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这样的发呆，上次已经是好久好久以前了，那时候莫诚还在，那时候自己还小，那时候还知道自己想要什么，那时候……
莫阳轻轻地抿了一下嘴，嘲笑了一下自己，是因为受伤了吗，怎么还学会伤感了
活着到底为什么，就只是为了活着吗，走下去是为什么，未来有什么，走的那么难，走的那么疼，然而前路却是一片大雾，看不清，拨不开，新生活就是这样吗，以前千方百计只是为了摆脱洪震武，没有了洪震武以为新生活就要开始了，可现在自己活成这样……
第 22 章
“叮咚”门铃响了
在沙发上的莫阳被吵醒了，会是谁，是找白向晚吧，应该开门吗，告诉他白向晚不在吧，跛着脚走过去开了门
“你好，是莫阳先生吧？您订的鑫隆酒家外卖到了”
“外卖？”白向晚早上是说过“啊，对是我订的外卖，多少钱？”莫阳摸着自己裤袋，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医生剪破了，现在自己身上的是白向晚的睡衣裤，别说钱了，连个口袋都没有，莫阳想着要不要外卖小哥把东西拿回去吧，尴尬着刚要开口
“已经在网上买单了”说着把东西递给莫阳，“您收货就可以了，如果您满意我们的服务的话，可以网上好评哦，谢谢惠顾”说着就走了
莫阳关了门拎着东西进来，把菜在早上的饭桌上摆开，三菜一汤，菜品都挺清淡的，莫阳才觉得自己饿了，早上的粥其实喝了跟没喝一样，就一泡尿就没了
白向晚办公室
“咚咚咚”
“请进”
“白律，莫阳的资料已经查到了”秘书看了一眼白向晚，白向晚示意继续说下去
“莫阳，男，十八，六岁的时候被遗弃，在福利院待了一段时间，后来被一对夫妇领养，但事实上莫阳一直都是寄养在那对夫妇的妹妹刘莉那里，刘莉早年丧夫，有一个儿子，奇怪的是明明是那对夫妇领养了莫阳，可莫阳跟刘莉的丈夫姓”
白向晚皱了皱眉头，的确有点奇怪，夫妇□□却要寄养在别人那里，而且是一个寡妇，“那对夫妇现在怎么样”
“一般工薪阶级，生活还不错，不在云南，一家四口搬到了广东”
他们领养莫阳的目的是什么，难道莫阳是再次被那对夫妇抛弃了吗？
“刘莉的儿子因为车祸五年前也去世了，现在莫阳就是跟刘莉相依为命了，刘莉还有一个姘头，这个姘头有一点黑背景，不过十几年前因为仇家所以躲到云南，最近没有什么活动，莫阳从资料来看是个普通的学生，今年参加的高考，不过落榜了，现在人在上海，白律还需要更详细的资料吗？”
“不用了，你去忙吧”
“好的，对了，在学校的记录来看，莫阳好像曾经被虐待过”
“虐待？”白向晚抬眼看着秘书
“对，有两次班主任家访的记录，原因都是发现莫阳身上不明原因的伤，不过都是不了了之”
所以在他身上看到的疤痕是那时候留下来的“我知道了”
又是虐待，怎么跟早上的案子那孩子一样，所以才有的心理障碍？
下班了
白向晚回到了家，莫阳坐在沙发上
莫阳看着下班回来的白向晚有尴尬，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看着，还是白向晚先开的口，“我回来了，家里还好吧”刚说完，白向晚就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家里能有什么事，换好鞋，白向晚看见了放在垃圾桶里的一次性打包盒，应该是中午的外卖“我已经订好外卖了，等一下就来”
“不用了，我就是想等你回来说一声再走，你既然回来了，那我也该走了”如果不等白向晚回来，莫阳甚至都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他的手机和钱也不知道在哪里，莫阳更不会在白向晚不在家的时候乱翻他的东西，毕竟白向晚对自己有恩，可看白向晚的神情好像并没有听见莫阳说的话，有没有要把莫阳的东西给莫阳的意思
“下次像这些厨余垃圾就丢在厨房的垃圾桶里，客厅的垃圾桶是专门放纸屑的”白向晚把外套脱下来就径直走向卧室
莫阳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应该没有下次了，这次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莫阳还没有说完，白向晚已经走进了卧室，莫阳不得已只能扶着墙也跟着走进去“我晕倒的时候身上应该还有一点钱，还有……”推开门，莫阳抬头就看见白向晚□□着整个后背，扭着头看着莫阳，听到莫阳的话把撑在手上的T-shirt丢在床上，向莫阳走过来
莫阳看着白向晚走过来，好像有什么堵在喉咙一样，眼睛不知道看哪里，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明明是两个大老爷们，就算看见了又怎样，他有的我也有，可是就是很慌张，感觉有什么慢慢在迫近，有点危险的气息，莫阳向后面退了一步，门框上的手滑了一下，整个人也失去了重心
并没有发生任何像童话故事的英雄救美的事情，莫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像只被老虎吓唬到的兔子，姿势有点尴尬，莫阳连忙用手撑起来，单脚跳出了卧室“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在换衣服”
“没事”白向晚看着莫阳的样子嘴角向上扬了扬，与之前莫阳龇牙咧嘴地对他叫嚣，这样的莫阳更可爱一些，更超出他的预判
可是对于一个律师来说，喜欢对每一个人都剖析，找出每个人性格的弱点，享受看穿每个人的那种感觉，一旦发现超出自己的预判，第一反应该是挫败感，可是对莫阳却是觉得可爱
白向晚拿着莫阳的手机和当时身上的一些东西走出来，身上的衣服已经穿好了，“东西都在这里了，手机好像有几个未接电话”白向晚看了一眼手机屏幕，联系人小杰
莫阳拿过东西，赶紧打开手机，单脚跳到门口处给小杰回拨了电话，在这个城市也只有小杰一个人会担心自己了
“喂，哥你现在在哪呢，怎么两天都没有见到你了，打你电话你也不接，我急得都快要报警了，是不是上次的那些人有找你麻烦了，哥，哥……”
“我没事，我现在……”
“怎么了，你在哪啊，我过去接你吧”
“不用，我没什么事，那些人又找我麻烦了，我在同事家躲躲，没事，我就回去了”
“没事就好，那这几天怎么都没接我电话”小杰不太相信莫阳说的
“我手机没电了，我同事家没有充电器，今天出去买了才看见你打的电话，好了不说了”
“好，哥，你没什么事瞒我吧，只要你没事就好”电话一直都是无人接听状态，如果是没电应该是关机提示音，小杰知道是莫阳不想让自己担心，可是这样却让他更担心了
“同事？”外卖已经来了，白向晚一边摆着碗筷一边问
莫阳不知道他要问什么，是问谁打来的，还是问为什么说在同事家，正要含糊过去，白向晚说“吃饭吧”像是刚才什么也没说一样“如果现在回去的话，你满身的伤要怎么解释，吃放吧”
莫阳没有接话，虽然白向晚说的很有道理
“我之所以救你回来，是因为见死不救也是犯法的，你应该也没地方可以去了，先在这养着吧，我这也不是善堂，伙食什么的我还是要收的，过几天确定没事了你就可以走了”白向晚已经在饭桌坐下了，示意莫阳坐下
莫阳想了想的确现在回去小杰会更担心，自己也是没地方可以去了，但白向晚的什么见死不救是犯法的还是很怀疑的，“我会把伙食，医疗费到时候一起给你的”
见莫阳坐下，白向晚低着头扬了扬嘴角，他很享受这种控场的感觉，感觉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中，但一般他是不会把自己真实的表情，或是得意，或是恐惧都不会再对手面前表现出来，扑克脸是标配
“今天有人过来委托案子，是离婚案，我方有被告疑似出轨的证据，要求被告净身出户，被告的控词是家暴和儿童虐待，要求拿到我方百分之五十的财产，还有孩子的监护权，我的委托人是个爆发户，律师费还不错，你觉得我应该接这个案子吗”白向晚眼角一直留意着莫阳的表情，可是这次试探并没有成功，他没有看到莫阳的表情有什么大的变化，跟听一个无关紧要的新闻没什么两样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这是你的事情”
“对方还有孩子的精神鉴定，有轻微的精神障碍，对方肯定会抓住这点是由儿童虐待造成的来打，你觉得我有胜算吗”白向晚终于在莫阳脸上看到情绪的变化，是愤怒吗，还是同情？
“我吃饱了”莫阳想到的是狗剩和那个富少，虽然白向晚救了自己，可狗剩的仇他也不会忘，事情一码归一码
第 23 章
白向晚洗完澡出来，对莫阳说“你洗吧，洗好了就早点休息吧，我还要整理卷宗”
莫阳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的纱布，还有腿上的固定板“我睡沙发吧，别弄脏你的东西”
“就算睡沙发也要洗，这是我这里的规矩”白向晚顺着莫阳的眼神看到莫阳受伤的手，“需要我帮忙吗”
莫阳抬头看了看白向晚“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