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岳飞,柳橙汁这笔帐我会铭记在心的。」额际沁出冷汗,他颤着手握上岳飞的,不到一秒便立刻松开,身体也不自觉向旁边挪动,直觉这个家伙很危险。
「倪晏,你是大学生吗?」丹尼斯好奇地问。
他摇头,「我高二。」除了凯萨琳外,两人都惊讶地望着他。
「那你怎么能在这里工作?」
「我爸和老板认识。」他讪笑,说的也是实话,当然,有刻意请了叔叔保密,别将他来打工的事情告诉老爸。
「那你们呢?大学生吗?」蔚倪晏的笑容在听见回答的一瞬滞住。
「我们一样高二啊,哦,凯萨琳比我们大。」高二,那敢情他们都是未成年喝酒吗?好吧,岳飞除外。
「喂,小子!」含糊不清的声音在此刻传来,蔚倪晏的衣襟忽然被揪住。
「拿酒来。」白皙的脸颊染上红晕,凯萨琳晃了晃手上已经空了的酒杯,表情有些迷蒙。
「你……这是醉了吧?」
「你、说、什、么——」
丹尼斯很尴尬,他才一个不留神,凯萨琳又发酒疯了……也罢,她只有就难得回来一趟的时候才会这样,毕竟在家乡英国那所军事学院的管理非常严格。
不过,苦了蔚倪晏啊。他默默撇过头,忽略掉对方求救的眼神,岳飞同样残忍。
3-6 想念
与岳飞一行人认识之后,蔚倪晏便常常和他们相处在一块儿,多半是他们到PUB找他,或者假日一起乱跑,往各个地方,三个大男孩就这样成了不错的朋友,话虽如此,他思念陆靖轩的心情仍然没有减少。
期末考很快地到来,这次的榜首又是蔚倪晏,很正常,没人感到一丝诧异,但平均分数不如上次好看的他,却耿耿于怀。不论再怎么努力不想让心情影响到课业,还是难免会。
然而,纸终究是包不住火,这个道理他晓得,却没料到,原来爸妈老早就知道他以为成功隐瞒过去的事,直到暑假第一天接到老妈的电话。
「小晏,你也该回家了,妈妈和爸爸都很想你呢,自己一个人住挺孤单的不是吗?」脑中浮现出她慈爱的笑靥,蔚倪晏愣住,眼眶一热。
「老妈,你和老爸……」
「回来再讲吧,今晚妈妈会煮你喜欢吃的菜哦。」她在电话另一头雀跃地道。
「可以煮胡萝卜吗?」
「咦?」
「胡萝卜炒蛋、马铃薯炖肉、咖哩……」一道道菜肴的名称,通通都是陆靖轩曾经为了恶整他而列出的清单。
「好,我们等你回家。」
「老妈,谢谢,晚点见。」
结束通话,他近乎无力地跌坐在地。原来他们知道、他们一直都知道……只是怕讲出来会伤害到他,才只字不提。
收拾好行李,他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走往陆靖轩的房间。
会是最后一次进来吗?他不晓得,但是他想把这里的画面刻在心底,每个角落、每个细节,还有陆靖轩……想到他们那一次做出那种羞耻的事情,他忍不住弯了弯唇。
不过,那种被当成白老鼠的感觉他倒是不希望再有第二次……
面对久违的家,他还记得陆靖轩初次看见这栋日式建筑时,脸上可爱的表情,蔚倪晏这时才忽然意识到,原来每个片段,他都记的那么清楚。
甩甩头,他叹了口气,努力撑起笑容。
「老爸、老妈,我回来了!」迎面而来的女人,依旧是记忆里的那样,只是脸上的皱纹,好像多了几条。
「快进来吧,你爸在客厅呢。」她热情地迎接儿子,眼底有难过、也有喜悦。
蔚倪晏走进客厅,一双锐利的眼睛冷不防地盯住他,他先是被吓了一跳,之后尴尬地开口:「老爸,我失恋了,还做了畜牲不如的事。」
「你现在才意识到自己是畜牲吗?」蔚倪晏默,有这么一个老爸到底是好是坏啊?哪个当爸的会明目张胆说自己的儿子是畜牲!
「气死我了,给我过来!」只见老爸张开双臂,他愣了愣,之后直奔那宽厚的怀抱,父子情深的两人就这么抱在一块儿,丝毫没注意到旁边的相机镜头。
「不论你再怎么人渣垃圾、再怎么畜牲,你永远都是我儿子,当爸的一定挺你到底。」蔚倪晏眼眶一湿,确实被这么一句话感动到,尽管里头有一半都是辱骂他的词。可是,接下来蔚父说的话,使他硬生生地将眼泪给吞回去。
「但小轩是我们蔚家媳妇,也算我另一个儿子,所以你该打。」被老爸抱在怀里的蔚倪晏顿时就哀伤了,挣扎着想要逃跑,却徒劳无功,「孩子的妈,拿家法来!」
……累了,感觉不会再爱了。
他一边翻着白眼,一边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前一秒还感人肺腑的场景,下一秒立刻挂上限制级,标榜血腥暴力。
一顿毒打后,三个人还能够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平静地吃饭,彷佛刚才可怕的画面都是场梦境……不,其实一切都是因为蔚倪晏不敢吭声,他知道自己要是乱讲话,待会儿可能有一根生的胡萝卜会塞进他嘴里,马的,怎么想怎么惊悚。
和平是假象,背后是险恶以及毒辣啊!
「对了,老妈,你们怎么会知道靖轩的事情?」
「陆樊那孩子打电话和我们说的。」蔚母吞下饭菜后,才优雅地道。
他不经意地拧起眉,陆樊究竟告诉老爸他们多少?只有说他和靖轩分手的事情,还是连同交易……不对,他们根本称不上交往,用分手一词好像哪里怪怪的,啊!算了!这些不是重点。
现在他到底该如何是好?
「小晏,你老实告诉妈,你对小轩有感情吗?」他拿着筷子的手顿时停在空中,眼看着胡萝卜炒蛋就在眼前,眼急手快的蔚父挑准时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伸出筷子,夹住那炒得最大块的蛋,避开了旁边的胡萝卜,放入口中。
「老公,不可以挑食。」蔚母叮咛道,很明显蔚倪晏会讨厌胡萝卜不是没有原因的。
「……」他眼睁睁看着目标已被老爸吞入腹中,不甘愿地夹了另一口,「我真的喜欢他。」
「既然喜欢,就别放弃去争取。」
这样的道理,他也晓得,但是,陆靖轩都下定决心忘记他了,再怎么喜欢,又如何?
4-1 舍友
一年后,某国立大学。
阳光是足以让人晒伤的强度,却无法让这群大一新生们消停下来,每个都精力充沛在迎接他们全新的生活。蔚倪晏没那么有兴致,但还是有不少人鉴于他出色的外貌而开始与他攀谈。
话说回来,他们已经在大太阳下待了十五分钟,新生看上去都到齐了,却仍没有离开的打算。
「那家伙怎么还没来啊!」染着金发的学长 烦躁地抓着头,看起来一副快抓狂的模样。
「应该快了吧,别气,很伤身。」比起金发男,蔚倪晏对这个学长比较没有印象,不过刚才负责跟他们说明一些事项的人就是他。
所以说,现在这个情况是在等人?
「抱歉啊,我迟到了,捷运塞车。」一个耳熟能详的声音让蔚倪晏一惊,接着是一群人哄堂大笑以及不断地吐槽。
「陆寅禹你白痴啊!捷运哪会塞车!」金发学长破口大骂。
蔚倪晏原本的微笑凝滞住,就在听见名字的那一刻,刚开始只是觉得有点熟悉,现在看到那脸庞,一切就清晰了起来,包括一年前的种种,而迟到的人也在同一时间注意到了他,表情惊愕。
不过两个人默契地回避,谁也没多说什么,原先就不熟,何况陆寅禹当年还是揍了蔚倪晏一拳。虽然某人被揍也是活该。
然而,上天却不愿让他们毫无交集。
直属关系就这么套在两个人身上,还打了死结。
蔚倪晏永远都忘不了陆寅禹阴险的笑容,因为直到那个魔鬼毕业以前,他都必须活在他的魔掌之下,艰困地求生存。
「这边就是宿舍,大一规定新生都必需住宿,至于上了大二之后,拍谢,你想住还没有得住,所以好好把握住宿的机会啊哈哈。」金毛学长道。
话说回来宿舍这东西是四人一间房,蔚倪晏很快就和三个舍友混熟了。挺奇葩的三个人,一个特别矮,只有一米六,另外两个分别是技术宅和富二代,长相都还行,所以当这四个凑在一块时就常被少女们当成目标,或被腐女们脑补。
蔚倪晏也是这时候才知道「攻受」两个词的意思。
「啊啊啊!阿晏我快受不了了!」某天富二代忽然就对他咆哮,搞得另外三个人一头雾水。
「你崩溃什么?」他正换衣服换到一半,两手还交叉地拉着衣摆,小麦色的肌肤加上浅浅的人鱼线,很是令人血脉喷张。
「班上那群女人一直说我是受,而你要攻我,我快忍受不下去了!」
蔚倪晏抽动眼角,只觉得他根本在大惊小怪,「老子对男人无感,抱歉。」要有感的话,只有那个家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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