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莫阳感觉自己的脑子都转不过来了，空白一片，只是能听见小杰说话，却没办法处理在对话中获取的信息，但莫阳听到了一个词‘同性恋’。
“是不是觉得我是个怪物，明明是个男的，居然还偏偏去喜欢男的，可是……可是我也不想啊，可是我……我也没有办法控制啊，我不想表现出来的，我明明隐藏得很好的，我也想和他们一样，一直这样藏着不是挺好吗，你们装着不知道不可以吗，为什么要这样讨厌我，为什么，只要你们不去揭穿，我也想一直这样把这当做秘密，可是他偏偏出现了，可是他为什么要我承认……”小杰没有理会莫阳说的，一直在自言自语，好像是说给没有听的，又好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莫阳听出来了，小杰是个同性恋。
“你知道找到同类，我有多开心吗，就像是在漆黑的房子里看到了一丝亮光，可是当我满怀希望跑过去的时候，他又把我推开了……”小杰一个人说了很多，也不需要莫阳的回应只是一个人说着。
“他？他是谁？”莫阳已经整理好，把脸上的血擦干净，坐在在床上。
“什么？”小杰可能没想到莫阳会问他这个问题，毕竟是一个不在乎他是怎样的人，他也没有想要回答。
“那个他，你口里的光，那个给你希望，又抛弃你的人，那个男人。”莫阳已经听明白了。
“他……他……”小杰倒是有点不适从这种状况了，没有滔滔不绝地说了。
“你不是就是来跟我倒垃圾的吗，妈蛋，还弄了老子一口的血，你不说谁也不会知道，就是是那个男人抛弃你了吧”
“没有……”
“怎么又要说你没事了吗，既然没事为什么跑到这里来，你要是没事就赶紧走吧，也别耽误老子功夫了，我也没有闲情管你的事。”
“我……”小杰又哭了起来“我有事，我有事，我在乎，我很难过……”小杰拦在莫阳面前大声地说着。
“那个人把我暴露在阳光底下，自己又躲回了阴影底下去了……”
“那个人，你说的是你的同类吗，你是小鸭子吗，永远跟着别的鸭子的屁股后面走吗，好不容易找到的同类就格外珍惜？哈？”莫阳反问着小杰，但不期待有回答。
“你以为找到一个同类就找到你存在的意义了？其实你是喜欢男人还是女人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是不是同性恋也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只知道饿了我就吃，被人打我就打回去，打不过我就跑。很多事都是你以为而已，没多少人在乎你在想什么，你喜欢什么，你要是想活在别人的想法里，我也没办法。”
“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爱喜欢男人还是女人，都跟我没关系……也跟别人没关系。别人讨厌我就不去做了吗？他是你妈呀还是你爸？还拿别人的话为难自己，你傻不傻啊？被欺负了就狠狠地还击回去，被骂了就骂回去。”也许是觉得小杰像是小时候的自己吧，莫阳也想像莫诚那样，安慰着小杰，也是安慰着自己，这样还感觉莫诚就在身边，就在自己的身体里面。
小杰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可是我是个gay，你不觉得恶心吗？”
“恶心，我恶心那又怎样，别人恶心，那就恶心去吧，吃不下饭的是他们，又不是你。”看着小杰又点了点头，可是脸上的表情还是暗淡的。
“我，不恶心，这也不是很难理解吧，有人喜欢萝卜，有人喜欢青菜，也不是非得吃萝卜……”莫阳继续说着，没注意到小杰正看着他，一脸期待，“我管好自己就好了，我也不想去别人了。”
“真的不恶心吗？”
“嗯”
……
其实很多事情都没有对错的，只是选择不同，但是一旦背离了大路就会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待了。这时需要的只是一个支持的声音就够了，我们的内心都是摇摆不定，需要肯定才能做出选择。
”
”
第 14 章
“你不是想知道到底是不是那样么，今天下课在校门口等我”莫阳站在门口对着正要上学的小杰说着。
莫阳想像莫诚保护自己那样保护小杰，体验莫诚的感受，做莫诚做过的事，成为小杰的哥哥。
小杰似乎不太明白莫阳说什么，反问“可是你……为什么啊？你不是不在乎吗？我已经明白了，也不会多想什么了。”
“解不开的结是不会随时间流逝就解开的，只会在你不断纠结中越拉越紧，你是要等着它变得不那么重要吗？有些本来就是死结，你越要忘反而深扎心底。”莫阳也不知道自己问什么忽然文绉绉地说了这么一段话，可就是说给了小杰听。
“你想要知道答案，直接问是最有效的解决方案！”莫阳继续说着，“也许你想自己问，如果是你自己要去，那我也不想摊这趟浑水。”
小杰低着头“不，我想知道……”
“别低着头，别人容不下你，你自己也容不下你自己吗？”
“我等你……”说着，小杰就走向了车站的方向……
莫阳下班后就直接来到小杰的学校门口，一眼就在人群中发现了小杰瘦瘦小小的身影，很快就走到小杰身边“那个人长什么样”
看到莫阳小杰还是有一点小惊讶的，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准备好了吗？”莫阳拉了拉头上的鸭舌帽。
“他一般都很迟才走的”
“哼，那正好”莫阳的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也许是好久没有动筋骨了，身体都紧绷了……
“哥，他来了，那个穿着西装的就是，是我的老师，哥你……你要怎么做？你至少要告诉我啊”小杰抬着头看着莫阳，眼里都是不安。
也许是已经得到了小杰的认可，这是第一次听到小杰叫自己‘哥’，莫阳心里咯噔了一下，感觉肩膀有东西压着，感觉还不错，那时候莫诚也是这种感觉吗，就在自己追在他的身后不停地喊着哥哥的时候，有种窥探了莫诚小心思的愉悦。
莫阳顺着小杰的眼光看过去，是个西装革履的家伙，油头滑面应该就是用来形容这种人的，这种人居然还是个人民教师，果然是毁人不倦，莫阳看他第一眼就只有厌恶，也许是‘得之不易’的同类吧，小杰这样一个小伙才会站在这种人的身边，在莫阳想象的画面了要多不协调就有多不协调。
“既然都叫我哥了，那你就是我弟，哥会给你答案，等一下无论看到什么你都不要出来，就静静听，找你要的答案”莫阳拍了拍小杰的肩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口罩戴上，只露出了一双黑溜溜的眼睛，双手□□裤袋走了出去。
“老师好啊”莫阳走到那个人面前，低声地说
“好，好”那个人正要绕过莫阳“怎么都不记得我了？是有新的女朋友了？噢不，是男朋友”莫阳没有拦着他，那个人听到男朋友三个字顿了顿，转过身来，正好背对着小杰“这位同学放学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回家，在学校门口瞎逛什么，赶紧回家！”
刻意地加重语气也没有掩盖他已经变了的声调，在阴影底下待太久了，一下被人拉出来就乱来步伐了吧。
“果然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啊”莫阳低声轻蔑地说着。
“还是那个中学生么”继续试探着，挑拨着。
“你到底在说什么，你到底是谁”那个人歪着头看着莫阳，神情有点慌张了。
“这样也许可以帮你想起来”说着莫阳冲过去用膝盖狠狠地撞在他的肚子上，他立刻用手捂住了肚子，脸上的肌肉抽搐着。
“有没有想起来啊，还是你的前任多得你自己都数不过来了”莫阳看见小杰已经从墙角处出来了，那个人只要一回头就会看见。
“我真的不知道你是谁”说着他迅速起身朝着莫阳的脸挥拳过来，想扯调莫阳的口罩，莫阳侧身躲了过去，用手肘顶在他的后背，他一时失重扑倒在地，莫阳绕到他的面前，正要一脚踢向他的脸“小伍，是小伍吧”他双手护着脸说着，活像一个大王八，莫阳的腿在空中停住了，慢慢放回地面，他见莫阳停了下来，赶紧爬了起来“对吧，是小伍吧，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说，这还在学校附近呢，万一被哪个老师碰见我就玩完了！”
“你还怕被碰见，你他妈的都公然在学校搞学生了，还挺会挑的”
“我没有，我就是玩玩，那可是在学校，是他自己不要脸粘上来的，我都甩不掉，我从来没碰过他，我想的还是你”
莫阳看了一眼小杰，小杰已经靠着墙坐在地上了，想要的答案有时候就是你想的最坏的情况。
“是吗，想的是我……”莫阳一拳重重地砸在他的右脸上，没等他反应过来，又一脚踢在他的肚子上，他整个蜷缩在地上了！
“我怎么会对一个小屁孩感兴趣，就是调剂一下，你懂的，我就是给他上了一课，我都没来及碰……”
恶心的话从恶心的人嘴里说出来，不止污染了莫阳的耳朵，还污染了空气。
莫阳狠狠地踩在那人的右手上，“以后别用这手教人了，恶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