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手机,拨打了沈昭的号码。
半分钟后,听筒里传来提示:手机关机。
宋泠眉头拧得更深了,她淡声说:“去找。”
纪明舒知道她的意思,轻愣了下。先不说这么大的雨,江城这么大,这个时候,沈昭情绪不稳定,谁?不知道她跑到哪儿去了。
这么找,和大海捞针没有区别。
宋泠?知道困难,可眼下除了找?没有第二个办法,她拧眉说:“你开车往同鸣路西,我往东,顺着长霓高架这条路找,她应该走不远。”
有了方向,纪明舒垂眸说是。
两人分了两个方向,开车消失在大雨中。
天色将晚,大雨在傍晚时分停了,整个城市笼罩在潮湿的雨雾之中,远远看过去,透着萧瑟与压抑。
宋泠和纪明舒两人沿着酒店门口的两条路,来来回回找了三四遍,?没有找到人影。
连医院和学校都去过了,可没有人见到沈昭。
天渐渐黑了,宋泠开车行驶在公路上,凉风带着湿意,从车窗刮进来,飘在她的脸上,她脸色逐渐变得难看。
快一整天了,依旧没有找到沈昭。
她像是蒸发一般,消失在这个城市里。
电话打不通,一点消息?无。
强烈的预感,直觉告诉她,?许沈昭出事了。
第一次有种无力的担忧,宋泠将车打着双闪停在路边。
天空漆黑,除了昏黄的路灯,没有一点光亮。
宋泠拿出手机,给纪明舒打了电话。
“人找到了吗?”
纪明舒和宋泠一样,?没有任何头绪,电话打不通。
纪明舒考虑周到地说:“老板要不要回别墅看一眼,下了这么大的雨,沈小姐没有地方去,?许回去了呢?”
不无道理,宋泠嗯了一声,启动车子,打着方向盘倒车,往别墅方向驶离。
半小时后,车子开到别墅。
宋泠远远看了眼,别墅里没有光亮,心里稍稍有些失落。
车子没有开进车库,只开到门口,宋泠就立马下车进了院子,开门进屋。
开了灯,视线四处搜寻,一切都和早晨出门一样。
门口没有鞋子,宋泠抬眼看向二楼,那里房门紧闭,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宋泠三步并两步大步冲上楼,开了二楼房间门,熟悉的气息淡淡冲进鼻息里。
她开灯,房间里空空如?。
没有人,她没有回来。
所有的怒意都被磨灭,耐心被磨灭,宋泠开始担心沈昭。
担心她出事。
纪明舒开着车?正好到别墅门外,在没有找到沈昭之前,她还要随时听老板的吩咐。
停好车,纪明舒换鞋进屋,刚走到门口就看见二楼从房间里出来的老板,很显然,沈昭没有回来。
与此同时,宋泠手机突然推送了一条本地新闻通知:江城湾有一十九岁姑娘失足落河溺亡。
宋泠从来不看这类推送新闻,可这一刻不知怎么了,她看着那条新闻,下意识将新闻里的人和沈昭对应。
有些事情越想越觉得慌乱,宋泠点开新闻消息,公众号为了博人眼球,除了醒人的标题,具体的信息特征什么?没有。
宋泠握住手机,皱起眉头,忽然沉声说:“去江城湾。”
站在楼下的纪明舒一愣,江城湾在市郊,离这里一个多小时的车程。
沈昭会在那里么?
她不知道。既然老板吩咐,就只好过去。
两人出门,开车前往江城湾。那里此刻发生突发事件,围着很多人,有警察还有记者,周围已经拉了警戒线。
纪明舒?愣了一下,意识到什么后,两人下车,飞快地朝案发地点走过去。周围围着的办公人员将她们拦下来,语气不善:“前面有突发情况,无关人等不许过去!”
宋泠心里慌乱,根本没听那人的话,作势还要往前冲,身后纪明舒拉住她,朝着另一边指了指:“老板,那边。”
宋泠顺着纪明舒值的方向看过去,看见一个妇人哭着喊着被人架着。那边围了起来,有黑黢黢的身影躺在地上,宋泠拧了下眉头,知道那是新闻里报道的那个女孩子。
旁边的大概是她的母亲,正哭着喊着叫女儿。这样的场景太残忍,宋泠偏过头去,不忍心看,心里泛起酸涩。
可一直绷着的神经这一刻却突然松懈下来,有一瞬间的庆幸,在庆幸什么,只有她知道。
宋泠沿着江边往外围走,江风冷冷吹散了她的紧张思绪。她站在那里,听着远处传来的一波一波浪声,哗啦哗啦,心情逐渐平复下来。
发丝被吹得漫天飞舞,她摸出口袋里的烟,抬手拢起半个圈,火机打了半天才点燃薄唇上的烟,烟雾吞吐,缓缓在她侧脸处旋腾,最后消散在空中。
半根烟抽完,烟灰随风飘散。
宋泠掐灭指间的烟蒂,声音平淡道:“回去吧,明天早上九点钟报警。”
是死是活,总得有个说法。
纪明舒轻怔,垂眸说是。
失踪人口报警必须要满二十四小时,眼下找不到人,除了等着?没有别的办法。
纪明舒开车送宋泠回去,车子开到门口,灯光投射过去,忽然发现门口院子外靠坐在墙边的人影。
两人都一怔,找了整整一天的人,一个背影就能认出来,那人是沈昭。
宋泠坐在车后座,冷眼打量着不远处的身影,她启唇:“你先回去吧。”
纪明舒听出她声音里压抑着的怒意,别人不知道,可她跟着老板这么多年,只一句话一个语气就能揣测出她心里的意图。
找了整整一天一夜的人,连纪明舒?不知道此刻老板的心里,到底是怒意多一些,还是担心多一些。
又?许都有。
宋泠下车,纪明舒没有再留下来,倒了个车就踩着油门离开了别墅。
宋泠迈脚走过去,最后停在门口,居高临下看着瘫坐在地上的人。
她蹲下来,隔着老远就能闻见她身上浓烈的酒气。宋泠伸手捏住她的下颌,逼迫她仰起头来。
醉的不轻,浑身衣衫不整,大衣里的真丝衬衫纽扣开了三颗,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和半遮掩的曲致。整张脸上,妆容晕染不堪,她闭着眼睛,呼吸紊乱没有反应,像是地狱里的鬼魅。
宋泠所有的怒意和隐忍在这一刻全部爆发,她拽起地上的人,粗鲁地拖着她进了别墅。
身后的人像傀儡,没有挣扎,?没有反抗,任由着宋泠将她拖进了二楼房间。
宋泠带着气,一把将她摔在床上,倾身俯低顺势压住她,半条长腿跪在床上,抵在难堪的位置,手掌捧住她的半张脸,用力发狠地说:“你就这点能耐么,手机关机,深夜买醉,我还以为你能深情到,会为了芮思尔不顾生死去自杀?!”
她的怒意和冲动,超出了她该有的尺度。
沈昭挑开眼梢,双眸涣散迷离,她躺在那里看头顶上的人,那张她恨不得扒皮抽血的脸庞。
沈昭抬手,拽住她的衣领,将头顶上的人拉下来,忽然笑了,红唇轻启,靠在她耳畔,故意问:“你在担心我吗?”
气息涌进耳蜗里,带着灼热的酒气。
烧红了她的脸颊。
酒精能让人迷乱,明明醉的人是沈昭,可偏偏她此刻就被这样不省人事的沈昭扰乱了心绪。
是啊她担心她,怕她真的会为了芮思尔去自杀。
沈昭见她沉默,她勾起唇瓣,故意在她耳郭上轻碰触,那里火热灼人,让她冰凉的唇瓣起了温度。
沈昭在她耳边轻声呢喃:“你不是喜欢我吗?”手指从衣领滑入,感受到她呼吸频率,引着她入瓮,循循说:“想亲我吗?要我吗?”
宋泠意乱情迷,这一刻,她被她诱惑。这样的沈昭,她从来没有见过。
游戏不知不觉间换了主场,沈昭操控着一切。宋泠迷乱,攀上她的唇,捧着脸庞的手掌在脖颈处下移。
唇瓣处忽然传来疼痛,宋泠吃痛地睁开眼,她望着身前的人,眉头不自觉皱起。
沈昭唇瓣上染上一抹鲜红,眼底的情.欲不在,取而代之的是嘲弄的笑意,她笑着骂她:“宋泠,你真贱!”
宋泠眼底恢复冷漠,知道自己被她骗了,逐渐恼羞成怒。她带了力道强碰住她的脸庞,低头吻上她的唇瓣,发狠地折磨她。
腥涩的气味在口腔里弥散开来,或着酒气。手指攀岩,碾压。沈昭绷直身体,恐惧忽然迎上心头,她挣扎着捶打她,宋泠抓住她的手腕,压在上方头侧。怒意完全占据了她的头脑,满身心此刻只有一个念头。
她要毁了沈昭。
得不到,毁掉?在所不惜。
恐惧与难堪一起涌上来,胃里忽然一阵翻江倒海,沈昭觉得恶心,抱着宋泠的胳膊,半侧着身子,当下就全吐在了她的身上。
口鼻呛住,眼泪猛地涌出来,沈昭痛苦地哭喊:“我恨你!宋泠!我恨你!”
突发的状况让宋泠心绪渐渐平复,她看着满床的狼藉,停下所有的动作。她起身,拽起床上的人,将她拖进了浴室。
酒气刺鼻,宋泠脱掉她身上的大衣,衬衫来不及扯掉,直接拿起花洒就对着她喷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