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云墨温柔的抚摸着棺材,从怀里拿出精心雕刻的冷云瑾的木偶,放在唇边,轻轻一吻,柔情的面容,凝视着此生最爱的人。深情的呢喃道:“瑾儿,哥哥现在就带你走,这里太黑了。”
冷云墨颤抖着打开棺材,冷云瑾穿着寿衣,双手放于胸前,除了脸色白如宣纸,仿佛只是睡着了般的静谧,微微上翘的嘴角,想必他在梦中很开心。
“瑾儿,是不是梦到哥哥了呢,真是调皮,有好事都不和哥哥分享,一个人偷偷乐。”冷云墨痴痴的望着冷云瑾,伸手温柔的抚摸着他的脸颊。
那一刻,他以为自己的内心是平静的,俯下身轻吻冷云瑾的唇。那是他们之间第一个吻,却是阴阳两隔。
冰凉的触感,残酷的提醒着冷云瑾已去世的事实,控诉着冷云墨的残忍,嘲笑着他不懂珍惜在世之人的温柔。
刹那,冷云墨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颤抖和悲痛,什么狗屁世俗,什么狗屁伦理,什么狗屁战事,没有什么比得过瑾儿鲜活的生命。
次日,空荡的棺材静静的摆在灵堂,嘲讽着一干虚情假意的人。冷云墨和冷云瑾同时消失,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宰相上奏皇上准了冷云墨的辞官,皇上默然片刻,终是下了一道圣旨。自此宣月国无敌大将军和都城第一才子便成为历史,逐渐淡出人们茶余饭后的话题。
望枫涯是一个风景秀丽之地,冷玉墨轻吻装着冷云瑾骨灰的木匣,表情温柔如水,“瑾儿,这里的风景可好?想必你会喜欢的。你曾说希望我陪着你游遍大江南北,如今我已经实现了诺言,让你一个人孤独的走了这么久,你一定生气了吧,不用怕,哥哥马上就来陪你,从此黄泉碧落再不分离。”
说罢,冷云墨小心而珍惜的抱着木匣,决绝的跳下了望枫涯。
“墨儿,你醒了。”一个俊朗的年轻男子欣喜的将冷云墨扶起。
睁开眼,映入眼帘是一片的白,眼前修着短发,穿着奇怪的男子眼角含着泪花冲着自己笑。
陌生而奇怪的地方,似曾相识的男子,为何自己还会醒来?突然想到木匣,冷云墨猛然坐起,不复之前的颓废,不顾身体的酸痛,慌乱的四处寻找,却什么也没有。
原本能够到的地方,伸出双手,才发现自己的手竟是孩童。这是怎么了,再摸摸脸颊,掀开白色的被子,绝望倾轧而来,为何会如此?没有瑾儿的世界,为何还要醒来?疼痛如潮水,无情的侵蚀着冷云墨脆弱的内心。
“瑾儿,我的瑾儿。”冷云墨毫无生气的表情吓坏了男子,喃喃的名字透着绝望的自嘲。
“墨儿,你怎么了?”男子将冷云墨搂入怀中,慌张的问道。不明白为何儿子从醒来后就变得如此陌生。
静默良久,冷云墨苦笑一声,瑾儿好残忍,竟把自己丢在异世界,连当做念想的木匣也不见了。如果这是惩罚,也太过狠绝。
“你是谁?”冷云墨转动着漆黑的眸子凝视着脸色憔悴的俊朗男子,淡淡问道。
“墨儿,我是你爸爸呀。你别吓我。”男子神色惊慌,脸色灰白,唯恐儿子被摔坏了脑子,失了记忆。
“对不起,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冷云墨说完便晕过去了。惹得男子一阵惊慌,护士和医生也闻声匆忙赶来。
住院的一个星期,有不少人来探病,其中有几个同龄的孩子,还有这一世的亲戚,围在病床边嘘寒问暖,历经一世的冷云墨轻易的从那些亲戚的眼中看出了虚假,只有孩子们的不善言辞才是最温暖人心的。
一个白净的小男孩,害羞的站在人群后面,冷云墨突然想起冷云瑾这般年纪的时候,乖巧的不多话跟随在自己的身后。在住院的第三天,有一个打扮艳丽却不落俗套的漂亮女子,神情冷漠的问候几句后便踩着高跟鞋离去。出院后,冷云墨才知道,那是他这世的妈妈。
来到异世的最初几天,冷云墨根本无法适应这里的生活,可找到冷云瑾是心中唯一的支持,所以他用了短短十天,逼迫自己尽快融入这个世界,也逐渐适应了现在的身份。
自己的父亲叫冷哲,是冷氏集团的董事长,母亲叫席欣函,其父是腾飞集团的董事长,二人是商业婚姻,没有感情积淀,见过几次面后,双方家长就张罗着订婚和结婚,婚后的生活不尽人意,夫妻的感情淡如水。
席欣函对冷哲的态度一直都是冷淡不已。冷哲心如死灰,直到儿子的诞生,才找到了今生唯一的寄托。平日除了工作,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儿子身上。
对于冷哲,冷云墨的感情是复杂的,前世的父亲因赏识自己的才能才宠爱自己,在朝廷上把自己当做他谈论骄傲的资本,这一世的父亲其实是个可怜的人,所以冷云墨决定把他当做亲生父亲尊敬爱戴。
冷云墨的名字依旧没变,出院以后,自己都沉浸在悲伤中,期望着冷云瑾也能如自己这般来到这个世界,到时一定要牢牢抓住他的手,再也不放开,即便是死亡也无力阻拦。
靠坐在书房的窗前,望着天际一片白云,像极了冷云瑾干净剔透的笑容,冷云墨的心疼得痉挛,眼泪顺着脸颊滑下,指腹细细摩挲着自己的脸庞,喃喃道:“瑾儿,这一世我的容貌未变。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定要找到你,再也不会让你孤单一人了。”
☆、恍然如梦
在家修养了近一个星期,今天又是星期一,其他孩子都在抱怨双休日太短不够玩闹的时候,冷云墨也在抱怨,只不过他抱怨的是令他头疼的小学课本。幸好小孩子学的东西不复杂,由冷哲详细的辅导了几天后,冷云墨也掌握得差不多了。
提着书包,踩着拖鞋悠悠从楼上下来,对于这个家,冷云墨的认识又上升了一步。
前世的自己通常是在早上五点起床,来到这个世界后,因为是小孩的身体,一觉醒来就是九点多,冷哲早就坐在办公室了,而作为一家之母的席欣函则依旧呼呼大睡。
席欣函除了自己,对什么都不上心,每天睡饱后,精心打扮一番便出门了,到了晚上十一点左右才回家。家里的保姆张姨是个年过五十的女人,为人和善心细,一直把自己当做亲人看待。
“少爷,你可得多吃点,这些日子都瘦了。”张姨一股脑的将营养丰富的早餐堆到冷云墨的面前,心疼的催促道。
“张姨,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没事了。再说了,这么多东西也也吃不完呀。”冷云墨看着满满一桌的各式早餐,苦笑道,就算是成年的自己,也只能吃掉其中的四分之一,何况现在还是小孩的身体。
“张姨,厨房的水好像开了。”冷云墨偏着头,惊喜道。
看着张姨匆匆忙忙的跑向厨房,冷云墨喝完杯子里最后一口豆浆,提着书包就跑了。
前世的宰相府,下人对主子永远是敬畏大过真心实意的喜欢,张姨的实诚反倒让冷云墨有些不习惯。拥有成年人的灵魂,却要被当做小孩子,这种感觉很奇妙,但又不排斥。
刚跑出院子,就听到张姨微恼的喊声,冷云墨无奈,小声的叨念了句对不起。为了更好的适应这个社会,冷哲特意休息一天,陪着冷云墨坐公交逛了一天,因此冷云墨对这个世界的交通工具和钱的用法有了一定的了解。
拒绝了冷哲让司机送自己上学的提议,冷云墨坐着公交车来到学校门口,恰巧碰上了那个来医院看自己,却显得不自在的男孩。
“谢谢你来医院看我。我从楼梯上摔下来后,就不太记得以前的事,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冷云墨打量着男孩的表情,选择合适的措辞。
男孩一听,面露疑色,盯着冷云墨的脸看了半天,才惊觉这是不礼貌的行为,小脸微红,尴尬的收回视线,双手紧紧握住书包的背带。低声道:“不好意思。我叫许风竹。”
冷云墨觉得眼前粉琢玉雕的小孩特别可爱,只不过还是没瑾儿可爱。
“以后还请多多照顾。”
许是没料到冷云墨会说出这样的话,许风竹呆愣片刻,傻傻的笑了。笑容阳光,冷云墨心中针刺般的疼,曾经瑾儿也对自己这般微笑,可惜还没来的及好好守护,就消散了,徒留下满心的寂寞与痛楚。
听闻冷云墨受伤后的失忆,同班的同学不仅表现出了惊讶,更多的是照顾和同情。
坐在倒数第二排的位置,看着同学们围过来挨个做自我介绍,稚嫩的小脸上满是雀跃,谈及以前的事,大家的表情都有些小心翼翼,生怕惹自己难过。
一整天,无论是同学还是老师,都对自己展示了关怀,他们会刻意回避谈到以前的事,总是嘻嘻哈哈的和自己聊天,东拉西扯,从学校的历史扯到寒假的打算。冷云墨本来还担心无法融入一群小孩中,直到放学,彻底打消了之前的担忧。
放学铃声一响,班上的同学就开始兴奋得叽叽喳喳的收拾书包,冷云墨不慌不忙的把书本一一放进书包里,看着坐在第四排慢腾腾收拾课本的许风竹,冷云墨一笑,小孩的头发柔顺齐耳,低着头,可以看到他白皙纤细的脖子。环顾四周,偌大的教室只剩下自己和许风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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