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泠……有点疼……”沈昭脚步凌乱地跟在她身后,终于忍不住喊她。
宋泠听见她的声音放开手,停下脚步回头看她,眼中满是隐忍的怒意。刚刚她就贴在池舟白的身上,穿着暴露,手腕被抓在别人的手心里……
“你为什么在这里?”宋泠沉声问她,语气透着不悦。
借着晦暗的灯亮,沈昭抬头看她,咬了咬唇说:“我说是被骗来的,你相信吗?”
宋泠睨着她身上性感的紧身晚礼服,化着精致的妆容,连发型都是精心弄的,一句话都没有说。
沈昭朝她走了半步,主动伸手拉过她的手,轻轻放在手心里揣捏,她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刚刚那样的情形,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又何况是她。
她明白她这样的反应,是在意她。
沈昭垂眸,解释说:“我和她没有关系。”
宋泠眼睫微颤,感受到手心里的柔软,她的手有些凉,让人忍不住想放在手心里捂着。晚风轻轻吹过来,让她的情绪慢慢镇静,她听见她嗫嚅的声音,一颗心也不自觉变得柔软,她轻轻开口说:“我知道。”
这点信任,她还是有的。
只是,刚刚那样的情形,会叫人一下子失去所有的理智。
宋泠轻抬起手,捧了捧她的脸庞,掌心的温度与她相合,拇指不轻不重刮蹭着她的脸颊,低头道:“我只是不喜欢,你和别人亲近。”
沈昭抬头,视线与她相对着,忽然弯眉笑道:“你在吃醋吗?”
她带着调笑的语气,可宋泠却面色认真,没有同她绕圈子,直接承认道:“是啊,我在吃醋,下次不要再这样了。”
沈昭眨巴了两下眼睛,看着宋泠眉眼里突如其来的深情,一时有些恍惚。
有时候,她会有种错觉,宋泠看着她的眼神里带着别的东西,不是探究,不是爱意,错综复杂,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沈昭忽然踮起脚,双手环住她,整个人贴过去,仰头将唇托上去,在她唇瓣上轻轻碰了下,低声答应她:“嗯。”
她放下脚,脚跟还没有落地,腰上忽然环上一直手臂,宋泠顺势抱住她不让她离开,加深了那个蜻蜓点水般的吻。
夜凉如水,连吻也带着冷意。
环境的陌生,让沈昭有些忐忑,她缩瑟了下肩膀,将眼睛埋在她的颈窝里,宋泠感受到她身上的颤意,轻声问:“冷么?”
沈昭歪头,睨着她的侧脸,曼声道:“嗯,我有点困了。”
宋泠勾唇,下颌轻蹭她的脸庞,笑容里泛起宠溺的意味,道:“我们回家。”
沈昭抬起头,这才想起来,忙问:“对了,你是不是来参加拍卖会的?”
宋泠嗯了声,垂眸看着她,道:“不过不重要,早知道,晚上我就应该直接带你去吃饭。”
沈昭听见她的话忽然笑出声,“宋泠,为了我,你工作都不要了吗?”
宋泠低头碰她的鼻尖,话语里带着软糯与暧昧,道:“是啊,所以你是不是应该补偿我?”话音刚落,她环在她腰间的手忽然收了收紧。
沈昭感受到她话里的轻挑,抬手就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用了方言笑着打趣她:“不要脸,给你一个榔头吃吃的!”
她用方言说话的时候,声音里天生拖着软绵,像甜甜的粘糕,让人爱不释手。
宋泠勾唇,拉住沈昭的手腕,直接从侧门将人带走。
星空月夜,这一刻,她们是这世上最浪漫的人。
寂静的房间里,月亮从窗帘的缝隙处漏进来,洒在沈昭的头顶,投下一片月白的光辉。
宋泠大概很不喜欢那条黑色裙子,被她撕得乱七八糟。
沈昭抓住她的继续肆虐的手,着急道:“别,这不是我的裙子。”
宋泠掐住她的腰,眸光微眯,问她:“你还想还回去?”
沈昭轻愣,唔了声,无奈说:“总要说一声……”
宋泠压身吻上她的唇瓣,堵住她的话,强硬地说:“不许再和她见面,我不许。”
沈昭被迫抬起腰迎合她,连呼吸都被堵住了,可却依旧忍不住扬起笑容。
——这个醋,吃得有点多呀!
——
正月过了一大半,公历二月二十一,沈昭终于要开学了。
三月份她有个英语等级考试,和学位挂钩,所以一开学所有老师的重点都放在了这场考试上。
剧组工作那边,沈昭以要开学没有时间和苏易菡请了辞,其实这些天来,池舟白也根本不需要她这个翻译,她也只变相地做了一些助理的工作。
苏易菡也会意,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就答应了,第二天,就将报酬打到了沈昭的卡上。
沈昭也没有再见池舟白,在剧组的那几天,也算是她人生中一段不一样的经历。
那个大明星一样的人物,和她的生活没有半点交集,她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所以也就彻底断了联系。
倒是林蔓蔓老是问起来,经常抢她的手机,因为沈昭加了池舟白的微信,所以一天到晚问她,池舟白有没有发朋友圈。
加池舟白的微信是之前工作需要,方便池舟白能随时随地联系她。
但她们总共也没有说过三句话,池舟白大概不常用微信,朋友圈只有一条过年的时候发的祝福文案,加上林蔓蔓一天要查看八次,她也就没有将人删掉。
所有人的生活都朝着越来越好发展,林蔓蔓这学期突然开始认真学习,也不知道是受了与学位挂钩的等级考试影响还是什么,上课全神贯注,课后空余时间也全都泡在图书馆里。
大概是快要进入大三的缘故,学校从这学期开始就陆陆续续开展考研的动员流程,江城大学是国内985大学,其中文科专业又在全国都排得上号,本校的学生考本校的研究生,多多少少也有些优势。
英专等级考试安排在了周六的上午,从八点半开始,一直考到十一点钟。
所以最近,沈昭一直住在学校的宿舍里。
七点钟起床,沈昭洗漱完下楼,背着包去食堂吃早饭,准备早点过去。
提前半小时进考场,八点钟准,阳台上的人陆陆续续拿着身份证和准考证进考场。
门口有扫描仪器,防止考生带通讯设备进考场。
沈昭拎着包走进去,监考老师拿着金属探测仪对着她扫描,突然传来一阵连续急促的指示音,那老师愣了愣,看向沈昭,问:“包里有什么?”
包是信封包,里面只装了一个笔袋,还有准考证身份证,还有纸巾卫生棉之类的杂物。
沈昭也愣了下,主动打开给她检查。
包里有个夹层,里面放了一块手表,还有个丝绒饰品小袋子,里面是宋泠送给她的那颗蓝钻。
监考老师问:“这是什么?”
沈昭微怔,恍惚说:“一颗耳钻。”
那人捏着那耳钻,上面镶了一朵玫瑰的金属架子,耳钻呈小方盒状,里面似乎有东西,可却又打不开。
她拿着金属探测仪对着扫了扫,却又忽然没有反应了。
沈昭看着她的动作,不解地问:“有什么问题吗?”
监考老师犹豫了下,最后说:“这两个都不允许带进去。”
沈昭瞥见他扣下了手表和耳钻。
她问:“手表也不能带进去吗?我得看时间。”
监考老师抬手指了指前面的黑板上方,道:“上面有钟,外带的手表时钟都不允许带进考场。”
沈昭怔了怔,没有说什么,直接进了考场,按照准考证号找到了自己的座位。
考试总共一百五十分钟,沈昭写完话题作文,最后还剩了将近二十分钟。
收卷的时候,前面林蔓蔓还匆匆忙忙地奋笔疾书,收卷老师几乎是从她手里硬扯的卷子。
收完卷,林蔓蔓满脸愁容,回头朝沈昭叹气道:“我完了。”
沈昭瞥见她的表情,安慰她说:“考都考完了,别胡思乱想,听天由命等结果,大不了明年还有一次机会呢,还不晚。”
林蔓蔓没心情,只淡淡应了声。
考生陆陆续续出考场,沈昭和林蔓蔓也往外走,身后监考老师突然又叫住她,“同学,你的东西别忘了。”
沈昭这才想起来,刚刚的手表和耳钻还在讲台上。
她连忙走过去,手指捏起那枚蓝钻的时候,忽然愣了下,她盯着那颗钻石细细看了下,似乎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一般考场里所用的金属探测仪是用来监测电子通讯设备的,为的是防止考生作弊。只要是金属,不论是什么纯度,都会干扰到磁场,检测器就会感应到电压继而发出警报声。
手表是她用了很多年的,每回带进考场都没有问题,蓝钻除了上面镶的金属架子,也没有任何其他东西。
这点金属和衣服上的拉链没有区别,指尖大的东西,一眼看得清清楚楚,会有什么问题?
林蔓蔓见她发愣,拉了她一下:“昭昭,想什么呢!我饿死了,早上起晚了都没吃早饭,去吃饭吧。”
沈昭抬头,将手表和蓝钻放在一起装进包里,抿唇说好。
考完试,下午没有事,沈昭就在图书馆待了半天,傍晚出校门的时候,她给宋泠打了个电话,但是没有人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