所有人,将一份PPT展现。
于是乎,在打工人下班之前,两条劲爆消息再次引燃圈内。
“前端”董事会大洗牌,以栾礼正为首的老团队彻底离开历史舞台。栾夜南持股3%成为董事会成员,掌握实权。
“前端”与“一团”宣布新的合作,将在近期公布具体项目情况。
白天对于“前端”的利空,到了下午瞬间成了对“前端”和“一团”的双向利好。
所有人都知道了,在外人和栾夜南的战役中,栾夜南胜出了,在栾家内部的战役中,栾夜南也胜出了。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两家公司的人都大为震惊。
栾夜南和左白萱应下栾暮音回家吃饭的邀请后,在“前端”员工的鸦雀无声中离开,又在“一团”员工的一片欢呼中回到了公司。
“老板太厉害了!!!原来你没有放弃我们!”
“瞎说什么呢?老板娘这段时间一直这么努力,力挽狂澜,就知道她们肯定没有放弃啊,这可是她们的心血诶!”
“老板你真的好牛啊,你现在是不是两家公司的老总啊?”
员工将她们团团围住。
江灵丹也很是兴奋。
因为她问陈幻语的时候,陈幻语什么都没说,她现在知道的也都是惊喜。对左白萱挤眉弄眼的。
左白萱对江灵丹笑得露出酒窝,示意她之后有空再单独细说。
栾夜南陪着所有人一起笑了几秒,就收起笑容,对其中一个小组长说道:“过段时间,新项目需要去江城一趟做调研,我会给你发一份文件,你到时候拟一份出差名单。”
“啊?啊……好的老板。”那人赶紧回神,换了个认真的表情。
栾夜南的脸色一沉,所有人便害怕地将开心收敛起来。
左白萱只觉得好笑,挽住身边这位凶神恶煞的老板,对所有人说道:“好啦,你们也别站着了,都快下班了,手头没工作的就快回家休息吧。”
“好的,老板娘!”
所有人退散。
看着栾夜南被左白萱挽着回到办公室才松了口气。
“呜呜呜,老板娘好温柔,还好有老板娘在,老板的气场真是太强太吓人了。”
“平时老板娘也挺吓人的,但今天老板在突然就对比出温柔来了。”
“以后老板是不是要留在‘前端’当董事了?”
“不像,刚才不是还安排出差呢吗?”
“‘前端’居然能同意,老板真的老厉害。”
所有人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可以确定一定是自己难以企及的手段,一个个对栾夜南投去佩服的眼神。
对一挽手就能将栾夜南带走的左白萱也投去了更加佩服的眼神。
……
左白萱跟着栾夜南走进办公室,顺手将门一关。
这段时间已经习惯在这个办公室办公的左白萱看着栾夜南坐到办公椅上,眼神晃了晃。
“既然之前的问题全都摆平,连你爷爷都被你赶下台,你也该回来了,我也该退位了。”左白萱慢慢踱步过去。
栾夜南却没有接茬,手指在桌面上缓慢划过,最终停留在一本全黑的本子上。
左白萱一惊,那本,是写着计划的笔记本!
她在确定自己不想和栾夜南离婚之后就在计划那一页涂涂改改了好多,特别是……她还像个小姑娘似的在栾夜南的名字旁边画了个爱心,这可不能被栾夜南看见!
她急忙跑上前,试图阻止。
栾夜南却顺势拽过她的手往身上一拉。
左白萱猝不及防,身体就陷在软软香香的环境中。
栾夜南低头靠近。
左白萱被带着香味的气息逼开,侧过脸,看着笔记本上。
栾夜南果然已经翻开了那一页,手指还只在那颗显眼的爱心上。
像是被戳穿恋爱心事的少女,左白萱缩起脖子不肯抬头。
栾夜南的笑意飘入她的耳朵,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你不是说要退位吗?这么着急就过来抢位置了?”
“我才没有抢位置,是你硬拉我坐过来的不是吗?”左白萱抬眼看着栾夜南,挪了挪身子,换了个舒服的状态,大大方方侧靠在栾夜南柔软的胸膛上。
被识破心事就识破吧,自己那么点心事,早就不是秘密了。
就像栾夜南每每在与自己独处时就压抑不住的占有欲,不像是在外操纵一切的大佬,完全是个对诱惑毫无抵抗力的小朋友。
栾夜南压着视线,抬起轻笑。
很快,这承受着两位姑娘体重的老板椅就发出了令人脸红心跳的声响。
好一会儿之后,左白萱别扭的翻了个白眼,控诉着栾夜南没点自控力的状态。
栾夜南却意犹未尽地盯着左白萱。
盯到左白萱都觉得自己再看就要被再次吃掉了才收回视线。
栾夜南却不放过她,将人压在桌前,低声问道:“你的计划,我不满意。”
左白萱低哼一声,不知道这人又要说些什么,不想听。
她索性主动吻住栾夜南鲜红的朱唇。
堵了一会儿,左白萱才拉扯着栾夜南的衬衫衣领示好:“那你说,我还欠你什么嘛。”
悠扬婉转,带着不易察觉的江南水乡腔调。
左白萱的妈妈一家都是江南人,祖籍就在江城。
七岁的左白萱在被领养后,无论还记不记得这些细节,痕迹还残留在她的身上。
来自水乡的美人,娇艳含蓄,引得栾夜南又低头吻了她一口。
舌尖舔过唇纹,好似一条条蜿蜒小溪,轻吸一口都是小溪水的甘甜。
栾夜南解渴后才放过左白萱,拿起笔放到左白萱手中,往笔记本上挪去。
最后一行,被墨水晕开“离”字已经消失不见,留下“婚”字孤零零地独处。
栾夜南捏着左白萱的手,在“婚”字后头加了一个“礼”字。
“婚礼?”左白萱的心脏随着这一笔一划,猛烈跳动着。
“你不欠我什么。来到这个世界,因为你,我玩得尽兴。”栾夜南不知道左白萱能不能听懂,但她亲吻着左白萱的后颈,温柔而轻缓地说着,“但我欠你一个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