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行。”
“你不是跟小云说我跟你关系好吗?能帮你解决家庭矛盾的朋友,却不愿给自己的妹妹做推荐人,你妹妹会不会觉得奇怪呢?”秦明似乎画了圈,慢慢地就将刘河引了进去。
“……可是……”刘河焦急地皱眉,仿佛陷入一个自扰的胡同。
“好了,你也别太烦恼,将来你妹妹若红了,作为推荐人我必然沾光,即使不红,我也没损失,好的苗子被大公司看中,读书跟工作都不会耽搁,不管成功与否,至少她选择了自己热爱的事业。年轻,本来就该有资本去追逐自己想要的。”
刘河沉默了,他不否认秦明的话具有强大的说服力,也可能妹妹就是那颗埋在泥土里的钻石,至少他墨守成规二十几年,此刻的境地也毫无改变。
“早些休息吧,明天你父亲应该会回家。”
刘河猛然站起来:“什么!他怎么会回来你在开玩笑吧。”
父亲,这个以前总是在同学口里听到的称呼,对刘河来说陌生极了,从十二岁以后,到现在他已经对那张脸模糊不堪。甚至根本不愿想起来。一个十三年都不曾过问自己儿女的男人,还有什么资格叫父亲。
“你别激动,他回来不更好吗?”
“!”
“别一脸茫然,明天这一切都会结束的。我已经告诉小云让她收拾好行李,她似乎比你开心多了。”
“喂,你到底……”
“早些休息。”
主动关上门,秦明离开了房间。
原本全家的人极力让他跟刘河睡一个房间,秦明巧妙地避开与老板情人共处一室的尴尬,自己在算不上客厅的隔间房打地铺,入秋的时节,南方潮湿阴冷的天气,就这么睡了半个月,着实很让人佩服这个男人如此有忍耐力。
刘小云也对这样不挑剔的男人很有崇拜感,就像小说里写的狼人剑客似的,还有那种文质彬彬,斯文沉着内敛的气度,很难让人挑毛病,渐渐熟悉后,她几乎每晚都跑秦明的地铺旁聊天。
说到要推荐她去唱歌,那种兴奋就更是抑制不住了,爷爷打的那一耳光也能淡然忘之,因为秦明说,跟刘家会彻底断联,她会拥有自己的人生,所有的折磨与痛苦,都会不复存在。
未来的天空,会变得湛蓝……
秦明的出现,在刘小云眼里就像颗太阳,不但有温暖还有光亮,这晚,花季少女似乎夹杂着太多的心思,才慢慢睡去。
第三十六章
老家的院子里,有绿竹,有满园的橘子树。放眼望过去,一片又一片山丘土地,秋风落叶的萧瑟,还有余留不肯老去的绿柏树,除去那些不愉快的回忆,刘河也能记得那些泥田里儿时玩耍的模样……
在这里,他有过很多不同的心情,还有假想,却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觉得被田园包裹的院子里太阴冷无情。
那个男人真的回来了。
秦明就像一个预言家,他说他父亲会带着另一个“女主人”回来,的确,就是那个十三年就跟那个男人出轨的女人,比起她的母亲,年轻几岁,穿着前卫,厚厚的粉底好像盖住了整张脸的真实表情。
刘河没去看,也不想看。
院子里长凳上坐着的一堆人,还有几个刘家的亲戚,刘河的母亲姓方,方家人一个也没到,也许是压根就没人请。请了也不会有人来。
这像是一个会议,一个刘家掌权,要分家产的会议。老头红润着脸,平日再怎么恶毒的脸,面对这个十三年不见儿子以及那个女人,他笑得很开心。
对刘河的爷爷来说,即使是一个从未尽过孝道的儿子,也比身边时刻伺候的外姓女人要来得亲切,也许这就是血浓于水吧,换种说法,也可谓是观念一致,心心相惜。他们都不喜欢老实迂腐的女人,除了钱,也没什么更有亲切度了。
正是这样,这对父子的价值观是一样的,老头眼看着眼前这个时髦的新媳妇,也会想:这样的女人才配做刘家的媳妇,才能经营更好的生活。
如果是他,在十三年前,也必然会做出同样的选择,所以……他理解自己的儿子。并认为这是人之常情。
而刘河带着妈妈跟妹妹似乎成了一群陌生人,甚至是等待发落的人。母亲眼睛红了,却低着头,不作声,还不时被呼来喝去端茶倒水,她伺候的是这样一家人——公公,丈夫,以及丈夫的情人。
刘小云依附在刘河身后,咬着牙,不让眼泪留下来,两个小时的时间,这个所谓的父亲没有看过她一眼,除了刚进门尴尬地一声称谓,名字也叫不全。
秦明像一个代表坐在那个会议成员中,他是贵客,也是刘河母子三人的代表方,他交代过,不要说话,听他安排,以及绝对忍耐。
所以刘河才忍到浑身颤抖,压抑着暴戾,没说话,更没对任何人招呼过,极力分散精力地望着院子外的田间山丘。听着身边的对话,心血翻涌着……
“爸,这些年我跟小娟没在你身边伺候,真是儿子不孝。”男人带着那个女人跪了下来,态度相当诚恳:“如果可以,我希望跟小娟以后都能陪伴你,正好我们这几年在湖南的生意还过得去,您要跟我们在一起就不用在农村受苦了。”
“起来吧,我也体谅你,再说……哪个男人年轻还不犯点错。是吧?秦先生。”老头朝秦明征询意见,笑得寓意言明。
秦明也笑得淡雅,点头:“对,老爷子的话再理,我也觉得刘先生以及他现在的夫人过得很幸福。”
男人连忙起身,欠了欠身,是朝着刘河母亲的,言语相当客气:“啊芳,算我对不住你,但我们已经分开这么多年,早已经没有感情了,我很感谢你带大两个孩子,当然,我也不会否认你这个母亲的辛劳,孩子归你,以后他们会给你养老,而我,真的只想跟小娟在一起,我离不开她,或者我给你五万安家费好吗?”
刘河的母亲,再也绷不住眼泪,红彤彤的眼眶,豆大的泪珠一连滚落。
她的爱情,她的等待,还有她的忍耐,十三年,她心里永远搁置不下的梦,残留的那么一线希望。在一瞬间碎裂,像是无数冰晶扎落心脏,痛苦,已经难以言喻。
她的从一而终,除了父辈的教育,环境的成长,更多的是……花季的年龄,他们相爱过,田间地头,一只芦苇,一颗泥土里有共同吹过的蒲公英,那是她迄今为止最甜美的回忆。甚至是她一个人带大孩子的无穷动力。
“妈,别哭了,不要当着这种人的面前流眼泪。”刘小云愤恨地盯着眼前的一群人,一边抹掉母亲的眼泪。
“阿芳,你别这样,我知道你这些年辛苦,可咱们没感情了,这样耗着大家都痛苦啊。”转身,男人又对着刘河说:“刘河,爸知道亏欠你们,但你现在长大了,也是一个男人,能理解爸爸的吧。你劝劝你妈。”
刘河捏紧的拳头,即刻想要挥向那张虚伪的嘴脸,却被秦明提前拉住了。
使了一个眼色,秦明回头,轻笑着:“老爷子,本来你们的家事我一个外人不该参与,不过,我也学过一些法律,能不能听我一些建议”
老头即刻笑道:“好好好,秦先生的话我爱听,你说说看。”
秦明起身走近刘小云,在她母亲肩膀上轻轻拍了拍,算不上刻意的安慰:“伯母,你不需要这么难过,感情没了,这段婚姻确实没有进行下去的理由。你也不是一无所有,你还有一双儿女,为了他们你也该好好生活。”
“对对,方芳你看秦先生多会讲话,分析得头头是道。”老头连连称赞。
“是呀!”
“干嘛那么死脑筋呢?”
一干刘家的亲戚都在符合。
秦明转身向刘河的父亲欠了欠身:“伯父,我想你这次回来一定带了相关的手续?拿出来吧。”
或许是当着儿女的面,男人有尴尬,低头不语,他身边的女人便急不可耐地拿出一份文件,摊开在长凳上。
“离婚协议书,早就准备好了,叫你老婆签了吧。”
秦明拿过文件仔细翻阅一遍,又回头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份协议,放在众人面前:“这是一份有法律效力的协议书,我跟刘河以及刘小云商议拟定的,条件很简单,方伯母以及她的子女,不需要任何抚养费,只要刘家这些年的债务全由男方负责,另外男女双方永远不再以任何理由互相干涩彼此的生活;两个子女,绝对不再对男方以及男方的家人负任何赡养义务,如何?”
男人接过,仔细对比查看,面露喜色地点头:“可以,只要同意离婚,都可以。”
也许是眼前这个男人的眼中毫无一丝留念,也许是□□裸的现实冲击感太过真实,甚至对自己亲身儿女都可以绝情到没有一点余地。
为什么会爱上这样一个男人……
刘河的母亲,依旧流泪,却坦然了许多,她不再压抑,让那些年的痛苦一并释放出来,走上前,拿起长凳上的黑色圆珠笔,不熟练的笔画,一笔一笔把自己的名字拼凑地写在协议书上。
眼泪随着绝望滚落在黑白相间的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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