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枢发现了她的目光,说:“妈,那么多叔叔追你,你挑一个喜欢的结婚,再生一个孩子,也来得及。”
庄女士勾着唇角笑了一声,说:“孩子话。结婚不是那么简单的事。要是只是搭伙过日子,那是很没意思的,还是要有思想共鸣才行。”
她搂住儿子的肩膀,说:“儿子,妈妈希望你也是这样,为了结婚而结婚,是不能长久的,日子也无味,所以妈妈不会催你谈恋爱,以后也不会催你结婚要孩子。我希望你是为了自己而活……”
程枢很感动地将脸贴着她的脸,说:“妈,谢谢你,你是我的不老女神。”
庄女士好笑地说:“你这马屁拍的,不过,妈妈很吃这一套。”
但马上,庄女士又盯着儿子的脸很严肃地说:“但是,妈妈还有其他要求。”
“你说。”程枢很认真地回她,谢禁对他管教式的话语和态度,并没有让程枢特别反弹的原因,大约是因为庄女士经常这么给他上思想课,他已经形成了一定的习惯。
“但是为自己而活,肯定不是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希望你能成长成一个更好的人,而不只是活得舒畅没有苦恼的人,更不是放纵。要有责任感,要明白事理,能严于律己,对社会有一定用处。”
程枢赶紧点头,“我明白。”
庄女士去睡觉后,程枢就觉得看春晚很没有意思,回了卧室玩电脑,和同学在群里聊天。刚过十二点,他就给谢禁打了电话过去,但谢禁那边一直占线。过了半小时,谢禁才回了电话过来,“宝贝,新年快乐。”
程枢很不喜欢谢禁叫他“宝贝”,因为这个称呼,很轻佻,又通用,谢禁也许用这个称呼叫过他的任何前任,或者是炮友,也叫过他身边的猫狗宠物。
但是此时听他这么叫,程枢却有了一点心痒难耐的甜蜜感觉,他不知道是因为这时候的氛围所致,还是因为谢禁这声称呼里带着柔情蜜意。
“新年快乐,给你拜年。”程枢将刚才拨了七八通电话依然不能接通的事情抛到了脑后。
谢禁笑道:“你这么说,我才想起,我忘了给你压岁钱。”
“那你倒是过来给我呀。”程枢回他,“压岁钱要用红包包着放在枕头下面的,我外婆、舅舅、表姐、我妈妈都给我了。”
“看来你收了不少,心情也不错。”谢禁说。
“也没多少,就三千多。我准备换个键盘。”程枢道。
“春节期间有什么安排?我看我能不能抽出时间来,带你出去玩,怎么样?”
程枢有点苦恼,说:“但是我和我妈妈初二就要出门去英国,早就定好旅行团了。要去十天。”
谢禁在那边沉默了好一阵,程枢很内疚,说:“对不起,每次你约我,总是我没有时间。”
谢禁骂了一声,语气变得很不好,说:“宝贝,你总是这样,让我很郁闷。”
居然用郁闷这个词,好像就冲淡了那股“程枢不可原谅”的怒气,程枢便也不那么怕他了,但是依然很内疚,说:“我会给你带礼物。”
“我只想干你,你知道吗?”谢禁沉着声音说。
程枢这下觉得委屈了,也有点生气,道:“那你倒是来干。”
说完,程枢就把电话挂了,又气势汹汹地关了电脑,趴到床上去,心想谢禁真是讨厌,把他当充气娃娃吗,就知道干干干!干他大爷的!
程枢关了灯,裹在被子里,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发呆,耳朵却像长出了触角,一直在感知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的动静,他心里明白,谢禁会给他来电话的可能性无限趋近于0,但他还是无法掐灭心中的希望。
手机不时响起,他一次次充满希望地拿到手里来看,都是同学朋友发来的新年短信,而其中没有任何一条是谢禁发来的。
程枢在无限失望后,又开始反省自己,他自己当然不是全然没有错的,也许在妈妈说今年过年要出国玩的时候,他就该给谢禁说一声,但是,对谢禁说这种话,有什么意思,谢禁又要嫌弃他唠叨啰嗦占用他宝贵的时间……
但两个人吵架,总要有一个人服软的。
程枢满心委屈地给谢禁发了短信,“我应该早点告诉你我春节的安排,对不起,下次你再约我,我赴汤蹈火也去。”
他认为自己这么做已经够了,因为谢禁同样不是全然没错,他每次约他,都是即兴而起,而又想说到,他程枢就做到。他程枢又不是谢禁的应声虫,哪里能够他说什么就做到什么呢。
睁着眼睛辗转反侧等了半小时,手机再也没有响过,——别说谢禁的回复,居然连一条春节问候短信也没有了。
程枢咬牙切齿,却也只能睡了。
暗夜缓缓流逝,清晨临近,程枢闭着眼睛爬起来去上了一回卫生间,等再躺回床上裹上被子,手机就响了。
天呐,难道我忘记关闹钟了。
居然这么早叫起来。
程枢迷迷糊糊把手机摸到手里,眼睛也没有睁开,就要把闹钟关了的时候,他突然一惊,不是闹钟!
他睁开了眼睛,一看,是谢禁的电话。
谢禁的名字就像是一道雷电,把程枢瞬间炸醒了。
他飞快地接了起来,差点把手机摔到地上去。
“喂。”程枢说。
“宝贝,下楼来,我在你家楼下。”谢禁简短地说道。
“啊?”程枢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为什么?”
“你说为什么,不是让我过来干你吗?你以为我在千里之外鞭长不及?”谢禁冷哼。
程枢:“……”
在一时失语后,程枢爬下了床,冲到窗户处去,拉开窗帘,推开窗户朝外看。
冷风灌进来,让程枢冷得发抖,但他毫不在意,像只伸着脖子等主人撒粮的鸭子,眼巴巴盯着楼下。
他家这是学校分配的员工集资房,因为修建十几年了,没有电梯,楼也不可能太高。他家在五楼,往下看,站在楼下的谢禁非常清楚,甚至能够看到他皱着的眉头,和气势汹汹的表情。
不会吧?!
程枢在心里一声长叫,不过,这叫声在难以置信之外,并不是害怕谢禁真是来惩罚他的,反而是欢喜的极度兴奋和激动。
他说:“等等,我马上下来。”
要是是庄女士这种踏实的过日子的人,追求她的男人这么大早上不让人睡觉跑来霸道地秀存在感,庄女士定然就把人拉黑,让他哪里来回哪里去了。
但程枢不,他正处在昏头昏脑忐忑不安疑神疑鬼的热恋期,虽然他也会觉得谢禁真是太会装逼,但更多会想,他真的来找我了,这会让他获得自己被重视的安全感。
程枢赶紧穿了衣服,稍稍扒拉了一下头发,拿上手机钱包和钥匙,偷偷摸摸出了门,一时也没想他妈妈起床发现他不在后会多么担心。
冲下楼,谢禁站在楼道口不远处,在寒冷的冬日清晨,天空是浅淡的黑青色,路灯昏黄,空气冰冷,他穿着一身衬衫西服,外面是一件黑色羊绒大衣,身高腿长,面色深沉,简直像小说里的古堡贵族似的,程枢不顾一切跑了过去,扑进他的怀里。
谢禁抱住了他,程枢目光灼灼看着他,“OMG,你好帅。”
谢禁什么火也发不出了,手指在程枢的眼角上擦了擦,说:“有一点眼屎。”
程枢:“……”
忘记洗脸了,好烦。
“你怎么来的,坐飞机吗?这么早,今天居然打得到车?”程枢问。
谢禁不答他,搂住他的肩膀,说:“去酒店吧。”
程枢由着他带自己往小区外面走,在小区门口,有车在等他们。
被谢禁推进路虎里面时,程枢有点愣。
前面驾驶位上坐着一个剃着平头皮肤有些黑的男人,看起来三十多岁。
有陌生人在,程枢马上就变得谨慎懂礼了。
“你好。”程枢朝他打招呼。
对方对他微微点了头,听谢禁说去哪家酒店后,他就发动了车。
大年初一的清晨,城里的道路上非常空旷,几乎看不到别的车。
路虎在道路上疾驰而过,程枢有好多话想问谢禁,但因前面有司机,他就保持了沉默,只是在谢禁伸手搂住他的时候,他伸手抓住了谢禁的手,握在手心里,轻轻揉弄。
他不说话,谢禁也没说话,而且将目光放在了车窗外面,并不看程枢,过了一会儿才说了一句,“两年没有来过C城了,这里变化很大。”
程枢正要接话,前面司机已经说道:“是啊,城市变化日新月异,您上次来,记得您说这里吃的玩的都多,以后要多来玩。”
程枢把嘴巴闭紧了,不说话。
谢禁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微微抬了手指,轻轻捏了他的耳朵两下,低头笑看他一眼,回答前面的司机说:“不是有事,很难抽时间过来,这次是说来就来了。”
司机开始和他聊天,语气非常恭敬,程枢低了头,感觉有点无聊。
好在酒店很快就到了,司机去给他们开了房间,程枢没出示身份证就被谢禁拉着进了电梯,他转着眼睛四处看,心想这个司机靠得住吗,为什么这么见个面,要让别人知道。
司机将两人送进了房间,四处检查了一遍才出门,谢禁站在门口和他低声说了两句话,这才关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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