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点头的同时,顾千的眼睛冒出的光泽幽冷得生测,像在看一个异族:“你能想象罗英军对甄军是什么样的感情吗?他为了这句话,回家被关了半年,【红叶】组织里对待囚徒是相当惨烈的,不会因为他是罗家人就留什么情面,本就是罗家执行的家法。罗家的第七代就这么一个独苗,不能杀了也不能废了,无奈同意了罗英的手术要求。”
“所以……”刘河叹息,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境。
“同意的前提是甄军必须代替罗英接管罗家的生意。”顾千独自说着,将纸巾揉成了碎片,目光悲戚:“于此甄军放弃了甄老爷子的遗嘱,弃军从商。从军……曾经是甄军的梦想。”
刘河看着那病床上的人,心拉扯的阵痛,眸子里点闪泪光:“你是告诉我,甄军除了他不会爱上任何人对吗?”
“不是。”顾千摇头,表明这根本不是重点:“实际上,谁知道他爱谁呢,也许他根本没那个感情细胞,罗英做手术的时候在美国,同时甄军就去了英国留学,一年后他们回国结婚,却是只有甄军一个人参加的婚礼,罗英的手术不成功,因为被用了家法旧伤的影响,在手术台上彻底成了植物人。”
“听到这里,你觉得你够爱他吗?”顾千深冷地侧目问道。
刘河一下子觉得浑身都动弹不得,他简直没法去做任何对比,眼前这个半死不活的人,为了甄军的一句话这样躺了十年,那所谓的婚姻,他连个泡影都没抓到过。如果要这样比下去,那他算什么,根本连说喜欢的资格都没有,可事实非要这么残忍吗?一个顾千已经够难受的了,现在又多出这样一位更步入深渊的人,是宣判他根本没资格去喜欢那个男人吗?
涓涓的,刘河听见心里的血液在倒流,他控制不了。悲伤地捂住胸口,那里实在太难受。
看见刘河痛楚的神情,顾千没有一丝动容,瞥过一丝嘲讽地摇头,比起他日日夜夜的煎熬却从未得到甄军任何回应的感受,这又算什么呢?拿到地狱走一趟,他身上的滚刀都是任何人的无数倍。
“我哥的事,你听说过吗?”顾千又喝了口水道,以为秦明给他讲过只言片语。
刘河有些气息紊乱地,扶着胸口坐在桌子另一边的椅子上,垂目摇头。
“哦……”顾千回头望着自己交叉在膝盖上双手,似征询地问:“那要听吗?我哥是甄军的前任,我也是在他们恋爱期间喜欢上他的。”
“随你吧……”刘河的情绪已然顾不得他说和不说会有什么区别。
顾千看了看门口的方向,眼光透露着幽深的凝望:“放心吧,今晚不会有人来的。”转头坦然地叙述道:“我哥叫顾墨,我们家算书香门第吧,父母都是教师,不过也一样平平无奇,比起罗英那样的人,就如草芥一样庸俗。我和我哥学习都不好,不过他比我认真,谦虚温和,这点很像父母,一个三流大学毕业后,他在酒店做前台,跟甄军就是酒店认识的,你来我往也不知怎么就成了情侣。”
“我开始知道时也吓了一跳呢,第一次见面算不上特别惊艳,就是不知什么时候掉进那种陷进,再也拔不出来。我疯狂地去了解他的一切,他的过去以及他的家人,就差摸清他家的台阶有几步阳台朝什么方向,这是我这四年干的唯一的事,我比我哥哥疯得厉害。”顾千自嘲地摇着头。
“知道我哥因为什么被甩的吗?”犹如扣住心门地问着,顾千的神态极具病态。
刘河不想对答,也答不出,这种扭曲的自问自答,他的回答就成了多余的罪孽。
“他跟甄军说想跟他光明正大在一起。”顾千说着,一只手紧紧拽着另一只的手心:“第二天甄军就跟他断绝了来往。连一个理由都没给。”
心头一震,刘河揪着衣襟难以自拔,这个想法他是不是也有过?无论现在多么甜蜜,他也依旧会假想,若是可以光明正大,不一定要什么婚姻,只是得到父母亲朋的祝福,牵着彼此的手在阳光明媚的大街上做正常情侣坐的事,就算是梦,他也曾那样想过……
“如果你哥哥是个前车之鉴,又表明了什么呢,是指甄军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越过那道底线,对吗?”刘河接近绝望地问。
顾千微微拉扯嘴角地笑着,他笑得人心里毫无方向:“呵……也许是吧,他有条谁都越不了的底线!”
第 55 章
路上,刘河茫茫然不知途归何处,已经快近深夜12点的寂静,偶尔身边飞驰而过的车辆置身事外的冰冷穿梭。
他没有勇气去跟甄军联络,连看着那个号码的目光都在闪烁,一遍遍地在眼前浮现那张病床上的消瘦模样,像甩不掉的幽灵紧紧缠绕在心口。
顾墨为他死过,但甄军丝毫没有动容……
对罗英军和顾墨,分别是什么样的分量,无法去掂量,谁都遥想不了,那张冰凉的床上躺了10年,在甄军的心里是不是绑定了什么?
如果有舍不掉的理由,会是什么……那自己现在的心魂惊动又算什么……
跌跌撞撞打开门回到家后,刘河又坐到了阳台上呆呆望着浅浅月光的天空,人心也能生出这样的雾霾该多好,看不清比一目了然更有唯美的意义,拉开帷幔真的一点都不干净……
猜不透的人心,总郁郁寡欢地占据单调的生活。
其实也不过20几个小时,刘河就觉得过了半辈子似的悠远,眼睛的余光从不放过电话的影子。
与其苦苦冥思,宁可忘记那些信息,能在一起不就挺好的吗?他可以什么都不要求,什么都不索取。何况甄军也不知道他知道了那些过往,像往常一样,不是很好吗?那些干扰……本就可以当作不存在。
为什么要去想他是不是爱自己,删除这个疑问,好好在一起有什么不好,原本这种感情本身也不是无法见光的东西,那去在意那些有意义吗,现在的心脏本就不属于自己,本来就控制不了。
有时候,惊喜来得很及时,在刘河想开的时候,甄军的车就突兀地出现他的面前。
这是他第一次到他工作的地方来找他,只是那轮廓鲜明的脸上,硬朗的眉宇微微萧肃,浮满了不悦的阴影,他下车疾步走到有几分呆愣的刘河面前,一把拽住他的手,拖进了车里。
无论什么时候,甄军都没这样粗劣过,那张脸即使最不高兴的时候,也没有如此紧紧扣锁着阴云。好像一片巨大的令人灵魂消散的暴风雨云。
冷撒山呼海啸的压抑和怒意。
“你昨晚去哪里了?”车内,甄军高大的身影压出一块黑影,在表情上疾风虎啸。
刘河只是觉得他似乎很生气,被那种陌生的气势压抑得浑身战栗,嘴唇抖动出几个散了的字:“我……我……我没去哪?”
他将目光收的紧紧的,不敢看这个男人的眼睛。
见他一脸躲闪的颤抖,甄军即刻就破除阴云,大发雷霆地一把抓住他的脖子,粗长的手指深深陷进那颈项上白皙的皮肤。刘河的呼吸像邹然被一把刀砍断得一丝不留。恐慌地瞪大了眼睛,目光幽在无知的惧怕中。
“你是不是去圣德医院了?”甄军的声音是怒吼的,犹如愤怒地森林之王,让人心魂震碎:“你是不是去了?你是怎么知道罗英军的?”
刘河无法呼吸,睁红的脸比地狱的鬼火都要红得瘆人,只有极限扩大的瞳孔在呼喊他的害怕和不明白。
“你到底做了什么!”这是甄军的愤怒和隐约的不解的吼声。
甄军的手就像一只狂暴的野兽的巨爪,力气大得惊人,钳制得手下的猎物一丝都没有动弹的余力。
刘河的脸色开始发青,驾驶座的秦明见状不好,赶紧靠边停车,急忙劝道:“董事长,别这样,你先放开他。”
那涣散的瞳孔发出的惧怕的惊恐外,还有无尽的悲戚,刘河在甄军渐渐松开的手中活了下来,可心里受到的吨伤比此沉痛无数。
他以为甄军会对他不一样,即使是奢侈的想法,也无法想象那个温风雅致的男人会如此毫无情感地把手伸向他的脖子,甚至伸进了心脏,不留余地地要掐死那条热切渴求他的脉搏。
撇开的阴云更甚从前地埋进刘河心魂深处,有什么在比撕裂更疼的感觉在滚动,窜动全身的神经。与其这样心尖煎熬,还不如死了呢……
“你给我说啊!”甄军抓住他的肩膀又猛烈摇晃起来。
刘河猛烈咳嗽差点晕厥,被此拉回些知觉,断断续续地问:“他……是你最爱的人……对吗?”
精神的崩溃,已经打败了身体的惧怕,刘河的神情在车窗投进来的阳光里显得死寂空无。
一阵凌烈、短暂又狂莽的掌风刮来,手指印即刻清晰地浮那张惨白的脸上,皮肤似乎太浅薄,随后渗出醒目的血印。嘴角的一缕殷弘血液更加悲凉地涓流而下,衬得那兼刻青紫手印的颈项惨淡无比。
甄军怒不可揭,那俯视的眸光足以冰冻三千城池:“所以你嫉妒,你就去杀了他?”
刘河震动魂魄地,抬起已经沉寂的眼睛,又一波劲浪拍打在胸口,他忙摇头:“他死了??我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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